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玉秋擔心蘇輕羅會害怕,連忙同楚金陵說道?:“既然如此,殿下先放人吧。”


    楚金陵鳳眸輕掃,司徒念便將手放了下來。


    蘇輕羅快步走到小錦麵前,見她脖頸處已經被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依稀能瞧見血痕。


    她掏出帕子抵在小錦傷口?處,轉身問楚金陵:“不知?可否讓我家小婢去上藥?”


    “誤會一場,”楚金陵笑道?,“退下吧。”


    如獲大赦,蘇輕羅朝小錦揮揮手,讓她快些離開?。


    小錦握著蘇輕羅的帕子按壓住傷口?,脖子上的傷口?倒是半點不疼,就是忽的有些發熱。


    “是。”小錦行禮告退。


    司徒念將金釵重新插迴髮髻,往前迴到楚金陵身旁,又?在她身上定定站好。


    這主?仆二?人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


    比起?惱火,蘇輕羅反倒鬆了一口?氣,果真不能讓小錦與這些人相見,隻會徒生事?端。


    楚金陵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蘇輕羅,然後往門口?走去,“這裏無趣得緊,本宮乏了,先迴去休息。”


    說著,她往門口?的腳步一頓,目光落到岑玉秋身上,吩咐道?:“玉秋,明日?,別忘了。”


    說罷,楚金陵揚長?而去,司徒念也緊隨其?後。


    岑玉秋止步不前,並未相送。


    放門口?便隻留下蘇輕羅與岑玉秋二?人。


    蘇輕羅吹下眼眸,提起?裙擺,進屋去收拾桌上的茶水。


    這才剛將杯子放在端盤之中,岑玉秋忽的將手蓋在她的手背上。


    蘇輕羅動作一頓,岑玉秋說道?:“明日?去見她,是為公事?。”


    “我明白。”蘇輕羅應著,卻將她的手拿開?。


    岑玉秋察覺到她有些生氣,咬著唇,這一時?不知?從何處解釋。


    有些事?,如今還?不方便讓她知?道?太多。


    “今日?去接她進城,也是為公事?。”岑玉秋再三強調。


    “我明白。”蘇輕羅端起?端盤要走,卻被岑玉秋忽然攔住。


    蘇輕羅不解地看向岑玉秋,岑玉秋卻將她的端盤接過來,然後又?放迴桌上。


    “你……”蘇輕羅話還?未說完,被岑玉秋堵住。


    岑玉秋將她雙肩轉過來,與自己對視,“事?關兩國,長?公主?與我商討罷了。我與她,並無私情。”


    蘇輕羅心尖一軟,耐著性子聽她慢慢解釋。


    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裏照進午後的陽光,通透敞亮,十分好看。


    岑玉秋舔了舔唇,認真說道?:“我也不知?你究竟聽到多少,但?‘駙馬’一事?,我須得與你講清楚。是先皇有意賜婚,但?我對她並沒有旁的心思,故此便沒有再進宮去。”


    蘇輕羅瞧的出來她有些緊張,也不打斷她。


    這話仔細一想,蘇輕羅便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當初說要娶她的時?候,岑玉秋可並無這般地鐵了心。


    “我與長?公主?,隻有幾麵交情。”岑玉秋繼續說道?,“十年前,我與阿爹一同進宮朝聖,此後年年萬歲禮皆是由?我代父入朝。五年前長?公主?剛迴到宮中,我也是那時?在宴上才結識長?公主?。”


    “剛迴到宮中?”蘇輕羅精準的抓住了問題所在。


    岑玉秋停滯片刻,轉身往屋外?瞧了瞧,仔細看了沒人在,這才將門關上,將蘇輕羅拉到屋子裏麵說話。


    岑玉秋俯身上前,貼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長?公主?在及笄之前,一直生活在烏托。”


    聞言,蘇輕羅一怔。


    岑玉秋解釋道?:“長?公主?在年幼時?,被作為‘質子’送去烏托。據說便是作為烏托太子的養女,被養在太子府內,花雲明便是太子一脈唯一嫡女。”


    “這麽說來,長?公主?與烏托國新國主?,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蘇輕羅有些詫異。


    若非有這層關係,長?公主?斷然不會千裏迢迢答應花雲明來此處相見。


    可是如此一來,似乎更加古怪,兩國這幾年關係也更加惡劣。


    原本這次不過是以兩個“邦交”為由?,眼下多了這層關係,此番局勢必然大不一樣。


    岑玉秋點點頭,“二?人的關係,有點複雜。我一直在大漠,能收到的耳目有限,知?道?的並不多。”


    蘇輕羅問道?:“那此番和談,豈不是……”


    岑玉秋與她坦白:“並非和談。長?公主?找我,是與我商討一起?對付花雲明的事?。”


    這話一出,蘇輕羅就知?道?長?公主?在烏託過得並不好,似乎還?有很?大的仇恨所在。她並不難以想像,楚金陵在烏托到底遭遇了什麽,才會變成如今這樣的雷霆手段。


    但?這對她來說,並不是個好消息。


    岑玉秋抿抿唇,又?說道?:“我與她政見不合,並未答應下來。剩下再多的事?情,便不方便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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