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玨眸色微沉,“刷”一下站起身。


    “誰tm那麽大膽子?”


    “是,是牧小公子。”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摩托車喧囂的轟鳴,隨後似是一個急刹,耳畔是輪胎擦過地麵尖銳刺耳的聲音。


    牧侑白推門而入,將頭盔取下後往門後的矮櫃一扔,幾個跨步來到許諾諾旁側,左手輕抬,將白靖澤摸臉的手打開。


    “別碰她!”


    白靖澤不怒反笑,“侑白哥哥,好久不見,你長得越來越帥了。”


    牧侑白冷著臉淡睨了白靖澤一眼。


    “確實好久不見,小澤,你怎麽還是老樣子,瘦得跟隻雞一樣。”


    白靖澤沒有生氣,他自小就崇拜牧侑白,總跟在牧侑白屁股後麵叫哥哥。


    分隔多年再見,白靖澤心裏隻有激動和喜悅,就連牧侑白看他時眼底的厭惡都被他自動忽略了。


    可他不生氣,白司寒卻狠了臉,沉著聲線淡漠開口。


    “小侄子,這裏可是秘密基地,你怎麽會知道,你爸爸告訴你的?”


    牧侑白無意識地眨了眨微紅的眼眶。


    “是。白叔叔,我和爸爸父子連心,他下定決心跟著你我當然會鼎力支持。隻是他很多事轉不過來彎容易被坑,需要我幫襯幫襯,這才多和我說了些。白叔叔,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負責掌舵,對我……不會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吧?”


    “哈,”白司寒兩指夾著根雪茄,冷笑著往沙發上靠了靠。


    “怎麽會呢?小侄子想幫忙,我定然是一百個歡迎,怕就怕你……”


    白司寒看向許諾諾,“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沒錯,”牧侑白也看了眼許諾諾,承認得幹脆,“白叔叔,我今天來這裏,除了和你表明立場,還為了她。”


    夠誠實!白司寒點頭,滿是褶皺的臉藏在繚繞的煙霧後麵,他沒有再開口,而是等著牧侑白把話說完。


    牧侑白繼續道:“我喜歡她,一年前調查她和小叔叔關係的時候對她一見鍾情,怕你們對她不利,所以才故意隱瞞。


    這一年,我每天都去學校找她,追求她,可因為我小叔叔生死未明,所以她始終都不肯接受我。


    現在我想通了,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至少也要得到她的人。不然等我小叔叔迴來,我就更沒機會了。


    白叔叔,你把她抓了沒問題,等我們利用她把小叔叔殺了,她就是我一個人的。


    以前是我太任性,對你不夠禮貌,我以後會像爸爸一樣,為你當牛做馬,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傷害她。”


    牧侑白說得誠懇,甚至還十分虔誠地雙手合十,對白司寒行了跪拜禮。


    一番操作下來,就連許諾諾也怔然了一瞬,她心疼沉痛,想喊牧侑白站起來,想扯著嗓子衝他吼一句——


    “牧侑白,你跪誰都不能跪白司寒!”


    許諾諾知道,牧慈是被親兒子牧庭野害死的,牧寧池和她說過,牧庭野是個草包,他想不出換藥的辦法也沒有那個膽子。


    牧庭野的一時衝動,是白司寒長時間誘導的結果。


    牧慈一死,唯一知情的白司寒便以此來要挾,這才使牧庭野的地位直接從合作關係跌落到唯命是從。


    牧庭野是刀,白司寒是執刀人。


    牧侑白自小跟著爺爺長大,牧慈疼他寵他,傾心教導。在牧侑白的心裏,爺爺的位置無可取代,甚至遠遠超過他的父親。


    他怎麽能跪白司寒?怎麽能跪自己的仇人?


    “你不必為我這樣……”


    許諾諾愧疚且自責,卻隻能在心裏呢喃,她開不了口,她知道不能開口。


    她被抓的事,牧侑白本不知情,不然這個男孩早就衝到學校找她了。


    現在急匆匆地出現,一定是牧寧池告訴他的,牧寧池告訴了他一切真相,告訴了他牧慈的死因,讓他自己做選擇。


    他舍了爸爸,特意趕過來護著她……


    許諾諾咬了咬唇,淚水溢滿眼眶又被她強行忍了迴去。


    這場戲碼已經上演,她又怎能因為不忍心而破壞了牧侑白和牧寧池的計劃?


    對麵的白司寒因著牧侑白這一跪,霎時便舒展了眉眼,他深深地吸氣,煙蒂的火光一明一滅。


    牧家後代,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窩囊點也挺好,窩囊的才聽話。


    白司寒居高臨下,開口卻慈愛。


    “小侄子說的什麽話?快快起來,都是一家人,看在你爺爺的份上,我也不可能讓你為我當牛做馬。一個女人而已,你想要沒問題。隻是,我家小澤也看上了……”


    白司寒溺愛孩子是出了名的,牧侑白知道白靖澤不鬆口,白司寒絕不會點頭,


    他起身後望向白靖澤,白靖澤便也迴望過來,對著他笑得開心。


    “侑白哥哥,要不我們一起上吧?我可以讓你先來。”


    牧侑白斂了眸色,他太了解白靖澤,略略彎腰,湊近白靖澤耳畔,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淡淡威脅。


    “女人歸我,我帶你玩機車。不聽話,敢碰她,我就把你那根爛香蕉,剁了。”


    !


    白靖澤下身一縮,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牧侑白隻比白靖澤大三歲,十幾歲開始玩機車。白靖澤也喜歡機車,可白司寒太在意他的生死,從不讓他碰這些,他每次都隻能求著牧侑白偷偷地帶他玩。


    加之牧侑白身上總有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以至於白靖澤一看到牧侑白就會忍不住想要討好,跟隻哈巴狗一樣。


    這也是白司寒唯一看不上白靖澤的點。


    偏偏牧侑白越欺負白靖澤,越打壓他,白靖澤就越依賴,越喜歡。


    碰上牧侑白心情好的時候,給他一顆糖,他都能開心半天。


    牧侑白說什麽白靖澤都信,他是真的害怕牧侑白一生氣把他給廢了,抬眸,討好似的衝牧侑白笑了笑。


    “侑白哥哥說話算話,我們明天見。”


    “嗯。”


    牧侑白點頭,像是讚許般地衝白靖澤挑了挑眉,他不動聲色地將機車鑰匙往白靖澤手裏一塞,輕聲開口。


    “道奇戰斧,歸你了。”


    白靖澤聞言,眼底一亮,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收好,並轉臉看了眼白司寒,確定白司寒沒有發現才輕舒了口氣。


    “爸,我和侑白哥哥打小就在一起玩,他喜歡那我就不碰了,給他吧。”


    沒出息……白司寒闔目又睜開,冷眼看向牧侑白,像是咬著牙關開口。


    “行,人可以歸你。但是這三天,小侄子和她都得老老實實地待在基地的禁閉室,半步都不許離開。”


    牧侑白聽話點頭,“沒問題,謝謝白叔叔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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