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沒再接他的話,隻覺得他是喝多了胡言亂語了。


    過了一會,蔣禕洲的唿吸漸漸平穩,似乎睡著了。


    陳妙也沒敢走,怕他真出什麽意外。


    就這麽守在一旁,她不知不覺的也睡著了。


    而此時。


    深夜。


    蔣媛媛迴公司拿設計稿。


    她有一個想法逐漸成型,想要馬上就落實完成,無奈手稿落在了公司。


    蔣媛媛從艾米那兒問到了密碼,就開了設計部的門。


    等她要走時,發現葉總的辦公室有動靜。


    好像是瓶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難道是有賊?


    蔣媛媛心口一緊,悄悄走去,打算一看究竟。


    可待她走到門口,才發現屋內的人是葉淮安。


    此刻,他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上,一旁擺著幾個空瓶子,辦公室內都是酒氣。


    他安靜的坐著,辦公室裏也沒開燈,借著一點點月色落在他身上,看著格外的冷清孤獨。


    那一瞬,好似是放大了這個男人心中的那份悲傷。


    蔣媛媛沒想到,平日裏看著遊刃有餘運籌帷幄的葉總,也有這樣的一麵,就好像特別的無助。


    她敲了下門。


    葉淮安迴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還沒迴去。”


    他說著,想要撐著身子站起來。


    也不知道是坐久了腿麻,還是喝多了頭暈,他一起身險些站不住,身子一搖晃,蔣媛媛趕緊上前扶住他。


    葉淮安站穩。


    可對於她突然湊近,兩個人都有一瞬的愣住。


    因為,蔣媛媛站的實在太近了。


    她身上的淡淡香氣頃刻之間縈繞在男人鼻息間。


    葉淮安即使喝多了,也還是察覺到彼此距離太曖昧,往後站了一些,清了清嗓子,“還沒下班?”


    “我迴來拿點東西。”蔣媛媛說著,見他一身的酒氣,“是,工作上遇到麻煩了?”


    “沒有。”


    “哦,那你,早點迴去,我先走了。”蔣媛媛說著,便要走,可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手心特別炙熱。


    蔣媛媛的心口一跳,不解看他,見男人眼中有些苦楚,仿佛積壓在心頭太久的事,壓得他快喘不上氣了,因此想要找一個人傾訴。


    “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這月黑風高的,孤男寡女的。


    對方還是喝了酒的男人,她的上司。


    她本該是拒絕的。


    可鬼使神差的,她道,“好,你想聊什麽?”


    葉淮安鬆了手,苦澀一笑,“我也不知道聊什麽。”


    他重新坐在了地上,視線落在窗外的夜景上。


    蔣媛媛看他沉默,先開了口,“你剛才有一瞬間,讓我覺得,特別像我爸。”


    葉淮安看她。


    “不是說你老啊,我是說那種感覺,我爸也是商人,我一直覺得,我家生意做的挺好的,雖然我爺爺那個人,很專製,很強勢,但我爸爸也很厲害,他好像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但有一次,他要娶一個他愛的人,我爺爺拚了命的反對,甚至拿出繼承權來威脅他,就是那個晚上,我看他一個人在書房喝酒。”


    “當時就覺得,他真的很無助,真的想娶那個人。”


    其實當時,若不是她鬆口。


    爺爺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她,就是不忍心讓爸爸失落。


    想起自己的身世,蔣媛媛心情很複雜。


    她沒想到自己會是陳璿生的。


    葉淮安看她提起過去時的苦澀,“後來呢?”


    “後來,他當然是如願了唄,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懂得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如果不是看見我爸那麽難受的一麵,我是不會鬆口的,他也就達不成他的目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那個晚上,是演戲給我看的。”蔣媛媛嘲諷一笑。


    葉淮安:……


    “葉總,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對待外人可以強勢點,但對待自己在乎的人,也許適當地裝個慘,更好使。”


    她知道,他大概是為了陳妙和蔣禕洲的事在心煩。


    所以獨自一個人喝悶酒。


    這就是葉淮安的不高明之處了。


    要難受,要喝酒,也得讓那個人看見啊。


    也得讓人知道你的心情。


    可他寧願自己躲起來喝酒,明天又裝出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那陳妙又如何知道他難受了?


    他剛才那落寞的背影,讓她看著都同情。


    又怎麽不能給陳妙看看?


    說不定人家蔣禕洲這會兒,喝多了就拽著陳妙,不讓她走呢。


    葉淮安聽懂了她的意思,可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蔣媛媛是在用她心裏的悲傷事來勸他。


    他歎氣,“可能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同吧,我是家中長子,什麽事都得考慮周全,也就習慣了對家人報喜不報憂。”


    他從來沒有在菀菀的麵前,展現過一刻的軟弱無助。


    也不願陳妙看見這一麵。


    他希望陳妙選擇他,是因為他能給她想要的,能保護她,而不是他有多可憐


    對他而言,男人就該是為家人和在乎的人,撐起一片天的。


    “那你這樣,可就很辛苦了。”蔣媛媛淡淡笑著。


    “應該的。”


    他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蔣媛媛看著他的側臉,覺得他實在是有點不易。


    這段時間在公司,偶爾也聽見關於葉淮安的八卦。


    她這才得知,他原是京城四大家族的葉家後人。


    當年葉家的事,發生的特別突然。


    葉淮安的父親入了監獄,葉家好幾人都被判了,葉氏公司一夜間破產清算,讓人措手不及。


    而具體事宜和內幕,誰都不知曉。


    到底怎麽迴事,恐怕也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吧。


    葉淮安當時其實被審了一個月,後來確實沒證據,才放他出來的。


    他能走到今天,確實不易。


    蔣媛媛陪著他坐了一會,不知道是被他的心情感染了還是怎麽,她也覺得挺煩的。


    尤其是想到白天,陳璿的那通電話,讓她更煩。


    陳璿說要來京城看她。


    她不同意,跟陳璿吵了一架。


    不對,是她把陳璿罵了一頓。


    一直以來,從陳璿這個人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起,她就是萬般討好的,無論自己說什麽,她都不會生氣。


    可她對陳妙,卻是天翻地覆的態度。


    蔣媛媛也是才知道,原來當年陳璿明明知道那打撈上來的屍體,不是陳妙,但為了拿走股份,她著急就認領屍體,辦了葬禮。


    如今,竟還說,要把股份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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