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破軍現世,在整個術士界傳了好久。


    這要從百年前說起。


    百年前,整個術士界、冥都亂成一鍋粥,天天打打殺殺。


    當年據聞有一個人,名叫溫小柔。


    身材纖細,麵容俊秀,隸屬風華之地,卻從來不服風華之地的管教。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誰攔他路他就殺誰。


    瘋得很,嗜殺得很。


    誰也說不清溫小柔到底是靠哪一戰成名。


    隻知當年溫小柔扛著一把劍,劍名破軍。


    他扛著破軍橫掃千軍,真所謂一人當關,萬夫莫開。


    當時半數魑魅魍魎、術士都被斬於破軍劍下。


    後來混亂平息,破軍不想再跟著溫小柔。


    究其原因,是溫小柔遇到破軍之前還有一把劍,那劍已認主,後來那劍又斷了。


    在溫小柔的心裏,那是他的第一把劍,溫小柔是有些鍾情的。


    破軍有自己的劍格,有自己的意誌。


    它會忠於它的主人,也要求它的主人絕對忠誠於它。


    顯然溫小柔是做不到的,好在溫小柔對破軍早就坦誠過往。


    所以破軍答應陪溫小柔,不過隻能夠陪他走一段路……


    溫小柔也承諾破軍,會為他找到真正的主人。


    後來術士界混亂止息,溫小柔自此封劍。


    破軍殺孽沉重,不好封藏。


    是以,溫小柔將破軍埋藏於風華樓樓下。


    歲月流轉,破軍長眠,溫小柔不知所蹤,或許也忘記了他向破軍許下的承諾。


    但百年流轉,溫小柔殺名依舊。


    ……


    金蕪離開那天,風華之地圍觀的眾人詫異萬分。


    那麽血腥殘暴的一把劍,竟然選了最為懦弱的金蕪,真是世事難料。


    金臨聽到這事時,正與友人喝著下午茶。


    麵對友人問詢,金臨訝然到好久未曾說話。


    不屑,嫉妒……心裏千迴百轉,最後他隻是故作擔憂道:“也不知道阿蕪控不控得住破軍,希望不要被反噬才好。”


    ……


    金蕪離開後,一向被人所輕視甚至是忽視的13組,一度衝到風華之地的視野之中。


    13組門前經過的人都比平常多了些。


    那些人通常會探頭往13組看上一看,隨即發現裏麵都是老弱病殘。


    溫璟捂著腰,慢吞吞的擦玻璃,甚至你能感覺他的腰在嘎吱嘎吱,好似骨質疏鬆一般。


    一個小道士盤腿坐在窗台上曬太陽,頭頂插著一朵小花,手裏拿著一包薯片。


    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嘎吱嘎吱,間或還要吮吸一下手指上的佐味料,看著有些稚氣。


    邊角還有一個帳篷,據聞裏麵住著一個比金蕪還要社恐的小姑娘。


    據說小姑娘連話都不敢大聲講,當然這些隻是傳言,因為並沒有什麽人見過那小姑娘。


    大家路過13組,看上一看,再紛紛幸災樂禍的搖頭。


    這13組,真是走了狗屎運,這麽一個組,好似風一吹就能散在空中。


    也是這一天,桃小玖本來是開開心心在窗台上曬太陽,外加混吃等死,舒服得不得了。


    這時,13組的門被敲響。


    桃小玖扯著嗓子道:“進。”


    門被打開,阿折規規矩矩站在門外,麵色嚴肅的看著桃小玖。


    桃小玖皺眉,隨即他捂住耳朵,哀戚的跑到帳篷外叫門。


    “小紫姐姐,可以救救我嗎?我要被壞人抓走了。”


    帳篷一道懶懶的女聲傳來:“不救。”


    阿折已然走到桃小玖身邊,他一板一眼道:


    “桃小玖,我代人事部通知你。


    正式聘用你為司主助理,今日報到。”


    桃小玖朝著阿折伸出自己白皙的十根手指頭:


    “你看我,食指不沾陽春市,啥都不會做,連個excel表都做不好,咖啡也不會泡。


    13組都是是坐吃等死的廢物,這個眾所周知。


    白禾找我做什麽助理?他有病吧他。”


    阿折表情沒有絲毫起伏,而是一本正經的為桃小玖解釋:


    “因為風華之地和岑家現在處於合作期。


    13組的金蕪跟在岑先生身邊保護。


    為了之後與岑家合作更加方便,所以這一階段要找同為13組的你作為助理。”


    桃小玖反駁道:


    “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嗎?


    還是你們要拿我做人質?要是那個岑鶴川不聽話,你們就用我的安危威脅小黑。


    要小黑一劍抹了那個姓岑的脖子。”


    阿折很是嚴肅道:“你不要把人心想得太險惡。”


    桃小玖翹著二郎腿道:


    “你迴去問問你們老大,他心裏怎麽想的。


    他可是一肚子的壞水,是險惡鼻祖。”


    說到這裏,桃小玖反應過來,他詢問阿折:


    “13組又不止我一個,找我做什麽助理?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氣不好還能咋唿。


    肯定不是做助理的料。”


    不知何時,白禾出現在桃小玖身後,他悠悠道:


    “因為你是最好欺負的那個,而我和你擁有同樣的優秀品質。”


    桃小玖迴頭,疑惑看向白禾:“什麽優秀品質?”


    白禾坦言:“欺軟怕硬。”


    這時帳篷懶懶的女聲再次傳來,這次帶著點惱怒:


    “好吵,青天白日的,都不睡覺嗎?”


    白禾淡聲道:“這就離開。”


    說著,白禾反手捂住桃小玖的嘴巴,然後不緊不慢的將這個噪音源頭帶離13組的教室。


    阿折跟在二人身後,有些不解。


    他一直以為13組全員上下沒有任何脾氣,隻有後麵來的這個桃小玖,性子有些囂張,會主動維護自己的權益。


    然而司主剛剛說桃小玖是最好欺負的那個。


    確實帳篷裏的那道女聲,聽著就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和外界傳言的“不敢說話的小姑娘”根本南轅北轍。


    白禾提拉著桃小玖,一路無視眾人目光,直接坐著電梯來到風華樓33樓。


    阿折緊隨其後,進到辦公室後,阿折熟練從桌上文件夾找出合同遞給桃小玖。


    未等桃小玖看清合同內容,白禾拿起桌上筆筒中的筆刀,朝著桃小玖食指淺淺劃了一道。


    血液從傷口慢慢滲出。


    桃小玖好大的不開心,還未等他出聲反駁,白禾已經抓著他的食指,朝著合同上按了下去。


    桃小玖瞠目結舌:“你這算是強買強賣!”


    白禾點頭:“確實,但你沒處說理。”


    桃小玖認命一般,但他依舊為自己爭取權益:


    “工資呢?怎麽給?”


    白禾:“你在我這裏沒有正式編製,算是實習生。


    而且你沒有工作經驗,又好吃懶做。


    所以不能按風華的實習工資給你,隻能按照市場價給。


    4000塊一個月,前三個月八折。


    要是能轉正的話給你發5000。”


    桃小玖攤開自己的手掌,看著自己巴掌上的五根手指,萬分不滿:


    “白禾你這麽窮的嗎?


    岑鶴川一天給小黑100萬呢,怎麽到我這就4000還要打八折。


    虧你還是個司主,摳門死了。”


    白禾也不惱:


    “岑鶴川是自己掏腰包,為的是私事,不走公司賬,他花多少錢都不算虧。


    而我是個奸商,不該花的錢一分都不會花。”


    桃小玖越來越惱:


    “那我也不會隻值4000,打完折3200,我拿個算命幡出去招搖撞騙,一天都能賺3000.


    我是有真才實學的小道士。”


    白禾點頭,附和道:“對,怕鬼的小道士。”


    桃小玖嘴唇一抿,轉而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他詢問白禾道:


    “我這些天也惡補了術士界的八卦。


    據說那個姓岑的傲得很,為人非常矯情。


    他為啥接受我家小黑保護他,他不會把我們小黑賣到拂曉宗吧?”


    白禾意味深長道:


    “不會,岑鶴川直截了當的接受金蕪,是因為岑鶴川是個顏控。”


    桃小玖麵色古怪:


    “我明白了,岑鶴川是個變態。”


    白禾瞟了桃小玖一眼:“你是怎麽解讀出這個結論的?”


    桃小玖:“你字裏行間就是在暗示岑鶴川是個變態,垂涎我家小黑美貌,我又不傻,這點話還是能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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