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川”的臉上深深凹進去了一塊,但他仍然帶著那副微笑:“我能找到他。”


    夏霧嗤笑,信ai智能不如信她能長生不老,她轉過身作勢要走,“何靖川”兀地再次開了口:“我們之間互相植入了芯片定位器。他能感知到我,我也能感知到他。”


    夏霧緩緩轉過了身:“你想要做什麽?”


    “我們來做場交易吧。我幫你找到真正的何靖川,你幫我擺脫“何靖川”的身份。”他的聲音不似尋常那般機械的質感,而是更加的真實。


    聞言,夏霧的眉頭卻擰的更加緊了:“你生出了自我意識。”夏霧這句話是肯定句。


    “什麽才是自我意識的標準呢?在尋常人的眼裏,我不過隻是個被你重傷的機器人而已。“他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竟饒有興趣地同夏霧開起了玩笑。


    “這個我不能做決定。”夏霧聳了聳肩,她說的的確是實話,眼前這個智能機器人是何老爺子搞出來的東西,她還沒那麽大能耐越俎代庖。


    “他會同意的,現在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同不同意。”機器人眼睛裏一道紅光一閃而過,仿佛能看透夏霧心中的打算。


    夏霧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比起尚不知以後的未來,眼下救下何靖川才是最為重要的事。


    見夏霧,他的身體上隱成一塊白板,一顆紅點在不斷地移動著:“他就在這裏。”


    夏霧抬眼,那顆紅點不斷地向下遷移著,直到抵達最底層負4樓。


    她掏出光腦,將自己目前所收集到的信息匯報給其餘幾人,便一個人獨身前往地下了。


    意外的是,越到地底層,所碰見的異種人就越來越少。但他的手仍然片刻沒有離開手槍,一雙黑煙小心翼翼地轉動著,打量周圍的情況。


    負4樓仿佛一條長長的甬道,沒有燈光,連腳下的路也都看不清。


    夏霧不敢開燈,隻得戴上可視化眼睛,從過道裏摸索著走過。牆壁上的觸覺是滑膩膩地,有時甚至還能感受到一絲絲濕潤的舔舐感。


    黑暗中的想象能放大無數倍恐懼,夏霧不敢再多想,嘴裏默默念叨著:“瑪卡巴卡。”


    終於,過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道門。是她曾在“何靖川”身上的白屏所看到的紅點消失的最後地方。夏霧瞥了一眼時間,又瞧了瞧身後始終毫無動靜的甬道,心裏鼓起一波勇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門剛一打開,夏霧一眼就認出了那道身影——羅傑的姐姐,羅珊。她仍是穿著一身紅裙,大波浪卷發鬆鬆地搭在她的胸前,明豔的紅唇在瞧見夏霧時微微上翹:“小天才,又見麵了。”


    一旁被塞住嘴的何靖川在見到夏霧進來時頓時嗚嗚地叫了起來,但在瞧見紅裙女人衝夏霧打招唿時他又愣住了,臉上寫滿了受傷。


    “羅珊姐,你出現在這裏我很意外。”夏霧很難笑的出來,她站在門口,並未挪動步子。


    “意外麽,我確實也有些意外在這裏見到你。”她捋了捋額前的頭發,臉上仍然掛著笑,“可是我以為你在深紅待了這麽多年應該早就看出來什麽了吧。也就我那個傻弟弟,什麽也不知道。”


    夏霧腦海中突然迴想起她在深紅那些年見到的異動,那些詭異的聲響,那些她並不願意深究的事,她的聲音有些低落,又帶著一些難以抑製的憤怒:“你們在製造異種?”


    “軍人在前線同異種廝殺,而你們在製造異種。”


    聽見夏霧這話,羅珊莫名覺得有些刺耳:“話也不能單單這麽說,小姑娘,你什麽都不知道罷了。”


    “她不知道,我知道。”何老爺子被王秘攙扶著走了進來。


    瞧見他,夏霧似乎覺得他那頭頭發似乎更白了幾分。


    “我聽說你們大老遠來一迴就是為了來見我?還真是挺不容易。”何老爺子的聲音徐徐傳來,夾雜著一兩聲咳嗽聲。


    “我們這次給出了如此大的誠意,才能請到何董事長一見,確實不大容易。”羅珊無謂他嘴裏的諷刺,眼角微挑,“怎麽樣?何董事長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呢?畢竟我們的實力你也看到了。與其同那些屍位素餐的政客以及道德敗壞的財閥攪在一起,不如走一條特別的路?”


    羅珊說話也不不避諱著夏霧,王秘站在身後,輕輕瞥了夏霧一眼。


    “多大的實力?你是說,隻會弄些歪門邪道的法子?王秘,給他看看外麵的情況。”何老爺子罕見的嗤笑了一聲,隨即,王秘上前撥動了手上的光腦,一個巨大的虛影落在眾人眼前。


    放在還一地狼藉,滿是血痕的走廊房間早已變得清潔如初。羅珊帶來的那些異種人則是被仍在了後花園最後麵的角落處,一把熊熊大火燃了起來,滔天的煙霧讓羅珊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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