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琪閉上眼睛,仰起頭,靠在身後冰涼的石頭上。夢中積存的泥土和汙垢已經消失,不再渾身濕透,但她仍感到精疲力盡。既要讓這麽多人繼續前進,又要避免雲族巡遊者的注意,這真是令人筋疲力盡。整個過程中她基本上都是在即興發揮,盡管事實上她已經將半百人帶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但這一成就卻讓人感覺空虛。


    一座城市被巨大的漏鬥風傾倒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裏。這讓她感到自己的渺小和虛弱,這是她來到宗門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這讓我想起蹲在水桶裏祈禱商人的守衛不會發現她的記憶,以及從街頭幫派那裏逃命的記憶,這些幫派對她進入他們的地盤感到冒犯。當她想到這座城市裏所有的人都在死去時,她感到寒冷和空虛。


    “秀蘭,你可以選擇下一個。給我幾分鍾。”淩琪沒有睜開眼睛說道。到頭來,她所看到的一切都發生在她出生之前很久了;這也可能是一場戲劇。她還沒有愚蠢到認為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來阻止龍卷風,甚至認為她應該努力去嚐試,但令人不安的是,像城市這樣永久和持久的東西可以如此輕易地被力量摧毀。更高境界的修士。當她看到鷹長老打出的巨大天坑時,她就該意識到差距了,但窩闊台的攻擊不知怎的更加發自肺腑。


    “好吧,如果你願意……”秀蘭說話時,她睜開了眼睛,看著她的朋友凝視著剩下的三個試煉。但她發現女孩偷偷地看了她一眼,略顯關切。


    淩琪無法對此發表評論。她知道自己很愚蠢。審判結束後,會有充足的時間進行冥想和反思。但她仍然坐在座位上,專注於安靜和集中注意力,而顧秀蘭則考慮著剩下的選擇。淩奇看了一眼出口處,發現光線的強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倒是沒有什麽變化。在這裏,在外麵的世界,似乎隻過去了一兩個小時。


    “這個。”秀蘭說道,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我不想看到北方冰凍的海洋,也不想偷偷摸摸。麵對西方的猛獸,是我們共同的最佳選擇。”


    “哦?” 淩琪自己也一直偏向白色貓頭鷹,不過她想秀蘭應該不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是什麽讓你認為這將是一場直接的戰鬥?” 她沒有反對,隻是很好奇朋友的理由。“最後一個畢竟不是。”


    聽到這樣的提醒,秀蘭皺起了眉頭。“當然,我不能保證,但與其他兩者相比,這似乎是最有可能發生戰鬥的選擇。”


    “有道理。”淩琪說著,站了起來,走到了朋友身邊,來到了牆上畸形獸人的圖像前。“關於目的地我應該知道什麽嗎?”


    秀蘭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迴答這個問題。“不要相信環境中的任何東西。樹木和植物和野獸一樣危險,”她迴答道。“如果這是真的,我們會需要乳液和藥物。昆蟲、空氣和水含有許多惡臭疾病,甚至可能使耕種者感到沮喪。除非審判要持續幾天或幾周,否則這應該不是問題……但如果需要的話,我的藝術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淨化。”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地方。”淩琪玩弄著辮子末端的扣子,幹巴巴地說。“還要別的嗎?”


    “這次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應該在一起。”秀蘭說道。“除了故事之外,我所知甚少,但每個在我麵前談論過這些叢林的人都稱它們為危險的。”


    淩奇挑了挑眉,但沒有質疑。秀蘭又顯得堅定了。她似乎把這次審判視為個人挑戰。淩齊對此表示同意。她和另一個女孩對視一眼,點點頭,和朋友一起伸出了右手。


    一切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淩奇第一感覺就是炎熱,一種霸道潮濕的重量從四麵八方壓在了她的身上。當她的視野變得清晰時,她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被五彩繽紛的空地包圍著。高大的樹木,在頭頂上延伸數米,但不像家鄉的樹那樣粗糙、多節的樹皮。相反,它們的樹幹是光滑的綠色和棕色,長滿了鮮紅色的藤蔓,周圍散布著黃色的花朵。地麵凹凸不平,根部生長茂密,在茂密的葉子和其他開花植物的覆蓋下幾乎看不見。


    更令人不安的是,樹枝和掛在樹上的藤蔓都在微妙地搖擺,盡管周圍的空氣一動不動,任何微風都早已被上麵未破碎的樹冠所窒息了。紅色,令人不舒服地讓人想起殺人刀。她很高興在這次審判中沒有穿涼鞋或低幫鞋。空地旁邊有一條小溪,寬約兩米多一點。它看起來並不深,但渾濁的棕色水太不透明了,無法確定,漣漪的表麵隻是偶爾閃爍的色彩所打破。也許是魚?


    另一個吸引她注意的細節是從周圍茂密的植被中開辟出來的一條小路。小路兩旁有幾個樹樁,它們的表麵沾滿了深紅色的汁液,似乎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長出了綠色的小花朵,明顯地向上延伸到頭頂林線的縫隙中。這條小路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蜿蜒地繞過一片茂密的大樹叢。


    還沒等她進一步觀察周圍的情況,前方的空氣就扭曲了,一個個文字浮現出來,似乎是從空氣中的水分中吸取出來的。


    走萬道,就是求長生不老。


    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徒勞的,但在與陰影的鬥爭中,我們找到了力量。


    這裏埋藏著無盡的敵人。死無止境。


    不要讓恐懼阻礙你的腳步。沿著你的路走,直到太陽升起。


    “那就是生存測試。”秀蘭交叉雙臂,皺著眉頭說道。“我想一場簡單的戰鬥是太令人難以企及了。”


    淩奇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由於溪流穿過樹冠的縫隙,天空可見。當時已經是淩晨了。


    “如果最後一行有任何跡象的話,看起來我們也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她說,很高興她的耕作使她能夠抵抗極端溫度。她有一種預感,如果她還是凡人,自己一定會被汗濕透。


    “確實如此。”秀蘭歎了口氣,顯然消除了自己的惱怒,專注於接下來的任務。“我懷疑我們會想繼續前進。保持靜止可能會吸引越來越多的敵人。”


    “不然我們就累壞了。”淩奇仔細聽著,說道。她聽見上遊有水流落下的聲音。“如果我們能找到一個好的防守位置,我們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優勢。”


    “我想,”秀蘭凝視著小路,不情願地說。“當然,這裏也可能有潛在的盟友。據我所知,當地人並沒有如此粗暴地破壞叢林。”


    “嗯……”淩奇一邊說道,一邊考慮著眼前的選擇,以及收到的含糊不清的指示。“我不認為留在一個地方是生存的最佳方式,”她決定。看起來它會發出錯誤的信息。他們也沒有理由期待救援。如果這是真實的情況,蹲下來會取得什麽成果?


    “我很高興看到你不那麽被動了,”另一個女孩滿意地說,把劉海從眼前拂開。“我當然同意。那我們走那條路好不好?”


    淩奇點了點頭,目光順著那條被撕裂的小路望去。泥土被攪動起來,就好像那些較小的植物被連根拔起一樣。“這可能很危險,但是,是的,這條路感覺是正確的起點,”她說,警惕地朝林線看了一眼。“……而且我不太喜歡那些藤蔓移動的方式。我寧願避開他們。”


    秀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皺起了眉頭。“我同意。它們讓我不安,”她承認,看著微妙蠕動的藤蔓。“可惜,我沒有足夠的真氣,無法將它們全部燒掉。”


    “反正我也不想把整個叢林都燒起來。”淩奇幹巴巴的說道,朝著小路走去。“我可能不太介意炎熱,但與某些人不同的是,我無法在煙霧中唿吸。”


    “好像你不能輕易地把它吹走似的。”秀蘭哼了一聲,倒在她身邊。“我們要保持適度的步伐嗎?”


    淩齊點了點頭。沒有理由逃跑或匆忙;畢竟他們沒有目的地,也沒有時間限製。他們可以保持謹慎。


    他們在樹樁林立的小路上小心翼翼地走,而又不踩進從破碎的木頭中流淌出來的粘糊糊的深紅色樹液,這是一項考驗,而在腳下翻騰的泥土上保持立足點也不容易。有好幾次,淩琪都差點被一根纖維觸須無力地抓住她的腳絆倒。當他們離路邊太近時,情況就更糟了。


    淩琪第一次讓自己的注意力稍稍走神,就直接撲倒在地,幾根頭發都被抓著蠕動的藤蔓從剛才脖子所在的地方穿過。當他們遇到小路對麵的一棵倒下的樹時,他們爬過去時,幾根樹枝突然活了過來,鋸齒狀的爪子樹枝在秀蘭的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線。


    然而,除了這些危險之外,真正讓這次旅行變得地獄般的是昆蟲。淩琪總感覺脖子上或者手上有什麽嗡嗡作響的蟲子在掐,而且拍了十幾隻之後,還總是有更多。這足以讓她考慮部署她的迷霧和饑餓的幻影來抵禦它們。她之所以克製,隻是因為她確信這會招來更大的威脅,而且她還是提防著輕率地消耗氣氣。


    不過,兩人也並非沒有資源。淩齊的適應能力很強,顧秀蘭也是。對於秀蘭來說,這很簡單,就是讓她的憤怒浮出水麵,用煙霧和火花來煎炸那些小害蟲。淩琪發現風在她周圍循環變得更容易了,一陣陣的小風將那些折磨她的人吹走了。


    一直以來,太陽都在他們的頭頂上照射著,盡管她的韌性可以讓她毫不費力地穿過暴風雪,或者把她的手放在明火中,淩琪發現她的頭在近乎紅色的太陽光下劇烈地撞擊著。盡管頭疼,她仍能繼續前進,但加上所有其他的刺激,她的脾氣越來越壞。兩人在旅途中很少交談,隻是為徒步旅行節省一口氣,指出危險,或者討論如何繞過障礙。


    對於他們的審判選擇,淩奇暫時樂觀。盡管有很多很多的刺激物,但他們還沒有遇到任何真正危險的東西,而且他們仍然基本上遠離環境的基本危險。另一方麵,卻又太過沉默。當然,昆蟲的嗡嗡聲不斷,但當他們沿著蜿蜒的小路向北行駛時,沒有鳥鳴聲或其他生命跡象。從秀蘭不安的表情來看,少女也察覺到了。


    當兩人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可怕的破裂聲時,他們的警惕性越來越高,淩齊聽出那是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受傷野獸的嚎叫聲。她有一種感覺,他們正朝這條道路的創造者走來。然而,在他們這樣做之前,他們發現自己處於十字路口。這條被撕裂的小路與一條真正的道路交叉,這條道路是由扁平的白色石頭組成的,上麵用一些閃閃發光的紅色東西填縫在一起。奇怪的是,盡管道路兩旁的破壞性仍在繼續,但道路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壞。


    東邊,沿著路走了六十多米,叢林開闊了,露出了一大片亮黃色的花朵,比淩奇的身高還要高。叢林在邊緣突然停了下來,仿佛被某種無形的牆壁擋住了。她終於認出了那是孫麗玲召喚出來的花。光是看著他們,她就感到一絲不安,腦袋裏的撞擊似乎更加劇烈了。


    “看來是東方了。”顧秀蘭語氣緊繃,神態謹慎,警惕地看了一眼獸叫聲停止的那條小路。


    “是啊,我同意。”淩奇警惕地看著那些花朵,低聲說道。“那些到底是怎麽迴事?孫麗玲在議會鬥爭中召集了他們。”


    “蠻族崇拜他們。”秀蘭簡短地解釋道。“他們用血和肉澆灌它們。我們需要移動——”


    一聲巨響和一聲嗜血的嚎叫打斷了她。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他們身邊猛地從馬路對麵摔下來,落地時將撕裂的大地砸出一個個坑洞。它的形狀像一個人,但巨大而扭曲,失去光澤的青銅色皮膚緊緊地繃在強大的肌肉上。它的腹部又肥又大,站起來時搖搖晃晃,它的臉完全不像人,一張寬大的嘴裏布滿了扭曲、卷曲的獠牙,滴著血。它的眼睛是純黑色的,沒有虹膜或瞳孔,尖銳的黑骨尖刺像頭發一樣從頭皮上升起。多節的骨脊像盔甲一樣從它的肉中突出,保護著它的要害。


    沒有時間商量,野獸再次咆哮並向他們衝來。這速度讓淩琪感到一陣恐懼,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它的體質已經突破了第三重境界。她召喚出笛子,開始吹奏,並急忙從衝鋒的巨人身邊退開。霧氣滾滾,周圍一片寒冷,她的氣息籠罩在怪物身上,模糊了怪物的視線和感知。身體雖然強大,但精神卻比她弱一些,甚至可以和她平起平坐。


    隨著霧氣滾滾而出,秀蘭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巨人衝鋒的道路上綻放出藍白色的火焰花朵。衝過它們的時候,它們爆裂開來,青銅巨獸發出一聲憤怒的慘叫,讓淩奇的骨頭都在顫抖,火焰吞噬著它的血肉,讓它的骨節變得焦黑破碎。


    它的黑眼睛在頭上憤怒地轉動,它的衝鋒踉踉蹌蹌地停了下來。那野獸就像一頭被蟲子蟄了的公牛一樣,前後晃動著頭,一時之間,淩琪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讓這頭生物失去了它們。然後它的目光轉向了她。雖然距離她還有十五米多,但她感覺自己並不安全。她讓暗氣在經脈中流淌,與霧氣融為一體。


    巨人的手猛然伸出,張開似乎要抓住她,她睜大了眼睛,那條肢體飛向她,瞬間就覆蓋了距離,速度太快,無法完全避開。她感覺到它粗大的手指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當她被猛地拉向野獸時,她周圍的世界變得模糊了。淩琪試圖以影子的形式飛走,但失敗了,除了蠻力之外還有什麽東西將她牢牢地抓在了這個生物的掌握之中。


    她聽到秀蘭的叫聲,暗紅色的火焰卷曲並拉扯著生物的肢體,在血肉和肌肉中燒出了深深的黑色線條。但巨人隻是咆哮了一聲,無視了另一個女孩,而是將淩奇拖到了它張開的、布滿獠牙的大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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