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情況下,感官的增強反而是不利的,淩琪想著,一邊走在山腳下小鎮郊區田野間蜿蜒的泥土路上,一邊努力不露出苦澀的表情。她右邊岩石田野裏吃草的山羊的氣味甚至不是她迄今為止聞到的最難聞的氣味。盡管城市街道可能很糟糕,但淩琪一直更喜歡它們,而不是田野和農場。


    她還記得第一次偷雞的情景。那個兇惡的小怪物在她扭斷它的脖子之前,就把她的胳膊撕成了碎片。不,她更喜歡偷東西,而不是偷牲畜。


    可她現在正身處小鎮周圍的平凡田地之中,朝著更遠的耕種農場走去。她聘請的導師的紙條上寫著,他們會在那裏見麵,所以淩奇別無選擇,隻能快步走,盡量不在新施肥的田地附近逗留。


    至少,當她經過凡人的田地時,風景變得更有趣了。牲畜變得更加奇特和豐富多彩。甚至植物也更加獨特,與之前無盡的棕色和綠色相比,色彩繽紛。盡管如此,她還是繼續向南走,那裏的土地開始起伏。在她麵前,整個山坡上都覆蓋著深綠色和深紅色的植物小丘,它們生長成彎曲但有序的行列。


    茶田,淩琪沉思著。她認為他們一定需要很多茶,因為這種東西似乎很受歡迎。她邊走邊環顧四周,尋找她的導師。周圍散落著許多男人和女人,寬大的草帽為他們遮擋陽光。絕大多數人隻進入了第一階段,少數人處於中期。


    這樣很容易就能找到她要找的人,三境修士的強大氣息,就像是篝火一般。


    這位年輕女子的衣著也讓她顯得格外突出。其他田間工人穿著粗糙、不成形的衣服,而這位導師穿著緊身的翠綠色連衣裙,樸素無華,肩上披著一件披風,披風上似乎是鮮花。她的臉被玫瑰色的麵紗遮住,但她的頭發被精心盤起,用同樣看起來像鮮花的東西紮在一起。


    為了讓她的存在更加引人注目,她騎在一隻三尾紅狐狸的背上,狐狸體型和小馬差不多。狐狸載著她,慢悠悠地穿過茶樹行間的小徑。狐狸一隻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另一隻手伸出來,什麽東西從她手中掉下來,空中閃著微弱的光芒。當她走近時,淩琪能感覺到沉重的生命之氣在她被抬著走過茶樹行時注入大地,她想象著她能看到植物在女孩的身後膨脹,更加健康、更加強壯。


    女孩抬頭望去,狐狸停了下來,耐心地等待淩奇走完剩下的距離,同時平靜地觀察著她。


    等到淩琪走到了禮貌的距離,她才停下腳步,恭敬的行禮,“請問您是卞雅師姐嗎?”


    “是的。”女孩輕快地迴答道,“那麽你就是那個請求幫助的小輩?”比安婭的鬥篷隨著花朵的擺動而沙沙作響。她騎著的狐狸在她說話時嗅了嗅空氣,然後發出低沉的唿嚕聲,翹起鼻子。這個姿勢似乎很輕蔑。


    淩奇警惕的看了一眼狐狸,鞠躬行禮,低聲道:“師妹拜見卞師姐。”


    “我很高興看到你準時。如果你願意的話,請站起來和我一起走吧,”女孩說著,拍了拍坐騎的脖子。“我想完成我的晨間散步。”


    淩琪直起身子,急忙跟上,狐狸在茶樹間的小路上轉身繼續行走,緊隨其後。“請問師姐你在做什麽?”她問道,觀察著女孩伸出的手中混合著的木流和風流。現在她離得更近了,她可以看到散落的活力之氣被拋得很遠,像一場春雨一樣落在植物上,甚至在幾百米之外。


    “給田地帶來健康。我知道這是外門的工作,但我並不覺得難受。”女孩舉起空著的手揮了揮,把淩奇的目光引向她正在看的地方。在田地的邊緣,幾個年輕人費力地把一個沉重的圖騰放在雪橇上,拖著它上山。淩奇看得出來,這是一份汗流浹背、髒兮兮的工作。“風景也不錯,”比婭補充道,仿佛讀懂了她的想法。“內門有時會很悶熱。”


    “我相信師姐最清楚,”淩琪喃喃道,避開視線,無視臉頰上升起的熱氣。她現在應該比這更好了。“我明白木氣對你的任務有什麽用處,但風流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風不是會把種子帶到目的地嗎?從概念上講,隻有當你想把木氣的影響傳播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時,將兩者結合在一起才有意義。”女孩輕快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你要求的奇怪組合幾乎被忽略了。我不是弓箭手,木也不是弓箭手的常見元素。”


    “我很擔心這個,”淩奇看著女孩的背影和坐騎甩動的尾巴承認道。“千環堡的魔法救了我好幾次,我覺得在掌握其他魔法的時候把它丟在一邊不太好。”


    “木,至少是陽的一麵,就是這麽堅固可靠,”卞婭同意道,轉過頭看向身後。“你們是普通人嗎?”


    “是的。”淩琪說道,當她與那位年長的弟子對視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那麽做實驗也沒什麽不對,”她說道,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可能不是弓箭手,但我確實有一些關於風的見解可以分享,也許有用。這就是我選擇接受你的請求的原因。”


    淩琪很慶幸自己到目前為止遇到的導師運氣不錯。她加快了腳步跟上,因為前麵的女孩開始用閑聊的語氣講述她對淩琪要求輔導的元素的理解。


    與之前的導師不同,這次沒有爆發力訓練或耐力測試。邊婭似乎采取了更理論化的方式,在討論風和木氣的變化時,她邀請淩琪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的導師繼續在田野裏跋涉,偶爾停下來和一群工人聊天。當這個大女孩和特別英俊的農場工人調情時,這種情況偶爾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但淩琪還是忍了下來。


    第一天他們根本沒有修煉,但淩琪對此並不介意。她離開田野時感覺自己對自己的術法所用的元素有了更深入的理解,這將加快她以後的私人修煉速度。


    除了輔導和修煉之外,淩琪繼續致力於確保自己今年餘下時間的安全。她探索了這座山及其周圍環境,了解了那裏的道路和地形。淩琪專注於尋找可以躲藏或逃脫的地方。她繪製了峽穀、裂縫和其他困難地形的地圖,在那裏她的“貂月步”和“影行”可以給她帶來優勢。


    她還第一次對蔡的執法人員產生了興趣,詳細地了解了他們的巡邏路線和時間表,就像她了解通侯各種安保形式的模式一樣。當然,目的完全相反。畢竟,現在法律站在她這一邊。


    淩琪沒有讓尋找逃生路線的工作耽誤了修煉,下午和秀蘭她們,晚上和美真一起繼續修煉,不斷提升功法,打通經脈。這一周沒有再出現過一次失敗,在一粒海參丹的幫助下,她又能輕鬆打通經脈,騎行中積累下來的殘渣融入骨骼和肌肉,讓她距離第二境界的絕對巔峰更近了一步。


    她對第一門武術的繼承也已告一段落。掌握了風之息的最後練習後,她現在可以製造出一陣強大的風,足以將敵人吹飛到很遠的地方,而她之前的技術隻能微不足道地反彈。她用來練習的假人最終在山腰上被打成了碎片。更妙的是,如果她事先用這門武術的第一門技術逆風攻擊他們,這種瞬息一擊技術可以抓住一整群人並迫使他們離開。


    如果她的其他訓練也這麽簡單就好了。


    淩琪忍住歎息,翻開麵前這本厚厚的書頁。這本書,如果可以稱之為巨大的羊皮紙和皮革厚書的話,可能隻有她體重的一半。需要一個強壯的凡人才能舉起這本可惡的東西。


    也許這正是《金融監管史全集》的預期。一頁又一頁的稅法和合同法已經烙在她的腦海中。閉上眼睛時,她看到的是數字和表格。這本書不僅僅是現行法律的記錄。它包括了過去一千年來這些法律的演變,並一頁又一頁地對每一次變化及其影響進行了學術論述。


    “你學完信用法入門課了嗎?”折磨她的人愉快地問道。


    淩琪抬起頭,抑製住想要浮現的怒視,與蔡仁祥堅定不移的目光相遇。這位女繼承人坐在一張厚重的辦公桌後麵,翻閱著一疊信件和文件,這些信件和文件有淩琪麵前那張巨幅的一半大小。她手中的畫筆繼續在她麵前的紙張上移動,等待淩琪的迴應。


    淩琪剛進蔡家時有些緊張,擔心她會冒犯她。這種感覺在一兩天內就消失了。這位女繼承人的住處和蔡家一樣嚴謹、井然有序。裏麵的一切都布置得完美無缺。淩琪自從來到這裏後,就沒見過一件不用的東西被擺放得亂七八糟。甚至連插花和其他裝飾品都給人一種棱角分明的幾何感覺。


    “差不多吧,”她不情願地迴答道,低頭看著麵前桌子上打開的書中精確而微小的文字。


    蔡仁香看著她,手中的毛筆頓了一下,“需要幫忙寫篇章嗎?”


    淩琪揉了揉鼻梁,目光從書本移到筆記上,筆記已經厚厚地堆成一遝。“……現在還不行,”她承認道。“我隻是需要停下來吸收一下信息。”


    “你做的很好。”過了一會兒,蔡仁香稱讚道,這讓淩琪感覺自己仿佛迴到了家,想要別人表揚她,並獎勵她做完算術題。“你很快就掌握了歸檔和與部裏官僚打交道的基本知識。”


    淩琪對她已經記住的細節,表格、文件和地址類型,不禁皺了皺眉頭。“為什麽這些都這麽複雜?我以為了解貴族禮儀就足夠了,但現在還有一大堆——”淩琪指著那本厚重的書,尋找一個詞,“——要學習的文化和語言!”


    另一個女孩看了一眼書房的小窗戶,然後小心翼翼地放下畫筆。“你說得沒錯。”蔡仁香十指交叉,繼續觀察淩琪。“各部委是我們社會的必需品。雖然統治權來自個人的實力和教養,但這些能力並不總是適合管理。”


    淩琪低頭看了看麵前的書,上麵正在討論乙帝頒布的法令,修改債權人記錄標準,以及數百萬債務被宣告無效而引起的巨大動亂。“我能理解。所以這些部委的存在,是為了讓貴族們可以專心耕種和打仗?”


    “這麽說未免有些太簡單了,”蔡韌香語氣有些冷淡,“這也是一種光榮的職業,也是下層修士慢慢升遷的地方,也是那些不太熱衷武術的下層和中層貴族子弟的聚集地。”


    “這很有道理,”淩奇沉思道。“即使是修煉者,也不是每個人都想打仗。不過,各部不是經常與領主發生衝突嗎?有什麽能阻止高貴貴族淩駕於他們之上呢?正如你所說,強者統治。”


    “傳統自有其力量,”蔡順利地迴答道。“對大臣態度惡劣會招致同僚的不滿。雖然任何有頭銜的修士都比各部委中除了最高官員以外的任何人都高,但他們確實有自己的力量和自己的杠杆方法。尤其是律政部,它是各部委中最受尊敬的。它不是輕易就能被超越的。在適當的情況下,掌握法律可能比掌握刀劍或拳頭更致命。”


    淩琪考慮了自己對音樂的掌握程度,然後又考慮了辛關於選擇方式和概念的話。她想知道這位女繼承人的話到底有多隱喻。“我想我最好去讀書,”她抱怨道。“要成為大師,需要一萬次打擊,對吧?”她低聲說。


    “很遺憾,遠不止這些,”蔡仁香頭也不抬地迴答道,“介紹完畢後告訴我,我會幫你找到合適的法規,以便你提出調查請求。”


    淩琪把目光轉迴眼前的書本。她本可以讓蔡幫她寫求職信,填寫相關表格,但她想自己做。這是她要求的。她沒有權利抱怨。而現在,她就在這裏。


    至少,她看完導言後,就可以直接翻閱法律正文了。看到目錄,她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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