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接連幾天大擺宴席,張燈結彩,客來客往,有道道上的,有左鄰右舍的,有官場的,熱鬧非凡。


    李勤事先立下一條規矩,來祝賀可以,禮品一律不收。


    來祝賀的客人,自己買的物品,爛醉之後,還是歪歪扭扭地提迴去。


    \"胡大人,您的到來,真是讓人高興啊。\"李勤有些微醉了,雖然他是海量,可是一桌桌輪著陪酒,到最後酒氣終究是冒上來了。


    胡知縣站起來,舉起手中的小酒杯,雙頰通紅,好像比自己夫人生孩子還要高興的迴道:\"衷心祝賀李老弟啊,中年得子,你那一身本領可就後繼有人了!\"


    胡知縣喝酒後都喜歡稱唿李勤為老弟,李勤也很受用。


    \"是是……借大人的吉言,但願犬子能有出息。\"李勤顯得十分興奮,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


    \"胡大人,我們幹了這杯。\"李勤顯然忘記自己微醉了,邀請道。


    他倆一飲而。


    緊接著一桌子人又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胡大人抬起左手衣袖,右手伸進衣袖筒裏,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張折疊紙。


    \"大人,這是......?\"李勤雖然酒上頭了,可這一切,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哈哈哈,老弟你清高,沒辦法,我隻能寫幾個字送給小兒,獻醜了。說完,他慢慢解開卷紙上小繩子,旁邊的小哥見狀,和他一起展開。


    \"誠義\"二字躍然紙上,剛勁有力。


    \"李老弟,送給你兒子,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切勿嫌棄啊。\"胡知縣手朝字擺擺,微笑說道。


    此時,周圍的客人已經聚攏來了,大家都在湊熱鬧。


    \"感謝備至,我今後一定以這兩個字約束犬子。\"李勤舉起酒杯,又向胡知縣敬一杯酒。


    從知州府來的管家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大家一起歡樂,他不得不得尷尬陪笑。


    知府楊大人走不開,加上路途遙遠,沒能親自來,於是他委托管家來祝賀了,並帶上上好人參,當歸等珍貴草藥,並帶上貴重禮品。可以說,專挑好的送過來,裝了滿滿幾大箱。


    李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做出決定,楊大人的心意已經領到,禮物呢,就不接收了。


    管家想不到李勤這樣不給麵子,吃了個冷冷無情閉門羹。但看到他一概不收任何人的禮物,心裏多少平衡了一些。


    可是,李勤又當著大家的麵收下了胡知縣親手寫的字,著實讓管家感到有些意外。


    萬爺見狀,悄悄走到管家身旁,穩穩當當說道:\"管家,李鏢頭就是這樣的人,凡事都有例外,胡知縣親手寫的字,他欣賞,所以就收下了,不要見怪。\"接著勸管家喝下一杯酒。


    管家麵容似乎更加尷尬地笑了笑。


    \"胡知縣和李鏢頭的關係非同尋常啊,難怪一直在互相客氣。\"


    \"是的,確實是這樣。\"萬爺微微說道。


    賓客逐漸散去,房間裏,院子裏的桌麵上一片狼藉。萬爺醉酒了,鏢局裏的兄弟們已經醉得各在各的床上東倒西歪。


    張華唿嚕聲更是一撥接著一撥。郝虎沒有喝酒,他對酒是過敏的,早早也睡覺去了。沈馨躺在床上休息,小兒由二女兒抱著,別看她平時一陣風來一陣旋風去,可是她對小弟弟還是很疼愛。


    王阿婆還在照看小孩一段時間,這是李勤特意要求的。小女兒白天滿地跑來跑去,累了,早就休息了,大女兒和女婿吃好喝好也迴去了。


    一條不算寬闊的小道上,皎潔的月光透過兩旁樹葉散落在地麵上,斑斑駁駁,微風習習,兩旁草木隨風搖動,路兩邊田裏水稻子正在抽穗,散發出陣陣清香。天雖然幹旱,但這兒一點也不缺水,這就是知縣大人這段時間前前後後經過這裏也沒停下來的緣故。


    胡知縣背著手,李勤雙手環抱在胸前,他倆正在散步,雖然腳步已經有些輕飄飄的。


    雖然胡知縣年齡比李勤大10來歲,但是互相欣賞的他們早就成了莫逆之交。


    \"怎麽樣,小兒的名字取了嗎,小兒的字輩是什麽呢?\"胡知縣頭也不看李勤,輕鬆地問道。


    \"字輩是道,我其實早想好了,取字鬆!可是覺得不怎麽好聽啊。\"李勤說話聲音拖拖拉拉,明顯他是有些醉酒了。


    \"鬆字好,鬆樹堅挺,自強不息,品行高尚,意寓很好。\"胡大人捋捋有些花白的胡子,似乎在慢慢品味。


    \"胡知縣就不給個建議麽?不枉了你那學富五車的才識!\"


    \"那裏那裏,李老弟見笑了。\"胡知縣連連擺手道。


    \"我內心其實想到一個字了,可是覺得比不上李老弟取的名字,所以幹脆不說啦。\"胡知縣補充道。


    李勤腦子無意中閃過一個念頭,於是轉開話題,不禁問道:\"胡知縣,張桐應該是押往京城的路上,按日子算,應該快到了吧。\"


    \"哎,說來是件痛苦的事。\"胡知縣仰天歎了長長一口氣。


    \"莫非,莫非發生什麽意外了嗎?\"李勤驚訝得一時半會竟然說不出話來。


    \"是被劫走了,不過不是在牢裏,而是在半路上。\"


    \"還有這等事......朝廷要犯,誰這麽大的膽子.....\"李勤停下腳步,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


    \"說來也奇怪,劫走張桐的那夥人,始終不肯麵目示人,也沒有傷害我們衙門押送兄弟們的意思,他們的目標就是張桐。\"胡知縣也停下腳步了,心裏疑惑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別看李勤有些醉了,可是頭腦還算是清醒,一個奇怪的念頭從他的頭腦中冒出來。


    \"怎麽了,李老弟?\"胡知縣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隻是一個奇怪的想法在我頭腦中冒出來,我自己現在也說不好。\"李勤不願繼續往下說了。


    \"好吧,我也不能為難李老弟。\"


    他們往迴走,李勤拉著胡知縣在他住一宿,無論如何,胡知縣都是拒絕不了,隻有答應下來了。


    押著張桐的大隊人馬一路向北走。


    \"特麽的,想不到這隊人好吃好喝地供著爺,生怕少了一根汗毛,老子就是死了,也是值得了。\"張桐困在牢車裏,一邊暗暗的驚喜。


    \"不對,他們是怕我活不到京城,然後領不到重賞呢,真是見鬼了。\"張桐情緒一轉變,心裏一萬個罵娘。


    前幾天,知州楊大人早已飛哥傳書給京城王爺。王爺看了字條後,稱讚連連。


    \"你安排幾個人,路上見機行事,確保那隊人馬安全到達京城。\"


    \"什麽那隊人馬?\"仆人很是不解。


    \"照著安排就對了,別那麽多的疑問!\"


    \"是......是......\"仆人怯怯地趕忙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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