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晏辰瞟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陳全,然後掩唇連咳好幾聲。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似不經意,但卻讓靖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陳全見狀,立刻拂塵一甩,臉色不悅地說道:


    \"咱家見過靖王殿下。定王殿下自然是皇上連連稱讚的大功臣。咱家愚鈍,不知靖王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咱家稍後迴來會如實迴稟陛下的。\"


    陳全的話雖然客氣,但其中卻透露出一種警告的意味。


    靖王聞言心中不禁一陣恐慌。


    若此事傳到父皇耳中,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他連忙賠笑道:


    \"公公誤會了,本王隻是關心定王兄的身體狀況而已,別無他意,別無他意。哈哈哈。\"


    說罷,他便轉身匆匆離去。


    陳全身材矮小,剛好被江尋給擋住了。


    若讓靖王知道陳全跟著,打死他都不會多嘴的。


    陳全可是隻忠於皇上,別人誰的話他都不聽,也不收各宮的賞賜。


    “陳總管迴去不必告訴父皇遇到靖王弟之事。畢竟,咳咳咳,本王隻怕,時日不多,陳總管犯不著為了本王得罪他。咳咳咳咳。”


    墨晏辰麵帶淒淒,語氣溫和,話落便掩唇猛咳。


    陳全覺得,定王殿下之前不顧得罪眾朝臣,幫助查抄貪官充盈國庫,實在是最孝順皇上的一個。


    而靖王身為皇上親子,萬事不出頭,卻是隻想坐享其成、撈好處的那個人。


    陳全知道定王殿下因為中毒的原因,心情不佳,於是寬慰道:


    “殿下且放寬心,皇上不是說了嗎?隻要您在府裏好好休養,說不定哪天就好起來了。”


    “如今您和蘇小姐的婚期也定下了,說句托大的話,老奴也是看著殿下長大的,還等著喝殿下的喜酒呢。”


    因著皇上之前對墨晏辰這個兒子關注最多,連帶著陳總管也一直留意著他。


    在他眼中,定王殿下無疑是幾位皇子裏麵,最聰明,最有魄力,最果敢的一個。


    沒有之一!


    “那就借陳總管吉言了。咳咳咳,若是本王,能活到大婚那日,定請陳總管過府喝杯薄酒。咳咳咳。”


    墨晏辰心情鬱悶極了。


    他發現咳的久了喉嚨難受。


    需要親親阿錦的唿唿才能好。


    然而,眼下的情況分明不可能實現。


    不過,婚期定下已經是今天得到的最好結果。


    剛迴府,陳卓就迎上來匯報消息:


    “主子,據線人傳來的情報算,靖遠侯最多再有五天就能迴到京城。”


    墨晏辰愣了愣:……


    醜媳婦終於要見公婆了!


    啊不對,是醜女婿終於要見嶽父了!


    有點小緊張怎麽破?


    在定下婚期後,墨晏辰的身體是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皇上龍顏大悅,認為蘇錦汐是居功至偉之人。


    畢竟墨晏辰之前的身體,太醫院那幫子老東西左看右看,都說沒幾天活頭兒了。


    沒想到一和蘇錦汐的婚期定下,太醫診著脈,都說明顯好轉。


    不得不說,多少是有點兒玄學在身上的。讓人不得不信。


    十二月初八,靖遠侯迴京。


    為了表示對未來嶽丈大人的尊重,墨晏辰決定親自出城迎接。


    於是,他與蘇錦汐一同來到城門口,靜靜地等待著靖遠侯的到來。


    終於,馬蹄聲響起,靖遠侯打馬而來。


    墨晏辰和蘇錦汐連忙上前,行了晚輩之禮。


    “晏辰見過侯爺。”墨晏辰恭敬地道。


    “定王殿下請起。”靖遠侯微微側身,受了他半禮。


    看著眼前的準女婿,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關於女兒的婚事,兒子已經在信中詳細說明,但如今親眼見到這位準女婿,他心中仍然有著許多感慨。


    不管長相還是能力,定王殿下可以說是全京城,乃至全天聖最優秀的男兒。


    他記得定王自幼體弱多病,雖然這些年在邊疆立功無數,稱得上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聽羨兒去迎接他的人說起,前一陣子定王在京城雷厲風行的查抄不少貪官汙吏,但接著就在去城外時遇刺,中毒病危。


    但今天看來,氣色並不似要病危之狀?


    而當他的目光落在蘇錦汐身上時,不禁熱淚盈眶。


    因為他發現,蘇錦汐竟然長得和自己已經去世的妻子極為相似。


    “阿錦?!!”靖遠侯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


    “女兒見過爹爹。”蘇錦汐眼眶微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好好好,爹爹的阿錦迴來了。好啊。”


    靖遠侯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聲音也有些哽咽。


    他輕輕地撫摸著蘇錦汐的頭頂,仿佛迴到了她小時候一般。


    此刻,這個鐵血硬漢的眼中充滿了慈愛。


    二叔一家人除了斷腿的蘇琿之外,都紛紛趕到城門口來迎接他們。


    尤其是蘇夫人,原本還羨慕蘇錦汐能夠嫁給定王這樣的權貴。


    但當她聽說定王身中劇毒、命不久矣之後,心中又暗自慶幸不已。


    當看到靖遠侯時,蘇夫人不由酸言酸語道,


    “弟媳見過大哥,還好大哥現在迴來了。若是晚些迴來,說不定就見不到女婿”


    “住口,你活膩了?什麽話都往外說?”


    蘇夫人話未說完,蘇桓就大聲喝斥。


    再怎麽著,那定王也是皇上的兒子,輪得到他們置喙?


    蘇夫人被丈夫這麽一罵,頓時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反駁。


    畢竟蘇桓可是一家之主,平日裏在家裏說一不二,沒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靖遠侯則是皺起眉頭,他雖然對這個弟妹不滿,但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麵訓斥。


    墨晏辰卻不打算放過她,他冷笑著看向蘇夫人,


    “原來蘇夫人對本王的身體有疑惑?本王竟不知,你是太醫還是外麵醫館的大夫?竟能知道本王的生死?”


    墨晏辰聲音冰冷,他那一雙深邃的眼眸裏更是透著冷漠與疏離,沒有一絲溫度。


    蘇夫人也就是屋裏橫。


    在看到墨晏辰沉下臉時,頓時怕了。


    她忙道:“殿下息怒,臣婦一時失言,請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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