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芸卉啟開睡眼的時候,她們已經拉著她走下樓梯了。


    「貞子呢?」芸卉眯著眼睛看著兩個室友。


    夢瑤拍著芸卉頭:「靠,大姐你獲獎了,趕緊清醒點,等會別磕絆了,全程錄像呢!」


    啊?


    意識到身體上的接觸,她忽然驚醒:「你們別碰我!」


    白月明:……


    夢瑤:……


    夢瑤內心os:不是,你的關注點怎麽這麽抽象?你獲獎了才是重點吧?


    白月明拉開距離:「芸卉,你在情詩大賽遺憾組拿了第三名。」


    怵在原地的芸卉扯著眼睛揉了揉。


    什麽第三名啊?


    是情詩大賽!


    我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現在輪到芸卉急眼了:「好端端的給我啥名次啊……我……我該去哪裏?」


    「快走啊!獎品你不要了?」夢瑤揮手。


    芸卉腦子當場宕機:「走!走!但是要去哪裏啊?」


    夢瑤帶著她一路小跑:「安愉組在第三操場,遺憾組在第二操場!趕緊的,操場排滿人了!」


    「哪個操場呀?」追在後麵的芸卉問。


    夢瑤突然有些嫌棄:「跟著我跟著我!」


    芸卉甩著齊肩碎發一路小跑,她體力還算可以,但是她剛剛睡醒呀!腦子都沒開機,等會該怎麽說?


    跑到操場,芸卉扯著腳指頭看向人山人海的操場觀眾。


    「白貞子,我該怎麽辦?」芸卉軟軟開口,聲音帶著急切。


    白月明:「我不叫白貞子。」


    「白素……呸呸呸,月明,我該怎麽辦?你……你有稿子嗎?」


    白月明早就料到——芸卉這個慢性子壓根不會想拿到獎項。


    「給你,我還特地看了你寫的詩編的,別小看我漢語言專業的能力。」白月明捋著捲髮一臉自信。


    芸卉小手接過白月明給她的演講稿,她匆匆掃了一眼,好像還能說的過去……


    彼時夜空閃過聚光燈,操場上坐滿學生,他們臉上被燈光照的時藍時紅,看著很喜感。


    「好多人啊。」


    芸卉把演講稿放到懷中,像是找到了救星。


    白月明帶著芸卉走到她特地安排好的地方,她知道芸卉社恐,特地讓攝影社團的人留了一個道具位。


    「坐裏麵吧,這樣子你就不會被人看了。」白月明指著攝影器材旁邊空著的一個位置,旁邊隆起來的設備就像一座山,把她位置掩蓋的十分完美。


    「謝謝月明!」芸卉把自己塞了進去,耷拉著腦袋朝她笑。


    月明環顧四周:「我去找朋友了,夢瑤也在陪她男朋友,這個點應該很好找吧?」


    芸卉點頭。


    白月明不放心的盯著芸卉,生怕又冒出來一個橘圈朋友把她拐走。


    「放心吧!我沒有那麽笨。」


    她聲音軟綿綿的,聽的白月明很開心。


    除了那句難聽的白貞子。


    操場前邊的熒幕亮了起來,由於芸卉來的晚了,錯過了第三名以後的名次。


    現在展示的是她和其他兩個選手的作品。


    「冠軍亞軍季軍都已經出爐,請大家簡要賞析一下這三篇絕妙六行詩!」


    副校長拿著麥克風,嘴上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


    熒幕上——


    《輕聲的愛》


    他聲嘈雜,


    我於沙漠裏找一滴明珠。


    清梔入骨,


    我們的愛一如輕羽飄落草地。


    不聲不響,


    暗自發光。


    《燈蛾》


    黑夜的空中飄著小小身影,


    微光閃爍猶如戀人眼中的愛意。


    燈蛾飛舞在這暗夜中,


    猶如愛情,在無數無望中堅信。


    即使迷失在迷霧中也要勇敢前行,


    用自己微弱的光為你照亮一生。


    《作畫》


    我習慣在深夜作畫,


    因為在白日她的黑眼不會同我對視。


    我問,永遠有多長?


    長到蒼垂暮色也難見其影。


    我畫了一盆水,


    她的名字叫眼淚。


    ——


    「前十名的作品都已經展示完畢,現在我們請第十名上台發表獲獎感言!」


    掌聲雷動。場下傳來震耳欲聾的驚唿。


    芸卉十分緊張,她跟沒複習上考場一樣,抓著手中的演講稿瘋狂「複習」企圖讓自己拿到更好的成績。


    ……


    「有請第四名獲獎同學上台!」


    咚咚咚……


    芸卉心髒跳的不成樣子,她連拿著演講稿的手都有些鬆動。


    台上獲獎男生每說一句話,芸卉心就跟著跳幾下,像是古箏上的琴弦,輕輕撥動便能製造迴響。


    「感謝……現在……請……第三名獲獎者……芸卉同學,請她上台發表一下獲獎感言……」


    副校長的話在芸卉耳朵裏斷斷續續的,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四周,吃力地抬起腳站了起來。


    一道聚光燈瞬間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伸手擋住刺眼的光線,順著人群讓開的道路往頒獎台上過去。


    無數道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她頭低的很下去,如果不仔細看她緋紅的臉蛋,簡直和外頭岣嶁的老太太一樣!


    那條路走的很煎熬,每一步都像走在鋼釘上,刺痛——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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