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也很簡單,跟劉文在家裏弄的晚宴不同,沒有那麽多的娛樂活動。


    加上又是國喪,沒有歌舞助興,隻有美食能夠寬慰人了。


    劉文趁著空隙,到了外麵讓自己清醒一些,酒已經喝得有點多了,解酒藥都有些撐不住了。


    沒一會兒,一抹身影走到劉文的身邊,是劉雪走了過來。


    “王兄,喝多了?”


    劉文嗬嗬笑著,“是有點多了。”


    “嗯。”


    “梁氏那邊的人,把他接迴去?”劉文揉著太陽穴,輕聲問著。


    劉雪搖搖頭,“沒有,隻是留了幾個人在這裏,說是有姻親之故。”


    這話的意思劉文心裏也清楚,估計是梁悅身死之後的交換了。


    劉文看著劉雪,“那他們人呢?”


    “還在萬年邑。”


    劉文點點頭,“行,我明白了。”


    說是姻親之故,隻怕也有當地豪族參與了,畢竟現在的梁悅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鯨落了。


    一鯨落而萬物生!


    劉文又是一個顧全名聲的人,要是在他死後,這些親族得不到什麽賞賜,那就不符合劉文的一貫作風了。


    加上,劉文對梁氏一族的扶持可不隻是因為劉雪。


    能與梁氏結親的,現在還敢冒出頭的,那無非就是安定郡附近的,左馮翎、右扶風、京兆尹以及漢陽郡、北地郡、武威郡這些郡了。


    這些邊塞的世家豪族可是很有用處的!


    劉文一邊想著,一邊輕聲說道:“這些人,我會安排的。”


    “嗯。”


    劉雪接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個孩子……”


    “等他出生了,改劉姓,入宗室籍貫。”劉文輕聲說道。


    這也並非沒有先例,畢竟劉雪的孩子,那身上也有一半的劉氏血脈,更何況,父親也是同為宗親的劉文。


    劉文看著劉雪的樣子,看著她接著雪花,還有些孩童的玩性。


    “嗯,萬年邑,一個地方做采邑夠嗎?”


    “萬年邑有一萬兩千戶,足夠了的。”劉雪輕輕笑著。


    萬年邑可不小,一萬兩千戶的規模,她一年收入有一兩千萬錢,要是加上每年的例行賞賜,那她一年妥妥上了兩千萬錢。


    而這樣一筆錢,對於一般的家族來說已經很不簡單了。


    劉文沒有再迴答,隻是看著台階上麵還在守衛的士兵,這麽 冷的天,他們還在皇宮裏麵執勤,但這是他們的職責。


    劉文又看著自己搭在白玉石欄上的手,輕輕揉著雪花,他的職責就是好好活著,再興大漢。


    這一瞬間,他甚至想現在就去批閱奏折!


    但隨即又笑了起來,劉文看著劉雪,“這天氣冷,你早點去休息吧。”


    劉雪點點頭,“那,妾走了。”


    “嗯,注意安全。”


    劉文一路目送著劉雪離開在雪夜裏麵,看著陸陸續續離開的宗親,一一打著招唿。


    等到劉文再進去的時候,隻有劉表、劉備等幾個人在了,劉文也告辭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麽,何太後最近一直在躲著他,劉文也有些迷糊,但畢竟是太後,劉文還真不想派人去查,隻要何太後對自己沒有影響就行。


    迴到雒陽別苑裏麵,劉文左右想想,最後走到了環夫人的院子裏麵。


    環夫人剛休息,正好入睡的時候察覺到有人爬上了自己的睡榻,看了一眼。


    “夫君,你怎麽來了?”


    劉文嗬嗬笑著,“怎麽?我來你不高興?”


    “哪有,隻是……”


    這麽重要的日子,劉文一般都會去陪著荀采的,哪裏會輪到她?


    她身後也沒有人,勉強算得上隻有曹操。


    但是曹操跟劉文之間的關係,不需要她來做連接,兩人的關係可好了。


    劉文脫下了衣服,輕輕抱住了環夫人,“不高興?”


    “沒有,妾隻是……”


    “睡吧。”


    環夫人剛一愣,劉文就沉沉睡了過去,環夫人微微皺鼻,但她 也困了,就這麽睡了起來。


    次日清晨,劉文緩緩醒了過來,一雙小眼睛就看著自己。


    劉文微笑著,“你也醒了?”


    環夫人笑著點點頭,“嗯。”


    劉文看了一眼周圍,“還沒喊她們進來?今天還有事呢。”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按照規矩,還得早早的去德陽殿才行,在那裏,他作為輔政大臣,還得代天子收納各地年表、朝賀以及外國進獻的東西。


    劉文拍了拍環夫人,“我得起來了,你多睡一會兒吧。”


    “嗯,夫君注意保暖。”


    環夫人懶洋洋的伸著懶腰,一時春光無限。


    但劉文現在有急事,可不能耽誤了。


    環夫人看著劉文不甘離去的背影,麵上是笑的,但心裏也有一些失落。


    這一晚上,劉文啥都沒做,早上還得匆匆忙忙的離開。


    劉文輕輕笑著,隨後便起身離開了。


    到了皇宮裏麵,終於聽到了宮廷雅樂,這是一年最大的事情了,已經蓋過了國喪。


    劉文直接穿過了東明門,到了德陽殿。


    看著秋慈依舊忙碌的背影,也有些無奈。


    沒有宦官的幫助,光是這些宮女,連著準備幾場宴會還真是很忙碌的。


    幾個導引的宮女已經在門口準備就緒了,現在就等著人到了。


    劉文的官職是司隸校尉,職在九卿之下,位在九卿之上,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緩緩坐了下去。


    何太後和劉協也很快就到了正位上,開始等著人依次進來。


    三公九卿一一送上賀表和賀禮,分列位次坐下。


    坐在上麵的是司空黃琬、司徒崔烈、太尉朱儁。


    劉文對麵是太傅袁隗、少師馬日磾兩人。


    九卿分列劉文座下,大司農曹嵩、少府裴茂、宗正劉表、太仆樊陵、廷尉吳匡、大鴻臚張續、光祿勳種拂、太常孔融、衛尉趙雲。


    各州郡的上計吏將給各地的統計年表逐一送上,並附送州內的賀禮。


    隨後鮮卑、匈奴(包括唿揭、金微、堅昆、丁零)、天竺、貴霜、罽賓(跟隨貴霜使者)、沃沮、烏桓(陽城使者)、高句麗、三韓(馬韓、辰韓、弁韓共派使者)、扶餘、濊貊、挹婁、倭國、女王國依次上前。


    光是接待這些使者,劉文就累得夠嗆,這裏麵很多國家劉文甚至不知道在哪裏,隻能看著張續依次安排接待。


    之前沃沮、高句麗、扶餘三國暗地攛掇烏桓反叛的事情並沒有放到台麵上來,這次也一如往昔的來朝賀了。


    而南邊和西邊的一些羌、夷、胡、蠻也各自派了一些使臣來朝賀,但有一些連名字都沒報出來就過去了。


    劉文看著德陽殿滿滿當當地坐了數百號人,也是感歎不愧是北宮第一大殿,這要是放在南宮崇德殿,這人還不下去了。


    隨後也是頭疼,這麽多人,這怎麽應付,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劉文隻能跟張續分工合作,一一跟他們喝一杯酒,接受他們的朝賀,有些人就交給朱儁了,畢竟朱儁也曾在邊塞帶兵,打著打著也就熟悉了。


    “挹婁左部大人卜智信,拜見劉司隸。”


    劉文看了一眼,這人倒是生猛,這麽冷的天,就穿了一件外衣。


    而看著樣子,他似乎還有些穿不太習慣。


    劉文聽著他別扭的中原官話也知道他隻是粗涉語言,“遠道而來,吃好喝好,不知道你們的習俗,還請見諒,要是有什麽需要,你就跟一邊的宮女說。”


    “諾!”


    但劉文也有些奇怪,怎麽挹婁隻來了一個大人?按照規矩,應該是王、單於這一級別的人來。


    一個大人,也就相當於是刺史這一級別的,並不是最高級別的存在。


    但也許是別人的風俗,劉文也不好管著。


    隨後是高句麗的使者團,作為東邊的大國,他們的使者團就有二十餘人,男男女女都有。


    而讓劉文微微眼前一亮的是一個小姑娘,看著樣子,倒是很符合中原人審美的。


    隻是這些姑娘都沒有地位,隻能端茶倒水。


    一直到了下午,朝會這才算是結束,伴隨著酒宴的結束,各地的使者都紛紛離場,三公九卿、上計吏等官員也紛紛離開,最後隻剩下了秋慈帶著人收拾殘局。


    劉協早已經昏昏欲睡了,看著人都走了,這才跟何太後拜別,自己帶著人離開了。


    何太後看著劉文也離開了,心裏想著該怎麽說,示意秋慈到自己的跟前,小聲地跟她說著事情,秋慈看著何太後的樣子,隻能點點頭了。


    劉文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還得去檢查一下賀禮的數目,一切要歸入執金吾的武庫之中,武庫令裴潛忙碌的統計完,劉文也恰好到了,匆匆上前。


    “劉司隸,大概的已經摸清楚了,可以歸檔入庫了。”


    裴潛把典冊一一放在麵前,給劉文查閱,劉文隻是隨便掃了一眼便點點頭,“行,你去交辦吧。”


    “諾!”


    劉文伸著懶腰,隨後又去了永樂宮給何太後送了一份新年賀禮之後便離開了。


    剛迴到雒陽別苑,荀采卻在門口等著劉文迴來。


    劉文到了門口下車,荀采就邁步子上前,“夫君。”


    “怎麽在門口等著?你看你的臉,都凍紅 了。”劉文輕輕 摸著荀采的臉,有些憐惜地說著。


    荀采看了一眼周圍,看著馬車離開了,這才依偎在劉文懷裏。


    “夫君看著臉容憔悴,很累?”


    “你想想啊,二三十國、部落都要來上貢,一個一個的要接待,還要一個個陪著喝兩杯酒。”


    劉文無賴地直接攬住了荀采的細腰,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口水印。


    荀采嫌棄地拿帕子擦了擦,一路上劉文也沒有說什麽,一直到了荀采的院子,劉文示意其餘人出去幫他弄水和解酒湯。


    荀采看著人都離開了,這才拍拍手,一個異域女子便走了出來。


    是剛才那個劉文多看了兩眼的人,劉文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荀采,荀采卻又拍拍手,示意她離開。


    那女子有很多話想要說,但荀采卻沒有讓她說完。


    劉文也明白荀采的意思,所以沒有阻攔。


    等到女子離開了,劉文笑著看向荀采,“我這就出去轉了一圈,他們就把人送來了?”


    “沒有他們,就她一個人。”荀采輕聲解釋道。


    隻有她一個人來?


    奴仆確實不在使團名單裏麵,少一個人,也不會有人察覺。


    劉文點點頭,一個女婢,一個人到他的別苑,應該也是走的後門。


    後門的話,那邊比較靠近南宮朱雀門等地方,隻要轉個彎倒也是能過來。


    隻是中間還有三公府邸,這要是過來,也不是很容易,除非,使團裏麵有人刻意的讓她過來,否則哪有這麽容易?


    劉文想了想,隨後看著荀采,“高句麗那邊的典冊在哪?”


    “要取來?”


    “也不用,你說說,你知道多少就行,隨後再取就行。”


    劉文一直在處理內部的事務,這些外麵的事情也輪不到司隸校尉處理。


    沒記錯的話,高句麗雖說掛在玄菟郡名下,但兩邊的關係,並不是很緊密,隻是畏懼大漢的戰力而已。


    但是高句麗內部的狀況, 劉文並不清楚,暫時也不是劉文需要處理的地方。


    而這時候送來一個美人,劉文也能猜到幾分意思,總而言之,就是有求於他了。


    可劉文現在可不想沾染外麵的事情,他國內的事情都還沒理清呢,這就插手外部事務,而且可能是他國內政,劉文可不是某個害蟲,總想著插手別家的事情。


    跟蹇曼的交易也隻是為了讓鮮卑亂起來,給劉文時間而已。


    劉文想著,輕輕摸摸荀采的腰,然後開始不老實起來,荀采看著人來人往的,趕緊按住了劉文的手,“環妹妹還在等夫君呢。”


    “也是,但,也不影響,大不了,一會兒把她 也喊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荀采可還沒雙鳳遊龍,立馬就起身要走,但被劉文親了幾口,荀采也軟在了劉文的懷裏。


    剛要步入正題,那些侍女和隨從小廝,放下了醒酒湯就離開了。


    “夫君~醒酒湯~”


    “你可比醒酒湯好使~”


    “流氓!”


    劉文嘿嘿笑著,一邊把暖氣開大了一些,看著有些迷離的荀采,立馬橫抱了起來,進了書房臥室,開始“討論”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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