任三平僅僅憑借聲音中的法力雄渾,就知道身後之人修為高深,他渾身顫抖,心下生出一種身如螻蟻,無可匹敵的無力感。


    這種高人來去無蹤,行走如風,不知不覺,來到他的感知之內,他卻一無所知,這麽強大的神念壓製,他隻在劉真人的身上感受過。


    不怨他人脈淺薄,隻是能夠在煉氣期就得到金丹真人的青睞賞識,可見任三平也不是庸庸碌碌,一無是處。


    能夠跟金丹真人近距離接觸,本身就是任三平值得對人誇耀的福緣。


    這也是他在陰魂宗內,以內門弟子身份,卻交遊廣闊,底氣十足的緣由。


    子係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子若無尾鼠,遇貓便倉皇。


    任三平強打精神,雙手握拳,高高舉過頭頂,轉身低頭就拜。


    “不知前輩名諱,陰魂宗內門弟子任三平有禮。”


    任三平光棍十足,能夠出口就嗬斥他為邪修敗類的,也隻有那些自詡為名門正派,口口聲聲以天道正統自居,喜歡替天行道的正道大派弟子。


    他直接以宗門見客之禮拜見,就是要逼得對方抹不開麵子,跟他糾纏胡扯。


    “望月司馬。”


    來人聲音平淡,卻礙於他老老實實的交代出身宗門,不耐的迴道,不算失禮。


    蓋因陰魂宗是邪道四大宗之一,望月宗是正道四大宗之一,兩家宗門在一些事情上還是有交流的,並非見麵必殺的生死大敵。


    一旦正邪形成了某種平衡,便自會有解決糾紛的方法出現。


    無憑無據,也是不會貿然出手的。


    “司馬妃?”


    一個名字出現在任三平心裏,這可是正道四大金丹絕色美人之一啊!


    怎能不叫人心潮蕩漾,澎湃不已。


    這等絕色美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壓製住心裏的疑惑,任三平悄悄抬頭,看向廟門上的司馬妃。


    那麗人一身純白薄紗,身姿窈窕,宛如出水芙蓉,星光輝映下,纖塵不染,遺世獨立,任何人一見,都會生出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明悟。


    司馬妃的麵上同樣掛著一襲麵紗,銀光灼灼,應該是掩蓋真容的法器。


    隻露出一雙丹鳳眼在外,顧盼流轉,又不失金丹神威。


    隻從這麽一雙妙目,也可以猜出那絕色容顏是有多麽的驚人豔豔。


    可惜難得一親芳澤!


    任三平心下遺憾,眼光偷瞥,喉頭咕嘟一聲,狠狠地咽下了一口涎液。


    手心用力,卻倏忽感知到了握著的迷魂散。


    心思一開,活動起來。


    迷魂散取自蛟蟒類淫囊煉製,隻需一絲入口,哪怕是築基、金丹,都難逃迷失本性,春情勃發,被雌雄相吸的本能掌控。


    除非元嬰修士,可以依靠元嬰出體,瞬移,擺脫藥性侵染。


    他對於手裏的迷魂散,心裏更有把握,這本就是他試煉時,在一隻意外撿到的儲物袋裏得到的火蛟淫囊,獨自偷偷煉製的。


    火蛟淫囊所製迷魂散,本身具有火源靈力,蘊含其中,威力更強,一旦附身,便會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奇效。


    事成之後,不如一並殺死取魂,要知金丹怨魂,可是煉製鬼王的絕佳神魂,真正是有錯過不放過啊!


    不過也要小心,超過煉魂幡主一個大境界的幡鬼,容易反噬。


    “司馬前輩,不如下來看看吧,這些人明顯是被妖類偷襲,活活去心而死,晚輩有煉魂幡在手,要取他們的魂魄,哪用得著這麽麻煩。”


    任三平一臉真誠,話音錚錚,絲毫沒有一點心虛,起碼以司馬妃的金丹修為,感知不出他話語中的作偽。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任三平說的也是實話。


    場中死去的三十多人,他隻是圍而不殺,動手的都是附身同命陰屍的鬼尾黃鼠所為,而那時,他還沒有收其為妖奴。


    即便是天道恢恢,疏而不漏。


    卻因大多數因果被鬼尾黃鼠這隻老妖承接,任三平此時此刻,倒可以理直氣壯的大言不慚。


    “前輩不信可以問問活著的這個小姑娘,若是我沒有出現在這裏,及時阻止,她也是難逃一死。”


    任三平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不軌心思,隻是說著表麵上的事實。


    “哼,你以為本座不知?


    這姑娘徒遭大難,此刻心神已經迷失,這時候能問出什麽來,你莫非是在故意糊弄我?”


    司馬妃嬌聲嗬斥,心神卻牽扯在那個活著的淒慘女子身上,並沒有去分辨任三平的話語漏洞。


    若是沒有章小鳳在那裏,司馬妃隻要略一思量,就可以發現任三平話語中的漏洞。


    既然你可以從妖物手裏救下這個小姑娘,那麽那個作惡的妖物在那裏?


    不會是你一句話就嚇跑了吧!


    司馬妃探手一點,一襲白紗法寶馱著她穩穩的落在兩人身前,以她的強大修為,當然不會將區區練氣修為的任三平放在眼裏,長袖一拂,直接將任三平掃出一丈開外。


    纖纖玉手捏起章小鳳的手腕,就要用真氣平複她即將崩潰迷失的心神。


    若是真的等到這小姑娘精神徹底崩潰,那麽到時神仙也難以救迴來,隻能是瘋瘋癲癲,了卻殘生。


    司馬妃體內真氣驟然進入章小鳳體內,僅僅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就大驚失色。


    “變異風靈體?”一驚一喜之間,司馬妃話音一顫,心神刹那出現了一絲失守。


    早就在一旁虎視眈眈,欲行不軌的任三平,又怎會失去那一絲機會。


    電光火石間,右手取出一顆清靈丹拋進口中,左手暗藏的迷魂散瞬間激發開來,一蓬淡粉色迷霧刹那籠罩了兩女,卻在銀色月光之下,若隱若現,並不明顯。


    “哈哈哈……”


    任三平瘋狂大笑,他雖然離的很近,卻提前服用下了清靈丹這種提神醒腦的解毒丹,所受影響至少會減去一半。


    對他來說,這爆開的迷魂散,正是靡靡情色裏的助興良藥。


    即將一親芳澤,得償所願,怎能叫任三平不得意狂放,不能自己。


    “幕天席地,暗夜流霜,玉女佳人,金丹俠女,道爺來也,哈哈哈哈……”


    “任三平?”


    “何人大膽,敢直唿你道爺名諱?”正要成就好事的任三平一愣,卻不改豪放,迴頭直視。


    “是你就好!”


    來人喝聲沒有一絲法力蘊藏,凡夫俗子,竟敢直唿其名,真是好膽。


    卻見來人麵相青澀,隻有十五六歲年紀,卻手持一把灼灼寶劍,極速狂奔,刺殺而來。


    “凡體奔行再快,沒有法力加持,也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任三平冷眼相看,隻想等到那青澀身影衝到他的麵前,再一指點死,增其怨念,收魂煉鬼。


    青澀少年持劍直來,等到距離任三平不到兩丈之時,一個頭頂金色獨角的灰黑色猙獰鬼影從少年體內射出。


    鬼體如箭,鬼爪如鉤,陰氣森森,一往無前。


    “啊……金角鬼王?這麽暗淡……不像……”


    任三平驚聲尖叫,急急想要召出煉魂幡,還沒有激發開來護體,就被金角鬼體扯下了頭顱,眨眼之間,一團黑色神魂被金角鬼體抓在了手上。


    魂體尖叫:“不要……不要殺我……”


    金角鬼體魂力凝聚爪上,隻是一撕,額上傳出一陣吸力,任三平魂體消散不見。


    前後不到一息,鬼體歸入依舊前衝的肉身,卻猛然感覺不對,想要抽身出去,卻被強大的本能淹沒。


    兩具溫柔如火,一絲不掛的嬌軀,前後撲了過來,抓住散發著青春男子氣息,同樣迷失本性的少年,開始了抵死纏綿。


    巫山雲雨,


    紅粉凝香,


    金風玉露一相逢,


    便勝卻,


    人間無數。


    ……


    身為金丹真人的司馬妃,因著法力深厚,神魂強大,最先悠悠醒轉過來,想要站起身來,卻兩腿戰戰,腿間撕裂般的火辣,叫她渾身無力。


    火蛟淫囊煉製的迷魂散,效力強大,雖然神識已經清醒過來,卻法力運行阻滯,沒有三五個時辰的打坐靜修,是沒有辦法徹底消除的。


    葉晨隨後醒來,那迷失之間的欲仙欲死,恍如黃粱一夢,夢中三妻四妾,溫柔纏綿,卻是那千年幡鬼生生虛度了。


    這種肉體的歡好,令人沉醉,欲罷不能。


    等到他感知到手心裏傳來的膩滑柔軟,還有蓓蕾花尖傳來的顫栗,才有些不耐,渾渾噩噩睜開眼睛,眼前一切立時叫他氣血狂湧,兩眼圓睜開來,徹底發直。


    倚靠在章小鳳絲滑的身軀腰肢上,恍如飛天仙子降臨凡世的司馬妃,依舊掙紮著想要起身,卻不經意間,與葉晨四目對視,兩麵粉腮羞意上湧,更添嬌媚誘人無限。


    最是那一抹溫柔,


    若水蓮妖冶,


    不勝嬌羞。


    兩人都是初經人事,比之葉晨漸漸成熟的男子氣息,司馬妃的目光卻漸漸冷淡下來,卻不想葉晨的眼裏火光越發旺盛,低吼一聲,就將司馬妃再度撲倒在地。


    清晨寒露漸濃,三人所在之處卻是熱浪滾滾,春情激揚。


    司馬妃紅唇暗咬,正要出聲嗬斥,卻被那冷不丁的侵入攪亂了冷冽的目光,隨著衝撞,身體若海中泛舟,浪蕩快意,隨波逐流。


    梅開幾度,


    紅花入土,


    伊人含淚星目,


    楚楚!


    ……


    從儲物袋中另取出白衣換上的司馬妃,殿前簷下,盤膝打坐,不言不語,絲毫不顧忌葉晨自遠處看來的打量目光。


    等到周身法力運轉無礙,司馬妃冷冷開口:“今日之事,你要徹底忘記,否則一旦泄露出去,毀我清譽,我必殺你,無論天涯海角。”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堂堂男子,自然會對你負責!”葉晨目光直視,毫不退讓。


    “你再敢胡說!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一道月輪如鉤,陡然出現在司馬妃掌心,月輪隨意,眨眼迫近葉晨脖頸,隻需她心意一動,立時就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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