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迴主編:北君·獵戶座


    這是很嚴肅的一章。


    正片開始。


    海大附中的禮堂裏麵,氣氛肅殺寧靜,寧靜得有些嚇人……


    禮堂裏麵除了哀樂聲和哭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禮堂外麵,除了鋪在地上的黑毯子和大家獻上的蠟燭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元帥”安靜地躺在自己父親為自己準備好的水晶棺材裏麵,像是睡著了一樣,身上穿著自己的禮服。


    大家都在看他,他卻像是一個長者一樣,一動不動……說句實話,我至今也不肯承認他已經死了的現實,我寧願相信,“風暴”和他也一起去了別的地方,在靜靜地看我們,在暗中保護著我們……


    可是,這確實是事實。


    事實總是比任何悲劇都要更加殘酷,因為它屬於現實,屬於那個根本不可能給人留下一點半點的機會去喘息的現實……


    世界依舊在孤獨地、無情地轉個不停,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挽聯、哀樂,這些都是我最不喜歡看到的,可現在,我就在為了他們而主持這一切……


    這是殘酷的現實,這是公平的現實……


    上午十一點鍾,追悼儀式正式開始,在會場裏麵的人們全都胸佩白花,臂戴黑紗,莊嚴的肅立在會場裏麵,本來還晴著的天突然就陰沉了下來,很快下起了暴雨,打起了春雷來,大家自發地為會場外麵的燭火擋雨遮風,有些人慢慢地在會場周圍燒起了紙錢,我們為“元帥”定做的二十多個花圈被送進了會場,上麵有些是我親筆寫好的挽聯,總之都是獻給他的……


    子凡身為主持人,又一次登上了台前,向大家宣讀“元帥”的追悼詞,我想起來一些事情要問,於是先找到了小戰,問他:“前天我們總攻實驗分校的時候,這裏的傷亡嚴不嚴重?”


    “我們尖刀連的統計結果是一個不少,其餘各個團按照原本建製統計的,應該是隻有受傷的,減員沒有……簡單來講,隻有殷老總是受了重傷的,其餘人都還好說……對了,我們還統計了一下,‘元帥’大人上次指揮的和禮賢分校等的戰鬥之中似乎有將近二十個學生是被殺害了的,不過好像趙姐她們屍檢之後告訴我,有些人是因為人太多了被絆倒而叫人踩死的。”


    我沉思了一小會,對他說:“還好吧,我們的傷亡人員要及時和家屬聯係,如果有什麽需要賠償的,我就來解決了,你一定要好好幹,順便提醒一下三團,好好地看守這個地方,直到我們把‘元帥’下葬之前,萬不可有什麽差池。”


    “明白,還請大哥放心。”


    我看了看大家,今天的追悼儀式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於是告知大家:“追悼會今天到此先結束,我們會在七日之後為‘元帥’舉行安葬儀式,在此之前,每日限260人瞻仰遺容,各位,辛苦了……”


    這是我們對於自己的戰友,最後的一點心意了……


    在這個令人撕心裂肺的時刻,我的心最終卻有些明了——如果“元帥”不是為了自己的父親而獻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我們也不會有那個信心和幹勁對敵人發動總攻;如果我們沒有“元帥”,是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樣大好的局麵的。“元帥”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但是他也是我們心中的好領導者……


    他是神的子民,也是人的兒子,他隻是在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一切,我做出這些,也是為了我那早已忘卻的紀念……


    像是小戰,他本來有自己的家,但是他卻因為一些不願意對別人提起的事情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家,對於他來說,家人就是永遠的懷念;對於我呢?我並不知道,因為我不單單是沒有家的人,我從一開始就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隻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孤兒院裏麵了……


    這也許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從未擁有過,也就不會因為別人擁有而感到難過……


    好在我還有事可做,那就是忘我的為學校幹點什麽……


    好吧,這都是借口,我現在就是很不明白明淵送給我的紙條究竟在說些什麽,於是,我叫上簡,帶她一起去找找李明淵和文強的下落,雖然我知道,這人身為一個預知者,肯定會躲著我們,但是,在尋找他的過程之中,我應該也可以替自己解開一些心結……


    為什麽呢?因為,時間自會衝淡一切……


    我隻是希望“元帥”還活著……


    一個星期以後,我和簡什麽也沒有找到,但是我們迴來的時候都很釋然,尤其是我。


    我抬起“元帥”的水晶棺材,殷切幫襯著我,我們兩個人一同把他安葬在墓地裏麵,然後顫抖著把土一鏟子又一鏟子地填在裏麵,直到我完全看不見他的樣子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整個身子已經叫大雨給淋透了……


    “殷切,校長在嗎?我好像一直沒有看見他,他不是說自己要親自來看看華文嗎?”


    “……我好像聽說他是緊急有事情,於是去大陸上麵開會了,所以沒來……”


    “好吧——”我轉過頭去,對著華文的墳墓默默地說道:“等你以後要是安頓下來了,別玩了迴來找找我們……”


    我再也沒有什麽話可繼續說了,於是叫上殷切,一起拿著鏟子又往迴走,我和他都沒有迴頭,就當作是華文正在那裏坐著,默默地看我們……


    我們都是凡人,都平等地生活在這個殘酷而冷漠的世界上,體驗著自己的命運為自己帶來的人生百味,然後就如金庸所說的:“來時大鬧一場,去時悄無聲息。”


    人是獨立而孤寂的,但是,未來總還是在向我們招手,隻要繼續向前進發,就總會和他們團聚的。


    我們埋葬的不僅僅是華文,更是把我們那一段迴不去的青春歲月和那種熱淚盈眶的金色迴憶一並陪葬了。


    “連長,我們的‘元帥’的確已經安葬了……”


    “死亡不是一個生命終結的標誌,而是一個更加長久的、更加深遠的故事的開始,我們都是書中人,都在用自己的生命書寫自己的故事,無論成敗幾何,都不後悔……”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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