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傅沉舟起身,去櫃子裏拿出吹風機。


    薑魚乖乖地坐在床邊。


    之前,都是傅沉舟給她吹頭發,她也懶得矯情。


    兩個人離得很近,身上熟悉的木質香氣,讓氣氛變得緩和,彌漫著一股歲月靜好的安心。


    她的睫毛纖長濃密,眨動間,如同蝶翼,投下淡淡的陰影,點綴在眼底下。


    彼此都沒有說話,耳邊隻有嗡嗡嗡的聲響。


    暖風吹拂著一頭順直的黑發,指尖輕輕撥弄。


    舒服的感覺,讓薑魚昏昏欲睡。


    最近都沒有睡好,每晚都是噩夢連連,隻見她耷拉著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


    傅沉舟攬著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他那張一貫清冷的臉上,表情克製,從不輕易顯山露水。


    此刻,卻盛滿了藏都藏不住的情愫。


    似迷茫,似糾結,似痛苦的情緒……


    它們纏繞在一塊兒,一時間也理不清楚。


    薑魚靠在他的身上,閉著眼睛,自然是瞧不見他的表情。


    但是,她能感應到他的氣息很亂。


    為什麽?


    難道他也覺醒了?


    如果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麽他現在怎麽想的?


    直到吹風機停了,沒了嗡嗡嗡的聲響,房間裏的空氣,似乎瞬間又凝滯了。


    她靠著他裝睡。


    他不動,她也不敢睜開眼。


    就在她快要繃不住的時候,被他突然攔腰抱起,放在大床上,動作不算溫柔,甚至帶著幾分焦躁不安。


    “你要做什麽?”


    薑魚蹙著眉頭,想要坐起身,卻被他整個人俯身壓了上去。


    “魚兒寶貝,你不想要我了?”


    他說得悶聲悶氣,語調頹喪,將臉貼近她的頸脖,貪戀地嗅了嗅獨屬於她的氣息。


    他的薄唇微涼,輕吻著她的肌膚,一點點地侵蝕著她的抵抗。


    丹田處的灼熱愈加滾燙,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一股電流襲上背脊的刺激感,惹得薑魚的身子微微發顫。


    “等……等一下……”


    她雙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指尖傳來的熱度也是有些燙人。


    “你怎麽了?”


    察覺到傅沉舟的體溫不太正常,她用力推了一下,他就暈了過去,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哇,這個溫度簡直可以煎雞蛋了!


    她又拍了拍他緋紅的臉,“難道是發燒了?”


    豈止是臉紅、耳根紅,隻見敞開的睡袍,露出來的肌膚都是泛紅的狀態。


    哎喲,這可怎麽辦?


    怎麽突然就燒成這樣子了?


    她連忙給秦晉打電話,讓秦醫生過來。


    期間,她去冰箱裏拿了冰塊,用毛巾裹著,給他物理降溫。


    隻不過,效果甚微。


    特別是傅沉舟的丹田處,冰塊一懟上去,很快就化成了水。


    她調動靈力,施了一個降溫咒,但是治標不治本。


    就跟降燒藥一樣,隻能管一會兒。


    半個小時不到,溫度又飆上去了。


    終於,秦晉帶著他大哥秦詔,也就是秦醫生急匆匆地趕到。


    “怎麽會突然發燒呢?他今天有吃什麽東西?”


    秦詔看向秦晉,“你是傅總的特助,應該隨時關注、提醒他。他現在身體搞得如此糟糕,那就是你工作上的失職。”


    “大哥,你能不能先給傅總治病,等空了再罵我?”


    秦晉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家大哥。


    他也很無辜呀!


    “你總得告訴我,他有沒有亂吃什麽東西呀?萬一是中毒引起的發燒呢?”


    秦詔拿出聽診器,還有測壓儀,開始給傅沉舟進行簡單的檢查。


    “這兩天,傅總心情不好,都沒有怎麽吃東西。今天晚上有應酬,傅總喝了兩杯酒。”


    秦晉詳細地說明了傅沉舟的情況。


    站在一旁的薑魚,眼神裏多了幾分擔心。


    因為,傅沉舟的酒量不好。


    她的內丹在傅沉舟體內,那麽現在就如同火上澆油。


    捋一捋,常規治療根本沒有用。


    她看著秦詔打算給傅沉舟輸液,抿了抿嘴角,最後還是出聲道:“如果是喝了酒,現在恐怕也不適合輸液。”


    “他這樣燒下去,怕會脫水。我給他輸點兒葡萄糖鹽水。”


    秦詔的提議還算合理。


    要是傅沉舟把身體的水分都燒幹了,那不成木乃伊了?


    薑魚知道她內丹的厲害,遇到酒,那種幹柴烈火,傅沉舟根本扛不住。


    掛好水,秦詔跟秦晉都說要留下來,如果退不了燒,就立馬送醫院。


    薑魚暗暗歎息。


    這種情況,醫院也治不了。


    他們留下來也沒什麽用,於是薑魚看向秦晉,“你們先迴去休息,反正葡萄糖鹽水也掛上了。他睡一覺,發發汗,明天早上應該就會好了。”


    “那好,如果有什麽突發狀況,直接送醫院。”


    反正司機周叔就住在旁邊的傭人房,用車也方便。


    等到秦晉他們離開,薑魚望著那瓶液體也快輸完了。


    用棉簽摁住,拔針,一係列動作很是麻利。


    望著他全身泛紅,像是蒸熟的蝦子一樣,蜷縮在床上,可憐兮兮的模樣,薑魚的心裏忽然生出一種負罪感。


    纖細如玉的手,覆上他的睡袍腰帶,輕輕一扯,結實的腹肌就顯露了出來。


    那裏,有她的內丹。


    調動靈力匯集於指尖之上,紅色的霧氣縈繞在丹田處。


    它們與內丹似有唿應。


    “嗯……”


    傅沉舟忍不住悶哼一聲,灼熱感讓他好似陷入一片岩漿中。


    好難受……


    “痛,好痛!”


    傅沉舟緊緊蹙著眉頭,那種鑽心的痛意讓他難以承受。


    薑魚的指尖落在他的丹田處,隻要用力,再深入,就能把內丹生剖出來。


    但是那樣的話,傅沉舟會死,如果這個世界的分身死了,北玄也無法再輪迴。


    唉……


    她終究還是對他心軟了。


    舍不得。


    她脫掉睡袍,抱住那具發燙的身子,用靈力包裹著他,緩解著他的疼痛。


    像是找到港灣的安全感,那份灼熱開始慢慢地降溫。


    迷迷糊糊中,傅沉舟抱緊了懷裏的嬌軟,他的薄唇循著本能親了上去。


    吻她的唇,吻她的脖子、鎖骨……


    似乎還聽到她在喚自己:小烏龜。


    “魚兒寶貝,我愛你,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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