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琪坐在桌子遠端,心想,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真正見過外門弟子委員會全體成員舉行正式會議了。出於禮貌,以及在跟隨蔡仁祥時,她參加了幾次會議,但當事情開始順利進行時,大家聚在一起就變得相當罕見了。希望蔡仁祥的聲明不會引發更多的麻煩。淩琪想解決她最緊迫的社交問題,然後安頓下來,試圖在本周取得突破。


    然而,他們都在這裏。玄石坐在她右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頭低垂,寬大的圓錐形帽子遮住了他的臉。自從她上次見到他以來,他已經有所突破,但還沒有完全突破;他的身體修為落後於精神修為。


    遠處是黃大,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想過他了。她看著他時仍感到一絲厭惡,但那隻是轉瞬即逝的感覺。他穩穩地處於第二境界的中間,精神最近處於邊緣,使他穩居理事會中修為最低的位置,從盲童的肢體語言中可以看出,他無疑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緊張而焦慮。


    對麵是韓建和付翔。韓建的心情比平時好一些,也許是修為終於到了二境後期,又或許是秀蘭的脾氣收斂了些。付翔則是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似乎換了一件新長袍,是深綠色的,衣擺上繡著一圈眼睛似的卷軸。


    福祥與她短暫地對視了一眼,她感到很不自在,因為她還沒有努力報答他的恩情。福祥似乎並不介意她的拖延,但他什麽時候介意過呢?她禮貌地點了點頭,把目光轉迴桌子的首位。美珍坐在她旁邊,蔡來了,甘光利跟在她身後,她閉上眼睛,陷入低沉的冥想。


    女繼承人大步走上台階,走進亭子,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堅定的姿態,但她的表情卻不同了。她的表情依然嚴肅,但卻有一絲通常沒有的驕傲。


    “感謝大家在短時間內聚集在這裏,”她走到樓梯頂端時宣布道,甘光麗走上前來拉開她的座位。“我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錯過這個公告。”


    淩琪和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著她,但沒有人說話。顯然,這位女繼承人隻是在坐下來時故意保持沉默。


    “孫麗玲公主已臣服於我,自一天前起生效。”蔡的話打破了亭子裏充滿期待的沉默。淩琪靠在座位上,驚訝又有點懷疑;她不認為這個女孩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而且他們怎麽會相信她的話呢?


    她看了看其他議員,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同程度地有些驚訝……隻有傅翔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得意,難道他早就知道了?


    他們中間傳來一陣竊竊私語,但梅真率先開口。“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她投降後得到了什麽保證?”


    “公主同意今晚在前廣場公開作出讓步。她將以家族榮譽保證,今年餘下的時間裏,她不會試圖反對我的權威,也不會向我或我的下屬尋求報複。”


    淩琪沒有錯過蔡對“家人”一詞的強調。她非常了解其中的含義,知道加上這樣的警告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嚴重。從美珍滿意的表情來看,她認為這種保證也足夠了。


    “還會有傳統的物質讓步,你們都會得到其中的一部分。”


    “那就好。”韓建接著說道,“她手下的人被關起來了怎麽辦?”


    “本周末他們就會被釋放到她拘留所,”蔡平靜地說道。


    “我們就讓姬榮這個畜生逍遙法外?”黃大不悅地說道。淩琪雖然很不情願,但她還是同意黃大的說法,但她不會像他那樣說。那樣伏擊姬榮,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你會允許一個不知悔改的強盜搶走你在內門的支持者之一的位置嗎?”


    韓健的臉色也不太高興,但還是沉默了,蔡仁祥卻是皺起了眉頭,黃達則是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發起這項事業並非完全出於私利,”女繼承人冷冷地說道。“季榮的強盜行為已受到懲罰,他的不義之財已被沒收,他的贖金也已支付。他將像其他人一樣公平競爭。”


    “黃大人,那也不是說你不能親自挑戰他了。”付翔淡淡的說道,“決鬥還是可以的,隻是大家要按照規矩辦事。”


    “規則變了,但衝突還在,世界就是這樣。”宣石毫不擔心地說道。


    “……這沒什麽不好——給他和其他被關押的人一樣的福利,”淩琪說著,在座位上不安地挪動著身子。盡管最初不喜歡,也擔心自己在比賽中的地位受到威脅……但他不會受到不公平的懲罰,這不是很好嗎?


    “正如淩小姐所說,正義必須公平。”甘光利表示讚同。


    “我同意,不過蔡夫人何不先把話說完?”韓劍客氣地說,表情又恢複了平靜,“我相信她也清楚自己這樣做的後果,沒必要大吵大鬧。”


    “謝謝韓大人,”蔡仁祥說道。“我們的戰爭並非毫無收獲。即使外門的和平與秩序並不重要,但我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明白大家的真正擔憂,如果不不斷騷擾,公主和她剩下的追隨者會變得比他們原本可能更加強大。”她停頓了一下,環顧桌子,依次看著他們每個人的眼睛。“讓他們去吧,我說。我一定會提供同樣的機會給我自己。”


    美真歪著頭,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之前討論的事情?”


    “確實如此,”蔡說道。“我的母親對我的進展很滿意,因此,她給了我一個恩惠。我已決定請求使用我們家族的一間白屋,以度過今年餘下的時間。它將在下周準備好。”


    淩琪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人似乎都知道那是什麽。她短暫地與美珍對視了一眼,然後微妙地做了個手勢,表示“稍後再說”。淩琪微微點頭;她不必打斷會議詢問,也不會顯得無知。考慮到會議轉向討論如何分配這個地方的時間,這似乎是某種人工修煉場所。


    除此之外,就隻剩下孫莉玲投降的事情要談了,雖然不是強製要求,但是蔡仁祥強烈要求他們出席,淩奇可不想錯過。


    不過,直到她和美真離開理事會會議時,她才再次開口。“……那麽,白房間,嗯?”他們走遠後,她隨意地問道。“它真的像名字所暗示的那樣華麗嗎?”


    “確實如此,”美珍平靜地說道,兩人並肩而行,目光直視前方。“它們是藏在口袋空間裏的藥用溫泉,是蔡家在晉升為公爵之前的主要收入來源。蔡神華夫人會將它們租給達到瓶頸的強大修士。對於僅僅第二和第三境界的人來說,能夠使用它們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想這對蔡仁香本人來說也是一種迴歸常態,因為蔡府保留了兩個永久房間之一。”


    “那公爵夫人一定對蔡夫人很滿意,”淩琪若有所思地說。“我承認,看到孫莉玲當眾承認錯誤,一定很開心。”


    “非常讚同,”白美珍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表示同意。“雖然我可能希望她受到更多阻礙,但這是最現實的情況。”


    最終,孫麗玲向蔡仁祥投降,既令人滿意又不盡人意,淩奇認為。她和議會的其他成員整齊地站在蔡仁祥身後,後麵還有幾名執法者。總的來說,這是一場炫耀實力的盛大行動,淩奇覺得,一些可憐的低級士兵可能在做雙倍的工作,以彌補上級的缺席。


    蔡氏站在隊伍的最前麵,甘光麗站在她身邊,公主的隊伍明顯小了很多。孫麗玲身邊隻有兩個人,陸峰和康子豪。公主這次穿得比較女性化,穿著一件貼身的綠色連衣裙,上麵繡著花朵。與淩琪在這裏見過的大多數禮服不同,袖子既不長也不寬,下擺也不拖在身後。


    康子豪剪了短發,穿上了一套亮晶晶的鎧甲,胸甲、護腕、脛甲都是用白鋼鍛造的。淩奇酸溜溜地注意到,他已經達到了青銅級,不過從他身上略顯飄忽的感覺來看,他才剛剛達到青銅級。而陸風則仍然穿著樸素的深紅色長袍,隻戴著厚厚的皮護腕,作為防禦的讓步。他現在已經完全進入了第二境後期。


    蔡仁香默默地看著他們三人走來,臉上沒有一絲在理事會會議上露出的勝利微笑。孫麗玲和她身邊的兩個男孩在遠處停下來,顯得完全沒有注意到蔡的火車,也沒有注意到在安全距離內觀看的其他外門弟子的“觀眾”。


    顯然距離有一百米。還算公平。


    “孫公主,我已收到您的信函,並同意向您提供停戰條件以便進行談判。” 聽到蔡仁祥開始說話,淩琪重新集中注意力。“我保證在談判結束前您的安全。” 淩琪認為他們是在做秀,盡管交易條款已經確定。


    “蔡小姐您太慷慨了,”孫麗玲迴答道,她平時的拖長音幾乎消失了,她短暫但明顯地鞠了一躬。看到這個紅發女人如此正式的舉止真是奇怪。“我錯誤地懷疑了你的能力。”淩琪瞥了一眼美珍,她對所見所聞感到格外高興。相對而言。她仍然保持著冷漠而嚴肅的表情,但淩琪可以看出她的跡象。


    “當時我還沒有證明過自己。我能理解你的懷疑,”蔡大方地說。“孫公主,你也表現得很好。”


    “但還不夠好,”孫麗玲說,淩琪喜歡想象她能聽到這句話背後那咬牙切齒的聲音。“我今天來這裏是為了表示我的讓步。雖然我們的衝突不是一場簡單的決鬥,但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投降。”她現在絕對能聽到紅發男人聲音中的苦澀憤怒。


    淩琪看著她的議員同事和聽眾,兩人開始互相爭論,淩琪沒有再聽他們說話。旁觀者中有很多竊竊私語和意味深長的目光,但淩琪看到他們看著蔡和她的支持者時,大多是疲倦的順從。看來公開衝突的時代真的要結束了。


    孫麗玲賠償的靈石數量足以讓她萎縮的貪婪感退縮。即使是她那部分,也比她曾經擁有的財富還要多。她可能不得不開始研究可以從宗門外的工匠那裏訂購什麽來為錦標賽做準備,尤其是一旦她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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