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圍觀的賓客都想留下來看熱鬧。


    但是,鬧洞房這種危險係數極高的娛樂項目,對於劍修來說,最後多半會搞成試煉比武現場。


    再說了,8歲小新郎來路不明。


    北玄不給新娘子一個交代,明天怕是整個昆侖都會知道,“薑魚”結的不是道侶,而是玩的道侶養成遊戲。


    婚房,新娘子一把扯了紅蓋頭,氣唿唿地扔在地上。


    “北玄,你他媽真是狗!老子要的是道侶,不是兒子!”


    提及兒子,朱顏突然插了一句,“瑪德,這孩子跟你長得那麽像,該不是你的私生子吧?北玄,你這個負心漢!你對得起薑魚嗎?你明知道你們之間有婚約,還偷偷跟其他女人廝混,生下孽種。如今讓你履行婚約,你居然剃度出家!”


    司耀連忙捂住她的嘴,“朱顏,你他媽少說兩句!現在已經夠亂了。不要再火上澆油。”


    “嗚嗚嗚……”


    朱顏伸出爪子,胡亂撓他的臉,他隻好鬆手。


    “司耀,你跟北玄就是一丘之貉。你們這是要聯手欺負薑魚是不是?告訴你,沒門兒!”


    he-tui!


    朱顏啐了司耀一口唾沫。


    司耀抬手抹了抹臉,氣得牙癢癢,衝她吼道:“朱顏!”


    “姑奶奶在此!”


    朱顏叉著腰,氣勢洶洶地瞪著司耀。


    相比他們的鬧騰,北玄則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板凳上,手裏端著茶杯,慢吞吞地喝著竹葉青。


    “北玄,不解釋一下嗎?”


    “薑魚”一把脫掉外麵紅色新娘服,露出裏麵的白色衣袍,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解釋不清楚,我不介意喜事變喪事,明天起當一個歡喜的寡婦,拿著你的遺產養麵首,逍遙快活。”


    “嘿,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想法就是通透。”


    朱顏還喜滋滋地鼓了幾下掌。


    司耀將她拉到一邊,再次警告,“別鬧!”


    現場氣氛,不太美妙。


    薑魚全程觀看了這場高能劇情,她以為這已經是故事高潮了。


    沒想到,還有更神奇的操作。


    她轉了一圈,繞到小新郎的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


    發現小新郎長得真是好可愛,除了一身新郎服,模樣完全就是兒童版的傅沉舟。


    再仔細看看,他跟北玄也很像哇!


    應該說,除了錚亮的大光頭,北玄長得完全跟傅沉舟一模一樣。


    “薑魚,他不是我的私生子。”


    北玄將茶杯擱在桌上,眼神清淺地望著“薑魚”。


    “薑魚”哼哼兩聲,“當我是傻子?隨便一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


    “沒有糊弄。”


    北玄歎氣,猶豫一瞬,還是道出了實情,“我既然承諾與你結魂契,自然不會食言。他是我的下一世。”


    “什麽?”


    在場除了小新郎,其他人皆是一臉震驚。


    最先炸毛的是司耀,他禁不住怒吼,“北玄,你是不是瘋了?逆天而行,可是要遭天道懲罰的。”


    “所以我這一世不能與薑魚締結魂契,否則天道懲罰的時候會連累她。”


    北玄如此一說,其他人又是陷入一片沉默。


    攤牌了,反倒讓“薑魚”更加為難。


    如果隻是單純逃婚,撕毀婚約,她還能打著受害者的旗號,向北玄討要損失費。


    如此一來,她處於被動方。


    魂契也締結了。


    可惜,道侶還隻是一個孩子。


    “我又不是變態,怎麽跟他雙修?”


    “薑魚”呲著牙看向北玄,覺得此人端的是菩薩麵相,其實就是白切黑,手段夠狠。


    北玄坦言,“他是我的分身,身上的靈力不弱。你多養他幾年,修道就是一個成長的過程。你陪著他一起成長,多有成就感。”


    “我呸!”


    “薑魚”急紅了眼,“我有什麽成就感?當媽帶娃的成就感嗎?還是無痛當媽的成就感?”


    其實不怪她情緒激動。


    就連圍觀的薑魚都聽了落淚。


    完全共情了好不好!


    “其實,你不用養他。他隻有半魂在這邊,另一半在其他的世界。你隻需要讓他跟在你身邊,隻要他在,我們的魂契就不會斷。”


    北玄說完,就消失了。


    氣得朱顏跳腳,她轉頭看向“薑魚”,眼神略帶同情,“你真的要開始養娃了嗎?”


    “薑魚”心裏堵著氣,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


    北玄扔下爛攤子就跑了,如今也隻有她來接手。


    算了,就當養寵物了。


    畫麵突然震蕩。


    如同地震一般,場景在一點點破碎……


    “你醒了?”


    低沉熟悉的嗓音,喚迴了薑魚的意識。


    薑魚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幻境中的畫麵,似乎身臨其中,如同自己親身經曆了一般。


    如果真的經曆過,那麽小新郎是小時候的傅沉舟嗎?


    幻境中的“薑魚”要是她的前世,豈不是在上一世,她就已經認識這個世界的小隻傅沉舟了?


    有點兒玄妙,又有點兒開心。


    “怎麽了?有沒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傅沉舟見她一直沒有說話,以為她在深度催眠的時候,出現了身體的不適應。


    “我沒事兒。”


    她從催眠椅上下來,腦袋有些暈沉沉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傅沉舟連忙摟住她的腰身,“逞什麽強?”


    說完,一把將她抱起。


    “嘖嘖嘖,你們這是看我沒吃午飯,給我塞狗糧呢?”


    齊昱宸拿著病曆本走過來,“我這邊需要做記錄,能跟我講一下,你在幻境中都看到了些什麽嗎?”


    “不行。”


    薑魚搖頭,那些話隻能爛在肚子裏。


    “你這樣不配合,我怎麽製定治療方案呢?”


    齊昱宸滿臉的不讚同,覺得薑魚太固執了。


    他見過太多的病患,像薑魚這種精神力強大到能自己控製的病人,實在是罕見。


    他想做好記錄,作為經典案例。


    “行了,她不想說就算了。”


    傅沉舟冷冷地瞟了齊昱宸一眼,警告他不要再糾纏。


    齊昱宸撇了撇嘴,看向薑魚,“那你下次還來做深度催眠嗎?”


    “不了。”


    薑魚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隻是有些東西,需要自己再去確認。


    迴家的路上,薑魚一直窩在傅沉舟的懷裏。


    “怎麽不說話?哪裏不舒服嗎?”


    傅沉舟察覺到她今天似乎特別黏他,一股說不清的情愫湧上心頭。


    她仰著頭,眼裏一片眸光瀲灩,深深地望著他,“親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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