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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家酒樓。


    身為魔神部族的第二豪門,虛家掌握著30份額的商業份額,所以能夠賺得瓶滿缽滿,一直維持奢侈生活。


    虛青禾公子正在醺然欲醉地暢飲美酒,同時,他的雙手摟抱著名美豔的魔神美人,正在上下其手,白晃晃的露出,被揉圓搓扁,令無數酒客們咕嘟吞咽口水。


    身為虛家的三公子,性情殘暴,喜怒無常,那是赫赫有名的。他曾經一腳將乞丐的腦袋踢爆,將對方活生生虐殺,但由於那乞丐隻是從其餘部落來的流浪漢,最終很寵溺虛青禾的虛渡鴉用私人威望強行將事情壓製下去。


    蘇狂偽裝的烈炎,一路溜達著,很快來到虛家酒樓,很快就瞧到目標。


    果然。


    虛青禾特別性喜酒樓大廚的手藝,而且,為保障菜肴新鮮,因此特意紆尊降貴地每頓午餐都來虛家酒樓解決。當然,那令虛家酒樓的賬單月月都是赤字,但誰讓虛渡鴉就是對他特別眷顧呢,所以每月虛家酒樓都會有特別收入。


    蘇狂唇角微翹,他的大計劃的,就是從那家夥開始!


    虛青禾嘟嘟囔囔,罵罵咧咧地抱怨著一些家族中雞毛蒜皮的瑣事,有意無意地展露出四元丹武聖級的強悍修為,令所有的酒客都噤若寒蟬,唯恐激怒他。


    蘇狂心中嗤笑,對虛青禾懷中的美人半點性趣都沒有。像柳溪、樊姬、妙如雪、徐青洛、納蘭冰那樣的傾國美人,都是萬中無一的極品尤物,美豔得能顛倒世界,而那名魔神美人,很顯然僅僅是庸脂俗粉,大概在大星域的青樓中都根本無法成為花魁。


    烈炎,也就是蘇狂,一臉懵懂地往裏走來,流著口水,驟然一把抓向虛青禾桌上的烤雞。


    沒有人會料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傻子會做出如此僭越的行為,那根本就是褻瀆!但因為虛青禾大名鼎鼎,所有人都清楚他的暴戾,因此根本就沒有人會覺得有人能夠有膽量那樣放肆,所以,也就沒有人阻止他。


    因此,蘇狂成功地將那燒雞抓在手中。


    虛青禾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那隻是價格低廉的燒雞而已,一顆靈石就能買到1000,或者10000,根本無關緊要。但眼前傻子的性命,卻是根本就一文不值,所以虛青禾即刻就是一記摑臉抽出。


    砰。


    烈炎翻滾著被摔出去,立刻就陷入瀕死,而他的脖頸古怪地扭曲著,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很顯然那種角度就已經死掉。


    虛青禾的侍衛們紛紛勃然色變,他們對烈炎的死根本就漠不關心,但一旦虛青禾又虐殺族人的話,再加上上迴他活生生蹂躪死一名乞丐的事情,必然會在山國咆哮部族中引起公憤!


    身為部族第二豪門,虛家的言行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而他們的繼承者竟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那一旦傳出去,勢必會惹來軒然大波。


    “那……好像是烈炎啊,是個很有名的瘋子。”很快,就有人認出烈炎的身份。


    虛青禾的侍衛們心中咯噔,登時惶恐萬分。甭管那瘋子是誰,他姓烈!那無疑意味著,虛青禾剛才虐殺一名來自烈家分支的年輕人,就算他出身貧寒,而且跟烈家嫡係根本就沒有半毛錢的幹係,但他的的確確姓烈,那絕對會給家主虛渡鴉惹來莫大的麻煩!


    但虛青禾卻是撇撇嘴:“稍安勿躁,諸位。一個瘋子而已,能在部族中有什麽地位?像那種沒教養的瘋子,麵有菜色,衣衫襤褸,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地位!也就是說,我隻需支付一筆撫恤金即可,嗬嗬。”


    “現在,他貌似依舊未死,該死的……那就很糟糕了呀。須知,一個淒淒慘慘活著的殘廢,會時時刻刻地用哀嚎提醒那些賤民關於我的殘暴。所有,他們一直會對我口誅筆伐。而一個真正的死人,隻會令那些賤民談論一點點時間而已。很快,他們就會關注其他的八卦,終止掉偽善,不再理會我的任何暴行。那就是虛偽的賤民們。”虛青禾輕蔑地說,又是一拳轟然碾來,要將蘇狂活生生打死!


    正在此時。


    蘇狂計劃外的事情卻是赫然出現。


    他的本意,就是來挨一頓胖揍的,因為他要為“龍血覺醒”提供一個合理的理由。任何的覺醒,往往有著非常強悍的外力刺激,比如說:險死還生的刺激,父母慘死的悲劇,或者是胯下之辱等等。總之,一定得是人生的大起大落,才能夠刺激到血脈,令其蛻變。


    被虛青禾揍得瀕死,終於在生死邊緣,覺醒龍之血統,才勉強保住性命,那就是蘇狂想得到的合法理由。而且,鑒於施暴者是大名鼎鼎的虛家三公子,將來虛渡鴉必然得賠償一筆巨額現金,那樣的話,蘇狂就能夠直接搞到在山國咆哮的第一桶金,而且也能夠收獲到一個敵人,同時蘇狂洞若觀火地意識到烈家跟虛家關係勢同水火,隱隱約約有著競爭,所以,被虛家敵對,自然就會闖入烈家的視野,因為敵人的敵人當然就是朋友。


    但依舊有人在眷戀著蘇狂偽裝的烈炎,甚至,不惜生死。


    虛麋鹿未曾有任何猶豫,將他僅有一元丹武聖修為的殘破軀殼擋在蘇狂麵前,猶如一個真正的父親在捍衛他的兒子。


    虛百合趴在蘇狂身上,將任何防禦的脊梁暴露給敵人,那是所有母親都會做出的抉擇——犧牲!


    蘇狂的眼眶中忽然湧出一行清淚,所有烈炎的記憶徹徹底底地與蘇狂融合,那些記憶碎片嵌入到他的魂魄中,從此難解難分。《搜魂》的弊端暴露無遺,從今往後蘇狂就必須承受來自“烈炎”這一重身份的所有心魔,但他卻是心甘情願地承受。


    蘇狂的雙眸中凜冽地沸騰起一縷寒光,倘若虛青禾依舊要逞兇的話,那他就會即刻將完美肉身暴露出來,那可以解釋成在生死關頭的刺激,盡管有點牽強附會,但勉勉強強能夠說得過去。


    但幸好,在虛青禾痛下殺手前,侍衛隊長卻是駭然失色,驚聲尖叫道:“別!青禾少爺,那是我們虛家的旁支,德高望重的虛麋鹿先生啊……”


    虛麋鹿曾經是為虛渡鴉服役的親兵,但當他在跟妖獸對抗的戰爭中身受重創後,就從四元丹修為跌落到一元丹,甚至已經喪失跟人搏殺的能力。但無論如何,那都曾經是為虛渡鴉效忠的老家臣,一旦虛青禾將那樣的老人都格殺勿論的話,那他的暴行就隻有一個方法解決——死!!!


    捍衛家臣,是所有魔神貴族的義務,而虐殺忠心耿耿家臣的混蛋,將被所有家臣唾棄。


    虛渡鴉屆時就再也沒法平息掉群情洶洶的局麵,隻有竟虛青禾的性命拿出來方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麻煩。


    虛青禾絕非蠢蛋,他在第一時間就猛烈地收迴所有的力道,所以蘇狂也將他聚集的所有靈氣都消散掉,隱瞞下去。


    但那一拳的餘波,依舊打得虛麋鹿嘔血,但那僅僅是瘀傷而已,虛麋鹿實際上沒有傷筋動骨。


    “混蛋老家夥,你是誰?為何妨礙我懲罰一個冒犯我的瘋子!”虛青禾暴怒熊熊,瞪圓雙眼,惡狠狠地俾睨著虛麋鹿,仿佛隨時可能暴起殺人一樣。


    虛麋鹿趕緊點頭哈腰地跪倒在虛青禾麵前,匍匐著身體,卑微地露出討好神情,請求道:“虛青禾公子,阿炎他一向是瘋瘋癲癲的,所以行為往往失格,但請您務必相信,他從來都沒有任何冒犯您的意思。所以,請您饒他不死吧,就看在……我曾為虛渡鴉大人效力十三年的份上。”


    虛百合也流著淚哭嚎,說:“公子,我們家老虛,他曾經為虛渡鴉大人死戰,為此才從四元丹跌落到一元丹,隻能在街頭賣燒餅維生啊……嗚嗚,求您看在他往日的苦勞份上,饒我們一名吧。”


    無數目睹的路人都是微微色變,瞧向虛青禾的眼神變得格外義憤填膺。


    一個對待為家族忠心耿耿的老兵都如此兇暴的混蛋,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支持。


    虛青禾怔住,心中簡直是怒火翻滾,他甚至懷疑有人設局陷害他。平白無故的,他竟然就背上虐待家族功臣的惡名,傳出去的話,縱然是爺爺虛渡鴉都會降下雷霆震怒的。


    那簡直是意味著他將失去一連串的寵溺,在虛家地位一落千丈。


    一想到失寵後的恐怖結局,所有他飛揚跋扈時招惹的敵人,虛青禾終於露出恐懼神情。


    他頹然地擺擺手,失魂落魄地離去。


    而蘇狂,很適時地“停止唿吸”。


    “啊啊啊啊啊啊!”虛麋鹿嘶吼著仰天咆哮,一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巨大悲慟彌漫,所有人都被他狂吼中的情意感染。


    在眾目睽睽下,烈炎已經淪為一具溫暖的屍體。


    虛麋鹿抱著他的“屍體”,同樣帶迴烈炎生前居住的小屋,暫時將他擱在那裏,與虛百合攙扶著,相濡以沫,步履蹣跚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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