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眼神如刀,冷聲道:


    “事已至此!帶人證、物證呈送皇殿!”


    很快,刑部大牢裏的人販子被捆綁扣押在殿門外。


    身負惡罪之人,沒有資格進入皇殿。


    隨後,一袋贓銀和一紙罪證供詞送到跟前。


    雲振衝麵如死灰,人證、物證皆在,他一個商賈之身還能說什麽?


    大夏皇起身負手,目光俯視而下:“人證、物證皆已呈送!雲氏商賈,你還有什麽話說?”


    “惡向膽邊生,皇室皇子豈是爾等能覬覦傷害的!來人啊——”


    一聲令下,兩名身穿銀甲的禦林軍站在雲振衝左右。


    雲振衝垂頭不言,靜待身死!


    那位新姑爺,終究是錯付了,畜生啊……


    然而,不等大夏皇最後下旨,總尉使田鋒一步上前。


    “陛下且慢!此事雖人證物證齊備,但其中仍有蹊蹺。”


    “試想一下,區區一個商賈之家,就算財力浩大,又怎敢謀害堂堂皇室皇子呢?”


    “這背後,必然另有隱情!興許受人指使,主謀未現身,也未可知。”


    大夏皇神色微僵,還有主謀?


    皇殿上,諸位大臣議論紛紛,看向田鋒的眼神也頗為怪異。


    這是沒把皇上的心思領悟透徹啊!


    這案子棘手,死一個商賈之家趕緊結案就好了。


    奈何又整這一出……


    另一邊,李楓倒是偷喜,姓田的還算有些良心。


    他舉步而出,拜禮道:“父皇,兒臣讚同田總尉的說法!”


    “商賈之家,怎有膽量與皇室硬碰!這其中,應該是有人背後撐腰,而且……哼!”


    話說一半便戛然而止!


    李楓的目光瞥向大皇子。


    “楓兒,有話直說,這裏是皇殿,不必有所忌憚!朕在這裏主持公道。”


    “父皇!既然如此,兒臣就大膽說了!大皇兄,李曄!”


    李楓反手一指,繼續道:“此次我府上遭遇不測,最大嫌疑者就是大皇兄!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與我不對付。”


    “我贏了他的賭坊,又贖走了他喜歡的女人,他必然恨死了我!父皇!您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


    大夏皇冷著臉,看不出心中傾向誰。


    “老大,你怎麽說?務必給朕說實話。”


    “朕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們兄弟之間存有過節。”


    李曄一開始眼底閃過一絲惶恐,不過轉瞬即逝。


    他近前拜禮:“父皇,九弟應該是誤會我了。”


    “勞煩九弟仔細想想,一間賭坊而已,一個女人而已,能有多大的價值?我怎會因為這些記恨你呢?”


    “不過話說迴來,九弟有這樣的誤會也不能全怪你,畢竟你隻知道花錢敗家,對大哥的富有是一無所知啊!”


    “而且,九弟一心敗家,難道沒聽到市井坊間的傳言嗎?”


    此話一出,三皇子李徹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他手底下的暗探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坊間流傳什麽事。


    李楓表麵上一臉狐疑,心裏早已興奮!


    李曄太上道了,看著坑就往裏跳,這樣的“好大哥”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大皇兄,坊間有何傳言?小弟我一概不知啊!”


    “嗬嗬,那我受累告訴九弟!坊間傳言,此次你府上遭遇不測,是三弟參與布局密謀,原因無他,是因為去歲秋天的時候,你在怡紅倌當著眾人麵前羞辱三弟!”


    “說三弟太小!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還有什麽樣的惡語比得上此等侮辱?”


    “這……三皇兄,真是你嗎?你……小嗎?”李楓伸著脖子看著李徹。


    李徹一臉漲紅,直至蔓延到脖頸。


    他顫著手指著李曄:“大皇兄休得汙蔑!我與九弟有此過節不假,然而我們早已經和解。”


    “你……你大可問問九弟,我們之間早就沒了隔閡!再說了,兄弟之間開開玩笑,不值得記恨。”


    “大皇兄在皇殿上如此言語挑撥,恐怕心思不純!”


    “老三,你……”


    見兩人咬了起來,李楓心中興奮無比。


    看這架勢,氣氛就要烘托到頂峰了!


    忽然間,大夏皇怒道:“都住口!這裏是皇殿,不是你們舌戰之地。”


    “老大、老三,你們各執一詞終究不是辦法!你二人除非給自己洗清嫌疑,否則自領責罰。”


    迫於無奈,大夏皇隻好拿自己兩個兒子做文章。


    果不其然,眾多大臣聞言之後,麵色輕鬆了許多,至少不會禍及自身。


    委屈親兒子換取群臣安穩,也算值了!


    此時,李曄、李徹齊齊跪地。


    “父皇,此事絕對與兒臣無關!依兒臣看來,雲振衝救女心切,就算沒人給他撐腰,他也敢劍指皇室皇子。”


    “是啊父皇!兒臣附議!兒臣也認為雲振衝是最終的主謀,絕無他人。”


    “畢竟……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雲家肯定花錢買通了司察監的總獄司和大司務!”


    方才還狗咬狗,一聽“自領責罰”後瞬間變臉,這二人竟然開始統一口徑。


    李楓嘴角浮笑,時機剛好,別怪我太苟了!


    “非也!”


    “兩位皇兄怎可汙蔑清白之人呢!父皇,諸位大臣,我在這裏用人格保證,雲振衝絕無可能害我!”


    李楓拍著胸脯,眾人癡愣愣地看他。


    這是要整什麽幺蛾子啊?


    就連大夏皇也不禁微微俯身看他。


    “楓兒?為何如此自信?為何這麽相信雲氏商賈?”


    “因為……他是我老丈人!”


    嘶——


    此一言出,群臣皆驚,李曄、李徹差點頭腦發懵栽倒地上。


    大夏皇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老丈人?怎麽這麽突然!


    直到李楓手持一紙婚書緩緩展開。


    “諸位請看!”


    “白紙紅字,親筆書名!我與雲婉兒已經結親,婉兒已是我偏房中的小妾,皇殿上跪著的雲振衝,自然是我老丈人。”


    “我乃大夏國皇室皇子,如此賢婿傍身,他又怎會圖謀害我?所謂的‘救女心切’,更是扯淡!”


    “廷尉府和刑部的核查佐證,可以作廢了。”


    靜謐,安寧。


    整個皇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癡愣了,田鋒和張盛唇齒抽搐,眼珠子瞪得滴溜圓!


    怎麽會這樣?是正常套路嗎?


    三皇子李徹已經栽倒地上。


    李曄短暫驚詫之後,袖中雙手攥成拳,指節陣陣泛白。


    真狗啊!真恨人啊!


    李楓望向大夏皇:“父皇,事實已經清明,雲家是無辜的!還請父皇主持公道。”


    此時,大夏皇臉上也覺得火辣辣的。


    沉聲道:“行了,放人。”


    “楓兒,你也夠頑劣!娶了小妾怎麽不和朕說一說呢?朕還沒表示一下呢!”


    “嘿嘿,父皇莫怪!兒臣隻是納了一房小妾,又不是正妻皇子妃,就沒和父皇吱一聲。”


    “不過……父皇既然這麽說了,那兒臣就給父皇個機會,到時候父皇來喝酒,隨便給點禮物就行,最好……嘿嘿,給現錢!”


    此話一出,皇殿上眾人都覺得後脊背陣陣發寒!


    什麽意思?給皇上一個機會?還讓皇上喝酒?


    不是說隻納個小妾嗎?你這是要大辦的意思啊!


    畜生啊!眾人頓時感覺口袋裏的銀兩又得散去不少。


    “哈哈哈!好!楓兒說得對,畢竟皇子納妾,得有點彩頭才行,朕等你消息。”


    “謝父皇恩準!”


    李楓當即叩頭拜謝。


    隨後,大夏皇麵色霎變,收起笑容,看著田鋒和張盛。


    “廷尉府和刑部!此次之事,朕對你們失望至極!迴去仔細核查,九皇子府遇襲一事,不能草草了斷。”


    “是,臣遵旨。”兩人急忙叩拜。


    “好了!退……”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


    大夏皇剛要退朝歇歇腦子,李楓當即打斷他的話。


    “父皇,如今兒臣府中添了人,又有遇襲一事!府中的護衛實在是太少了,兒臣日夜害怕惶恐!能不能給兒臣增添一些護衛巡守院子?”


    “嗯,可以,你想挑選哪裏的護衛進府?”


    “嘿嘿,父皇大恩!兒臣看中了您的禦林軍,不多,給一百人就成!”


    什麽!


    此話一出,群臣錯愕!


    禦林軍充當看家護衛?


    真他娘敢想敢說啊!


    甚至驚厥昏倒的三皇子李徹,也被這“狂言”喚醒了。


    他和李曄眼巴巴地看著老皇帝,真怕老皇帝腦子一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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