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看著劉文吃完了,起身離開,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隻字未提之前的交易。


    劉文也知道之前那個交易,其實隻算是權宜之計,而當時劉文也是猜到了幾分,不想為難劉雪,加上一點小小的私心。


    現在斯人已逝,今時不同往日,劉文也不想強迫什麽,也不想再重提舊事,讓劉雪為難。


    劉文出了殿,徑直往著宣室殿去了。


    馬上要年尾祭禮了,這是一年最重要的一件事了,這件事不辦好,那些大儒可會說閑話的。


    但也不用他操心什麽,蔡邕、鄭玄一眾大儒就能夠支撐了。


    剛坐定,劉文還沒解開外套,秋月就立馬上前,“陛下,出事了!”


    “什麽事?”


    “法真老先生去世了!”


    劉文眉頭一皺,隻能緩緩舒展眉頭,輕歎了一口氣,“他一個文士,沒有軍功,也不能封爵啊。”


    這是老祖宗的規矩,他也沒辦法破了。


    但法真對他幫助是很大的,尤其是在穩住科舉這一塊,可以說,劉文隻是搭了一個框架,如何進行的,基本都是法真去研究的。


    隻是現在科舉都還隻是測試版,明年才開始第一次的科舉考試。


    現在主事的人卻去世了。


    劉文想了一會兒,“這樣吧,他的孫兒法正聽說喜歡軍中之事,等車騎將軍迴來之後,請他上門去看看,若是能用,有天賦的,讓他帶著看看。”


    現在張溫已經是雒陽這裏軍中資曆最高的人了,其餘三人都在外麵。


    請他當軍事方麵的先生,那已經是很有麵子的事情了,而且對以後的前途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更何況,劉文還得叫一聲姑父,這個身份加持下,張溫的身份自然也水漲船高。


    秋月點點頭,“那秋月讓人傳話給車騎將軍府上?”


    “行,你看著安排吧。”


    劉文想了想,接著說道:“不能賜爵,那就厚葬一些吧,賜陪葬玉器二十件,桃木十根,銀器和金器,各十件。”


    這麽多的皇家陪葬,已經是很厚葬了。


    但也沒有當初對橋玄那樣,還從皇家園林裏麵挑選棺木。


    畢竟法真現在實在沒有功績拿得出手的,劉文也隻是心裏知道罷了。


    左右想想,也沒什麽多餘的可以賞賜的了,再多賞賜,就該逾矩了。


    法真也是一個大儒,而且恪守禮法,要是逾矩了,他恐怕也會不高興。


    劉文點點頭,看向秋月,“這次,就請他的兒子,為他寫碑文吧,再請蔡伯喈代替我寫一份祭文。”


    這件事也就安排完了,法真現在也隻是在儒林有些名聲,但沒有別的名聲。


    劉文也沒有多說什麽,也已經沒什麽可以給的。


    秋月立馬下去安排了。


    陪葬的東西自然跟尋常送的不一樣,尤其是桃木,這是得小心安置的。


    看著秋月離開,劉文又是一聲歎息,又一個人離他而去了,生老病死的,他還真有些害怕了。


    想了想,卻又擺擺頭,把這些想法從腦海裏麵甩開了,現在他要操心的就是讓法衍接手科舉的事情了。


    但除了他,劉文現在能想到的隻有那麽幾個人,要不然隻能調陳紀迴來了。


    還是那句話,法衍也屬於不需要彰顯孝道來博取名聲的人,到時候給他一個月的假期,讓他趕在三月迴來,主持大局即可。


    要真讓陳紀迴來,那他還不如先讓龐德公或者司馬防擔著呢。


    不過說起來,龐德公也真是閑,哪個學院都去待一段時間,自己還不好安排他。


    劉文想著,也有些乏了,看向一邊的宮女,“我小憩一會兒,一會兒秋月迴來了,讓她請龐德公來一趟。”


    也不能一直不做事吧?


    但話音剛落,典韋就引著人來了,“陛下,龐公求見。”


    劉文剛起了一些睡意,這下也就消失了。


    自己還真念叨著呢,龐德公就來了?


    “臣龐德公,拜見陛下,願陛下千秋萬歲,長樂未央。”


    劉文笑著說道:“龐公,你來得還真是時候,我正想著呢。”


    龐德公順著一邊的宮女,坐在了一邊,感受著屋內的舒適,微微笑著,“陛下這個暖氣的確不錯,前幾日,臣就去公達的宅邸裏麵試過了,確實不錯。”


    “就是這消耗有些大了,公達也沒舍得一直開。”


    劉文哈哈笑了起來,“這個荀公達,我讓他掌管了幾個石炭的礦,他倒是這麽節約。”


    龐德公也笑了起來,喝了一口茶,“嗯,這茶也不錯。”


    “陛下也別說他,他呀,看著傻乎乎的,反應慢,但做事都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


    “又不像他的文若叔,文若倒是舍得開,昨日去他那裏的時候,暖氣都沒停過的。”


    荀彧其實是很會享受的人,而且,劉文從不吝嗇對他們叔侄的賞賜。


    加上幾條商業線都是他們一直打理的,錢財方麵也就看得開了。


    劉文笑著說道:“公達理智而慢言,文若持重卻喜香,這兩人,都是善於偽裝的。”


    劉文說完,龐德公卻看著劉文,嘴角掛著意味深長地笑意,“要說,偽裝,還是陛下最擅長。”


    龐德公自己的本事其實不如最頂尖的那一批人,但他識人這一方麵,還真無人出其右了。


    劉文聽完,隻是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龐德隨即行禮說道:“臣,僭越了。”


    “無妨。”劉文大度地擺擺手,隨後問道:“就是不知道龐德公此行為何事?”


    劉文很忌諱別人猜他的心思,要是隻能猜到一兩分也就罷了,偏偏龐德公的眼睛就像是把他看穿了一樣。


    左右看了一眼,龐德公才說道:“適才,得到了法公去世的消息,就匆匆來找陛下了。”


    “陛下應該是在擔心明年科舉的事情吧?臣倒是以為,不如請盧將軍來做這個主考,臣與季謀(法衍)做副主考,這樣,事情應該就行了。”


    劉文點點頭,“這件事倒是不著急,我這裏還是有幾個人可用的。”


    “不過,龐公,你這來了這麽久,總得做點事情吧?要不然,你去哪個百工院做個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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