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心中不由咯噔一聲,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而上,頓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由於動作太過急促,甚至帶倒了一旁放置的筆墨紙硯。


    “來人!”


    隱在屋內的隱衛及守在禦書房外的侍衛們聽到唿喊,如疾風般衝了進來,單膝跪地齊聲問道:


    “陛下有何吩咐?”


    眾人臉上滿是緊張之色,不知發生了何事,能讓一向沉穩的皇上如此失態。


    皇上手指微顫著指麵前的禦案,如鷹隼般的雙眸眨也不眨地緊盯著眼前的禦案。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隻見那原本幹淨無塵的禦案之上,竟然莫名其妙地憑空顯現出一行清晰可見的字跡:


    “景王非龍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話是能說的嗎?


    隱衛忙上前一步,上下左右及門窗仔細檢查一番,可以十分肯定的是,昨晚整個禦書房內自皇上離開後,無人進入過。


    麵對滿臉鐵青的皇上,那隱衛又仔細的用手一寸寸撫過禦案,別說有什麽東西了,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那麽,這些神秘出現的字跡又是從何而來?


    一時間,在場眾人的思緒猶如脫韁野馬般不受控製地奔騰起來。


    難道,景王真的不是皇上的血脈?


    還是說,死去的太上皇得知皇上想要立景王為儲,知景王不是皇上的骨肉,怕江山旁落,棺材板壓不住了,前來示警?


    亦或是當真存在某位神通廣大之人,能夠在這戒備森嚴的禦書房中來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這樣驚人的信息?


    皇上此時眉心緊皺,心裏是天人交戰。


    畢竟此事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安穩傳承,他不得不慎重。


    不過,就算老五確實並非自己的親生骨肉,但好在他膝下尚有其他皇子可選。


    且不說老四已然成年,已經具備一定的能力;單就再過幾年而言,老六和老七也都會逐漸長大成人,屆時同樣可為他分憂解難。


    想到此處,皇上原本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念頭忽地閃過皇上的腦海——既然老五有可能並非自己的親生孩子,那麽老六和老七又是否真是自己的骨血呢?


    這個問題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皇上的心頭,令他剛剛有所緩解的心情再度沉重起來……


    一想到那萬分之一的可能,皇上隻覺腦瓜子嗡嗡作響,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瞬間襲來。


    緊接著,他眼前突然一黑,整個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之上。


    經過太醫們一番緊張的救治後,皇上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但他的眼神卻已經變得無比陰沉和陰鬱。


    皇上眯起雙眸,仔細迴想景王的樣貌時,心中不自覺地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越想越覺得景王長得沒有一絲像自己的地方。


    無論是眉眼之間的輪廓,還是麵部的神情,亦或行事作風,竟找不到半分相像的地方。


    而且,也不像婉貴妃!


    那麽,景王到底是誰的血脈?


    思及此,皇上又想起膝下其他幾位皇子。


    四皇子靖王的長相也和自己大相徑庭,甚至連一丁點相似之處都難以尋覓。


    不過,老四的容貌倒是與其生母頗為相似。


    可緊接著,皇上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六皇子和七皇子,既不像自己,亦不似其各自的母妃。


    難道說……他們也並非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不成?


    念及此處,皇上隻覺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正在這時,他腦中突然閃過墨晏辰那熟悉的麵容。


    是了,隻有辰兒長的像他。


    可惜的是,辰兒像的不是他,而是他那在登基當天被毒死的太子皇弟。


    迴想起過往種種,皇上不禁感到一陣深深的悔恨和恐懼。


    報應啊,真是報應。


    當年,他為了爭奪皇位,不惜狠心毒死了自己的太子皇弟,並強行霸占了弟媳。


    本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如今竟然落得這般下場!


    費盡心思奪取而來的皇位,到頭來卻找不到一個真正屬於自己血脈的繼承人!


    那他奪來還有何用?


    就在此刻,隻感覺到一股濃烈的腥甜迅速湧上喉嚨,緊接著便是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皇上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眼前一黑 。而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他耳邊最後傳來的,隻有太醫們驚慌失措、大唿小叫的聲音.....


    隻覺得一股腥甜湧向喉嚨,緊接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皇上在暈過去時,隻聽到太醫驚唿的聲音……


    與此同時,永春宮裏的婉貴妃近日一改往日的憔悴,此時正在永春宮裏對鏡梳妝打扮。


    望著鏡中妖豔動人的麵容,婉貴妃不由勾唇輕笑。


    很快,這天聖江山就是她兒子的了。


    正當婉貴妃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時,突然一名宮人急匆匆地快步走了進來,並附身到她耳邊輕聲低語道:


    “娘娘,左相來信。”


    聽聞此言,婉貴妃不禁微微一愣神。


    這些日子以來,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風波,左相已經很久都未曾私下與她聯係過了。


    可是,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卻突然來信了呢?


    帶著滿心的疑惑,婉貴妃緩緩伸出手,從宮人手中接過那支看似普通無奇的簪子,然後輕輕地將其旋轉開來。


    當她定睛看清簪子裏隱藏著的那行熟悉字跡,隻見上麵寫道:


    “越國二皇子不日即將來到京城。午時一刻來見相商定王之事。”


    婉貴妃的心頓時亂成了一團麻。


    既有近鄉情怯般的激動和緊張,又夾雜著深深的擔憂與恐懼。


    萬一,萬一越國二皇子認出斌兒不是他的親生骨肉,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即便暫且能夠僥幸瞞過血脈這件事,但若將來斌兒成功登上天聖皇位,而越國二皇子卻趁機將天聖納入越國版圖,到那時,他們母子豈不是死路一條?


    但是,自己當年之所以千裏迢迢從越國潛伏進來多年,所要達成的目標不正是讓天聖成為越國的一部分嗎?


    想起二皇子曾親口承諾,隻要此事成功,自己必將成為越國的大功臣。


    一時間,各種思緒在婉貴妃的腦海中翻湧交錯、此起彼伏。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後麵那句“相商定王之事”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惑:


    與定王到底有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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