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哥。”


    祁醉站定在牧寧池身後,男人背對著他沒有開口,似是在等著他主動承認,祁醉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是我勸她走的,是我告訴她繼續待在你身邊會害死你。她連最起碼的自保能力都沒有,是你的累贅。”


    牧寧池耐心等到祁醉把話說完,才淡淡開口:“不過問兄弟家事,不欺辱兄弟女人,坦誠無偽,同舟共濟。”


    這是加入銀狐隊必須遵守的準則。


    “池哥。”


    祁醉上前一步,似是還想再勸,牧寧池衝客廳外的陳頌文擺了擺手。


    “綁手帶。”


    池哥打人的時候極少用防護,用了,那就說明……陳頌文咽了咽口水,萬分同情地看了祁醉一眼。


    但他不敢耽誤,幾個跨步上前,將一卷潔白的綁手帶放在牧寧池手心。


    牧寧池不急不慢地將左右手都纏繞好,才輕緩轉身。


    “你可以還手。”


    祁醉不敢還手,牧寧池的自由搏擊就是世界冠軍來了都不一定是對手。現在已經惹怒了他,還手隻會被打得更慘。


    而後暴雨般的拳頭落在身上,祁醉疼到周身痙攣,但還是頂著能把他撕裂的痛意將他想說的話全部說了個遍。


    “我這麽做是為了你好,這世上這麽多女人,你喜歡誰都可以,但你不能隻喜歡一個。即便喜歡了,也不能表現得那麽在意。池哥,唯一和偏愛會把你逼上絕路。”


    祁醉的聲音逐漸走弱,到最後甚至直接失了聲,悶哼著任由牧寧池一拳拳發泄。


    刺目的血光不停地從祁醉唇間溢出。


    牧寧池收手起身時,祁醉已渾身是血,佝僂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他看不到天邊皎潔的月輪,眼前是刺目的紅色血光,大概是汙濁的血液流進了眼睛裏,瀕臨死亡的痛感使得他連掙紮著站起來都做不到。


    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牧寧池解開沁滿血跡的綁手帶,信手往地上一扔,居高臨下地淡漠冷睨著祁醉。


    他不需要別人自以為是的關心,是生是死他也從不在意,他隻是想得到一份獨屬於他的愛,那是比他這條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隻是許諾諾膽子這麽小,又是個倔骨頭,祁醉簡單幾句話,輕輕鬆鬆就毀了他這段時間的努力,把這隻好不容易對他有了些許動搖的小貓直接嚇得炸了毛。


    牧寧池忍著怒意闔目又睜開,淡著眸色給祁醉下了最後通牒。


    “服從,還是滾蛋?”


    祁醉大概明白了牧寧池的心思,他的老大已經瘋了,多說無益。


    更何況牧寧池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任誰也勸不住,反倒是他多管閑事了!


    沉默幾秒後,祁醉捂著刺痛的胸口,抵抑住喉間血腥,含糊不清地開口。


    “服從。”


    牧寧池終於斂了眼底駭人的驚怒,抬步跨過祁醉,對著陳頌文沉聲命令。


    “把他送去基地審訊室,關在鬣狗隔壁,鬆懈看守。”


    “是。”


    陳頌文上前一步將祁醉扶起來,扛著他一步一拐地緩慢往門外走,早已踏步進入客廳的牧寧池卻驀然叫了聲。


    “祁醉。”


    陳頌文扶著祁醉轉身。


    牧寧池背對著客廳燈光,兩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男人開口時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卻能察覺到語氣落寞了些。


    “她幹淨純粹,偏愛是我能給她的唯一配得上她的方式。我,非她不可。”


    祁醉的唿吸有些滯澀,他努力扯了扯破裂嘶啞的嗓音,低頭。


    “對不起,池哥。”


    —


    牧寧池迴到許諾諾的臥室,小貓似是洗了澡,房間裏蜜桃清香特別濃鬱。


    一看到他進門,許諾諾竄得比什麽都快,“哧溜”一下就鑽進了被窩,將自己一整個裹住。


    這讓牧寧池很難不懷疑剛剛淒厲痛哭的許諾諾到底是不是裝的。


    他抬步靠近,問也不問就脫了鞋子,躺在許諾諾旁側,並趕在許諾諾鑽出被窩之前,隔著被子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許諾諾,一見到我就往床上跑,怎麽,這麽快就想通了?”


    許諾諾掙紮不得,小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皺著眉眼瞪他。


    “你休想!”


    牧寧池輕笑,趁她抬頭的空隙溫柔地去吻她嫩紅的唇瓣。


    如此惡劣的行徑使得許諾諾心底馬上就拉響警報,她趁牧寧池撬開她唇齒的刹那咬住牧寧池作惡的舌頭,迫男人離開了她。


    許諾諾說:“醫生說了,不能做,我肋骨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很痛,怕牧寧池不相信,還衝他眨了眨眼睛,並刻意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牧寧池笑得歡愉,“許諾諾,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


    許諾諾一時有些無語,哪有人喜歡看別人生氣的?她不滿地撇了撇唇角。


    然後牧寧池冷不丁地問了句:“你究竟是怕死,還是怕我死?”


    許諾諾怔了下,這有什麽區別嗎?反正無論哪種原因,她不願意再和牧寧池糾纏下去都會是最終的結果。


    她沒有迴答,牧寧池催促了聲,“許諾諾,說話。”


    見牧寧池剛老實不到一分鍾,又要低著頭來吻她,許諾諾直接開口道:“都怕,怕死多一些。”


    這是實話,牧寧池看得出來,但鬱結的心思還是略略放鬆了些,至少許諾諾對他不是完全無情的。


    於是牧寧池掀開被子直接鑽了進去,把許諾諾緊緊抱在懷裏。


    “不夠。”


    “什麽不夠?”


    許諾諾下意識的應聲,身體已經開始條件反射般的掙紮。


    牧寧池沒有迴答,直接抓住她的雙手,卸了她的力氣,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腰身,迫她貼靠在自己胸前。


    這是男人身上最令許諾諾害怕的點——


    牧寧池像是絕對的主宰者,隻要他想,她所有的掙紮反抗都是徒勞。


    許諾諾不想和牧寧池硬碰硬,輕嗅著男人身上潮熱的氣息,不是因為性衝動帶來的燥熱,大概是剛剛運動過。


    加之一縷似有若無的血腥,清淡卻令她心生恐懼,許諾諾直接開口詢問:


    “你……殺人了?”


    “沒有,怎麽?”


    沒有殺人,那就是打人了,許諾諾是見過牧寧池打人的,她爸爸就差點被他打死。


    她不敢抬頭去看這個暴力的男人,也沒問他那個倒黴蛋是誰。


    而是試探性地說了句:“味道很濃,你,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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