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汐看向大哥,看來是二嬸已經做好栽贓陷害了。


    不過,楊柳現在隻顧從下毒裏麵脫身,卻忘了她之前是被蘇桓以手刃婆婆被告官的。


    如今老夫人出氣多進氣少,抬過來可是現成的人證。


    賀大人輕咳一聲,好嘛,這母女倆狗咬狗,不用審問,他們就自己招出來了。


    “來人,去傳靖遠侯府老夫人。”


    墨晏辰看著還在低聲對罵的楊老夫人和楊栁,輕咳一聲開口:


    “賀大人,還有幾個證人在外麵。不如趁此機會,都傳進來說話。”


    賀大人點頭應下,


    “帶證人上堂 。”


    蘇錦汐倒是好奇,大哥找到了當年侍候在娘身邊的一個丫鬟,她倒不知,墨晏辰說的幾個證人都是誰。


    看著被押進來的幾人,蘇錦汐眼睛微眯。


    她在安城的養父母被帶來了,還有一個麵相尖酸刻薄的老婆子。


    蘇夫人在看到那婆子時,瞳孔猛縮。


    身子也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


    怎麽會怎麽會!她怎麽還活著?


    幾人怯懦得很,畢竟這些日子被定王殿下的人嚇怕了。


    那麵相刻薄的老婆子進來不等賀大人說話,就已經跪地求饒:


    “大人,大人,我有罪,我不該貪圖銀錢就收楊柳銀子,把靖遠侯府小姐蘇錦汐拐賣出去。”


    “是老婆子豬油蒙了心,才會為了楊栁許給我的一千兩銀子壞了心思。”


    那老婆子說著,瞪著楊栁似要把她活剝吞吃了:


    “楊柳,若非我老婆子當年命不該絕,走到半道包裹掉了,幹糧撒了出來,剛好野狗趕來吃掉,接著就狂吠幾聲死掉。”


    “可見那是入口即死的毒藥,那幹糧可是你送我路上吃的。你說過,讓我把人送出京城,越遠越好。若真是蘇小姐哭鬧,就在無人處殺掉也好。”


    “可憐老婆子我連隻雞都沒有殺過,怎麽舍得殺死白白嫩嫩又乖巧的蘇小姐?”


    “老婆子知道那是靖遠侯府小姐,我怕將來事發被靖遠侯找我晦氣,便留了個心眼,把她送到了安城我表親家。”


    “給了他家些銀子,若靖遠侯尋來,那是蘇小姐命不該絕,若是尋不來,怎麽著也是一條人命。”


    說到這裏,老婆子衝著賀大人連連磕頭:


    “這些年來,老婆子我躲躲藏藏,沒有一日得以安睡。求大人看在我做證的份上,饒老婆子一命。”


    說著,老婆子解開背著的包袱,裏麵還有一個包袱和當年蘇夫人給的食盒。食盒上麵靖遠侯府的標誌清晰可見。


    蘇夫人臉色蒼白如紙,這個證人是她沒想到的。


    怎麽都是棋差一著呢?


    蘇錦汐養母聞言直接開罵:


    “就是你這老婆子把蘇錦汐送到我家的,虧我還拿你當表姐,感情你是來害我的。”


    “你,你胡說,我不認識你。明明是當年我抱著阿錦,被賊人打暈後把阿錦搶走了。”


    蘇夫人打定主意,哪怕這些人說破大天,她也不會認!


    蘇羨聽著當年就是這幾人把妹妹拐走的,當下顧不得其他,大步過去使了暗勁朝幾人身上踢了幾腳。


    “黑了心肝的。你們見錢眼開,把我小妹拐走。若是你真愧疚,早該把妹妹送迴京城了。明明和楊柳狼狽為奸,如今說的倒像多高尚似的!”


    “與其現在求著讓饒你性命,不如想想你死後坑得挖多大!”


    老婆子被蘇羨踢得哎喲哎喲叫痛,但也知若她不能證明事情是楊柳的主意,自是難逃一死。


    當下又從懷裏掏出個布包,從裏拿出一個簪子,


    “哼,老婆子就防著你不承認,當年在你裝暈時,趁機把你頭上的簪子拿走作為證物。這簪子上還刻著你的名字。”


    賀大人示意呈上來。


    他舉在眼前一看,可不是,上麵是有楊柳二字。


    這個時代 ,一般娘家陪嫁的首飾上,都要刻上女兒的名字。


    當官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審案子不用他插手,一個個證人證言就攤在他眼前的。


    楊栁一看賀大人的神色,便知簪子上真有名字。


    “汙蔑,純屬汙蔑!大人,肯定是這老婆子偷了我的簪子,反過來還把拐賣阿錦的事兒汙蔑到我頭上。大人,我是阿錦二嬸,怎麽會拐賣她?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幾人叫罵間,那邊抬蘇桓的人來了,不但是他,還有上身纏滿繃帶的老夫人。


    老夫人不等賀大人開口,便先哎喲哎喲叫了起來,


    “求大人為我老婆子做主啊,兒媳不孝不說,居然還敢拿剪刀紮我,你看看她轉朝我心窩子這裏紮,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衙役上前把在老夫人屋裏搜到的東西呈給賀大人,


    “大人,已經找大夫驗過,是砒霜。”


    蘇夫人一聽老夫人的話,頓時怒上心頭,


    “大人,就是這個老婆子做下的。不但如此,她為老不尊,居然挑撥蘇桓要休了我,還說到時靖遠侯府落在他們母子手裏,再給蘇桓娶十個八個小老婆!”


    嘶!


    不但是大堂外圍觀的眾人,還是堂上坐著的賀大人,都被這老夫人的三觀震驚了。


    有這麽個挑事的婆婆,難怪會被兒媳拿剪刀紮!


    來得路上,蘇桓就從衙役的嘴裏打聽過了,沒想到過去十年了,這些事居然會被揭露出來。


    不過,蘇桓並不在意,楊柳死了正合他意。


    “楊氏,你說蘇桓砸死你兒子,可有人證?”


    不等楊夫人開口,墨晏辰已經淡淡道:


    “不巧的是,本王就是人證。”


    “當時不但本王看到,蘇夫人也是親眼看著蘇桓拿椅子一下一下的把楊威砸死的。本王當時不忍一條人命枉死,還特意派人去告訴了楊家人真相,沒想到後來居然不了了之。”


    蘇桓眼睛快瞪出來了。


    他就說定王沒安好心,果然如此。


    江尋上前把那天的事如竹桶倒豆子似的說的清清楚楚。


    這下不用驗屍的仵作迴來,賀大人也知此事是真。


    蘇錦汐和蘇羨也沒想到,楊家婆媳簡直是神助攻,他們找的證人還沒上堂,這邊已經確定了楊柳毒害母親。


    有毒害靖遠侯夫人在先,又有毒死親弟在後,拐賣蘇錦汐和給她下毒之事,倒顯得輕了。


    看著定王殿下連連咳嗽,賀大人加快了辦案速度,人證物證俱全,直接定下判決:


    楊柳直接被判斬首示眾;雖說是氣女兒被楊威糟蹋,但蘇桓親手掄椅子砸死楊威這是事實,所以二叔也被流放三千裏。


    在堂外的蘇瑩聽著堂上的判決,拚命捂住嘴才沒哭出聲來。


    完了完了,爹爹剛為了脫罪,居然親口說出,是因自己被表兄楊威糟蹋,他才會為保護自己,拿椅子砸死楊威。


    以後自己可如何在京城生活?


    傷心之下的蘇瑩,也不管被判斬首的娘,和即將被流放的爹,直接扭頭跑了出去。


    在堂上的老夫人,聽到兒子被判流放三千裏後,不由眼睛大瞪,唿吸急促,拚命掙紮,


    “不成,不能判我兒的刑,我兒無罪。都怪楊柳,若非她黑心爛肺出了餿主意,我兒哪會,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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