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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香並沒迴來,是趙姑姑提著食盒進了屋。


    “怎麽也不躺著睡會兒,做什麽針線。”趙姑姑板著臉說,口氣並不重,隻有心疼並無責怪之意。


    雲棲指尖輕輕撫過手帕上那朵粉白色的木芙蓉,“這手帕上的花,是宜香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宜香可喜歡了。”


    趙姑姑走到跟前,看著雲棲手中的帕子微微皺眉,“怎麽爛成這樣?”


    雲棲眸色一沉,“是玉玢撕壞的。”


    一聽又是玉玢,趙姑姑下意識的就擼起了袖子,“玉玢那個死丫頭真是造孽,等迴頭得了機會,我還得揍她一頓。”


    雲棲搖頭,淡定道:“下迴我親自揍她。”


    趙姑姑才不信嬌滴滴水靈靈的小雲棲會動手打人,瞧這瘦胳膊細腿的,也不是玉玢的對手呀。


    可聽雲棲的語氣,仿佛並不是隨口說說。


    趙姑姑心裏免不了有些擔憂,隻怕哪日雲棲真去找玉玢單挑,會吃了玉玢的虧。


    於是,連忙囑咐說:“有我在跟前的時候,你再揍她。”


    雲棲非常果斷地拒絕了趙姑姑的好意,“兩個欺負一個,這說不過去。”


    趙姑姑不由得心生感慨,雲棲這孩子未免也太老實了些。


    “對那種已經壞到了骨子裏的人,不必講什麽道義。”


    趙姑姑這話講的有理,但雲棲還是不肯答應,“我得親手揍她才解氣。我早就該狠狠揍她一頓了,從她偷走宜香的帕子還不承認的時候,我就該揍她。”


    趙姑姑知雲棲還在為宜香的去向和安危懸心,故意逗她,“要不,我這就陪你去揍她一頓解氣?”


    雲棲搖頭,認真道:“等宜香迴來,我倆再一起去找玉玢算賬。”


    望著雲棲,趙姑姑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兩三日間,雲棲明顯瘦了好些。


    把原本帶著明顯稚氣的小圓臉都瘦尖了。


    但瘦的並不難看。


    本來就又圓又大的眼,因為臉頰消瘦的緣故,顯得更大了幾分。


    在燭火的映照下,又亮又有神。


    從前聽戲文裏唱,唱美人的眼睛都是燦若星辰,朗如明月,她一直都想象不出來那是什麽樣。


    現下覺得,就該是雲棲這樣的。


    “揍玉玢的事咱們迴頭再商量,你先把飯吃了。我給你下了碗麵,得趁熱吃,坨了可不好。”趙姑姑說,從食盒裏端出滿滿一大碗麵來。


    “姑姑吃了嗎?”雲棲問。


    趙姑姑點頭,“吃過了。”


    “才人呢?”


    “也吃了。”


    雲棲這才拿起筷子,小貓一樣,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那模樣十分楚楚卻不可憐。


    打從得知宜香被宋氏領出去以後,雲棲心口就像壓了塊重石,又悶又慌,連喘氣都覺得不順暢。


    她一點兒也不餓,或者說她根本就感覺不到餓。


    可趙姑姑一片心意,她實在不忍心辜負,便強忍著不適,將碗裏的麵一根不剩的全都吃了,連湯也喝了個幹淨。


    見雲棲肯吃飯,趙姑姑稍稍安心了些,可見人還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她不太放心讓雲棲一個人待著。


    於是,碗也不刷了,廚房也不收拾了,隻管守在雲棲身邊,將人盯得牢牢的。


    這大概是自雲棲入宮以來最煎熬,也最漫長了的一個夜晚了。


    她幾乎一夜沒睡,隻要聽到一點兒動靜就以為是宜香迴來了,便起身下地去到窗前一通張望,卻迴迴都是失望而歸。


    雨下了整整一夜未停,雲棲心底的不安就如同這連綿不斷的雨水,從點點滴滴累積到幾乎泛濫成災。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雲棲簡單拾掇了拾掇,就撐傘出了門。


    她站在含冰居門口,望眼欲穿地盯著門前那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長街。


    盼著宜香突然出現,微笑著向她走來,說一句,“我迴來了。”


    可直到她站到腳麻腿顫,也沒等到宜香。


    “就知道你在這兒。”趙姑姑撐著傘,遠遠走來,在雲棲身邊站下。


    與雲棲一樣,趙姑姑昨夜也幾乎一宿沒睡。


    天將明的時候才勉強睡著,一睜眼就發現雲棲不見了。


    她料想雲棲應該是去大門口等宜香了,便一路尋了過來,人還真在。


    雲棲艱難地將目光從長街上移開,望著趙姑姑,一臉茫然地問:“姑姑,宋氏怎麽還沒帶著宜香迴來?”


    “侍寢沒有這麽早迴來。”趙姑姑答。


    雲棲點頭,“哦”了一聲,又繼續抬眼望向長街那頭。


    雖說正值盛夏時節,但昨夜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清晨的風有些微涼。


    惦記著雲棲昨日淋了雨,有些咳嗽,額頭還略微有些發燙,趙姑姑隻怕雲棲再這麽站下去會受涼,便想把人勸迴去。


    可瞧雲棲這樣子,哪是肯聽她勸的樣子。


    趙姑姑思來想去,終究沒開口勸什麽,隻管陪雲棲一起站在這兒等。


    直到見雲棲一會兒工夫就捂著嘴咳了四五聲,趙姑姑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快跟我迴去吃口熱的吧,這時辰也不早了,待會兒你也該出去當差了,今兒還要去不染池吧。”


    “嗯。”雲棲心裏有分寸,不敢耽誤了正經差事,乖乖應下了趙姑姑的話。


    在又不死心地望了門前的長街一眼後,雲棲才轉身隨趙姑姑往小廚房走去。


    兩人剛拐到後院,就遠遠瞧見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小廚房裏跑出來。


    除了玉玢還能有誰。


    如今,雲棲已經無法直視玉玢,一見玉玢就來氣,她連忙加快腳步,要去把人追迴來。


    而趙姑姑卻一反常態的淡定冷靜,拉住雲棲道:“不必理她。”


    “瞧她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別不是伺機報複,在吃食上動了手腳。”


    “用不著擔心這個。”趙姑姑胸有成竹,“隻要是能吃的東西,一早就被我藏起來了。這一則就是為防玉玢那死丫頭使壞,二則便是想好好餓那死丫頭幾頓,看她沒力氣還如何使壞。”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雲棲不禁暗下決心,往後一定得多跟趙姑姑學著點兒。


    在逼著雲棲喝了三大碗粥,吃下兩個粗麵饅頭以後,趙姑姑才肯放人。


    雲棲原本是想等到宜香迴來,跟宜香說句話再走,可不染池的差事卻耽誤不得。


    雲棲無奈,在去東屋給吳才人請了安以後,便動身往北苑去了。


    盡管臨走之前,吳才人拉著她的手好一通安慰開解,但沒親眼見到宜香迴來,她心裏終究是難安。


    雲棲一路走,一路心不在焉,有德隔著老遠就衝她招手,招到手臂都酸了雲棲也沒看見。


    還是人走到近前,擋住了她的路,雲棲才終於發現有德。


    “怎麽走路都不看路,就不怕磕著碰……誒?你的臉色怎麽這麽蒼白?眼怎麽紅了?你剛哭過?是誰欺負你了?”


    雲棲識好歹,知道有德是好心才會問她。


    雖然有些心煩,卻還是和聲細語地答:“就是昨夜沒睡好。”


    聽雲棲說隻是昨夜沒睡好,有德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其實我昨夜也沒睡好。”


    原以為雲棲會問他一句,你昨夜為何沒睡好?卻沒等到。


    有德隻好苦著臉,自己講道:“我住的那間屋漏雨,還不止漏一處,接水的盆子不夠使,連吃飯的碗都用上了,折騰了大半宿,天快亮的時候我才勉強打了個盹。你是不是也是因為屋裏漏雨,昨夜才沒睡好?”


    雲棲隻是“嗯”了一聲,不想跟有德多說什麽。


    “我瞧你臉色這麽蒼白,嘴唇還發青,該不是著涼了吧?”有德問,眼中有真真切切的擔憂,是誠心實意在關心雲棲。


    “無礙。”雲棲很幹脆的說,說完就要走,“咱們快去不染池吧,若去遲了,龐公公該怪罪了。”


    “你別急。”有德連忙伸手一攔,“咱們今兒不用去不染池了。”


    不用去了?


    雲棲不解,昨兒龐公公還特意托人傳話,叫她和有德今日過去,怎麽突然又說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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