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長離順勢端起他還未喝過的酒杯。


    站起身,朝君臨淵舉了一下,“小舅舅,謝謝你對我婚事的關心,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君長離一飲而盡,又幹淨利落地坐下。


    每個細節都是走過場式的敷衍,君臨淵冷眼瞟了瞟君長離。


    心中忍不住感歎:如果君長離是一個男兒那該有多好?


    當麵對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也不卑不亢,絲毫不露怯。


    擁有如此魄力,又思路清晰,見招拆招。


    可惜她是女兒身,注定會嫁出去。


    不過,他想再看看她的能力。


    要是她能力出眾,那麽他可以考慮給她招贅婿,將她留在君家。


    君長離沒察覺到他的如意算盤,埋頭吃著菜。


    迴到新人院,她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長離,我們的訂單爆了!爆了!”


    許楠一臉興奮,拿著一本賬本,遞給君長離,“沒想到,老客戶給我們介紹了很多的新客戶。如今,我們的符篆真是供不應求!”


    君長離教了許楠很多的新奇術語,比如“爆了”之類的網紅直播口條。


    許楠很快就在群裏學以致用,讓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新生事物。


    群裏更是聊得熱火朝天。


    人氣,非常旺。


    君長離抻著腿,坐在床邊,再次聯係了北玄的傳音牌。


    但是,依舊沒有接通。


    見她發呆,許楠好奇地坐到她的身邊,“長離,你怎麽了?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以往,談及做生意或是工作這方麵的話題,君長離都精神奕奕,說話更是滔滔不絕。


    “嗯,有點兒事情需要解決。”


    君長離迅速起身,轉頭叮囑許楠,“堂口設立符篆銷售點的事情,你多跟許暢他們商量溝通。”


    說完,她就去了刑堂。


    夜裏的刑堂,陰風陣陣,透著一股讓人背脊發涼的冷意。


    “你今日居然沒去青樓?”


    君長離徑直坐在齊昱宸的對麵,兩人的中間隔著一隻火焰跳動的火盆。


    齊昱宸懶懶地抬眸看她一眼,“你半夜不去找你的男人,跑來找我做什麽?”


    “話說清楚!我是聯係不到北玄,才來找你的。他到哪裏去了?”


    君長離心底莫名有些發慌,盡管麵上看不出來,其實內心還是怕北玄出了什麽意外。


    “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兒,難道我知道?”


    齊昱宸翻了一個白眼,因為之前君長離說他是渣男,天天逛青樓。


    他著實被搞鬱悶了。


    沒想到自己的形象,居然在君長離的心裏會這麽差。


    “北玄不是你的好朋友嗎?難道你都不擔心他?”


    君長離拿烙鐵扒拉了一下炭火,頓時火星子從盆裏翻騰起來,紅色的星星點點,轉眼即逝。


    看著盆裏的火舌不斷舞動,齊昱宸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北玄跟我提過換宗門的事情。如果他想跟你在一起,不管迴不迴傅家,他都需要先退出千佛寺。”


    原輪迴世界,北玄是放棄了與君長離結魂契,所以一直待在千佛寺,成為了整個昆侖最厲害的佛修。


    如今,他被君長離拉下神壇。


    如此大的改變,就算是重生後的齊昱宸,同樣也猜不到結局。


    畢竟,結局已改。


    重來一次的輪迴,也發生了蝴蝶效應。


    “他每個月是不是要迴傅家一趟?”


    君長離迴想了一下原輪迴世界的記憶,北玄之所以後背傷痕累累,是因為他每個月都會迴傅家,接受父親傅宗衍的鞭刑。


    “嗯,真是服了他了!明知道他父親是在拿他當出氣筒,口口聲聲說什麽為了替他的母親贖罪,今後才能好好投胎。他竟然真的乖乖迴去挨鞭子。”


    齊昱宸想著就來氣,“北玄就是愚孝!腦子被他父親給打壞了。”


    “你的腦子才被打壞了!”


    君長離兇他,不願意他說北玄的壞話。


    就算是,她也不認同北玄將自己禁錮在家族的教條圍困中。


    但是,那畢竟是北玄的親緣劫,他來輪迴世界就是為了渡這個劫。


    未經他人苦,不要輕易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定義別人的人生。


    這一次,她會救他。


    他是她的情劫,也是曾經被她放棄,被她割舍的一部分。


    即使,違背了天道,違背了原定的宿命,她也要去爭一爭,將人搶迴來。


    “走吧,陪我去傅家要人。”


    君長離實在坐不住。


    齊昱宸瞪大了眼,“大晚上,你是要夜闖傅家?”


    “嗯。”君長離點頭。


    空間瞬移術,將兩人帶到了傅家的宅院。


    正要去北玄的屋子,卻意外聽到兩個小廝的對話。


    “老爺也太殘忍了!竟然在祠堂差點兒將少爺打死。”


    “唉,哪一迴不是打得半死?”


    “這迴不一樣,聽說是千佛寺的韋陀大法師也來了。少爺要退出千佛寺,這算是大逆不道吧?”


    “換宗門而已,怎麽就大逆不道了?”


    “唉,反正苦的還是少爺。”


    ……


    君長離擰著眉,看了齊昱宸一眼,“去祠堂。”


    結果,兩人趕到祠堂卻晚了一步。


    “你是誰?”


    一身白衣的傅宗衍,手中持劍,身上沾有血跡。


    他怒斥著站在祠堂門口的君長離,見齊昱宸從她身後走了出來,他又揮劍指向兩人,“你們來找北玄?想必就是你們唆使他換宗門的,是不是?”


    “伯父,北玄現在人呢?”


    偌大的祠堂裏,此刻卻沒有北玄的身影。


    傅宗衍冷漠地輕哼道:“他犯了千佛寺的寺規,自然是迴寺廟接受懲罰去了。”


    身形一頓,他猛地看向君長離,忽然用長劍朝她刺去。


    君長離迅速躲閃,避開了他的襲擊。


    “就是你!就是你害北玄破了戒,是不是?”


    他怒意橫生,再次持劍朝君長離發起攻擊。


    君長離先是顧及他是北玄的父親,加之這裏是傅家,他的地盤。


    她是來找人,而不是來找事的。


    偏偏,傅宗衍不願意息事寧人。


    君長離來了脾氣,召喚出桃木劍,沒想傷人。


    她使了一招斬魂,壓著功力,熊熊燃燒的劍魂卻將傅宗衍的長劍,直接斬斷。


    傅宗衍當場愣在原地,望著君長離。


    “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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