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一驚,她轉頭看著方柏,道:“你怎麽知道?”


    在方柏剛來時,就在遠處幽幽傳來的那一句,陸雪琪早就想問了。


    隻不過話題一直被方柏把握,陸雪琪沒有機會。


    “天書嗎?”方柏咧了咧嘴角。


    “你與鬼厲在天帝寶庫中得到的最大的寶藏,就是這名為天書的功法了吧。讓我想想,這應當是天書的第三卷。”


    聽方柏這麽一說,陸雪琪心中了然。


    她自得到天書以來,每天晚上都會來此修煉,但其中許多內容晦澀難懂,更是有許多內容是需要承接上下的存在。


    因此即使陸雪琪資質奇高,這段時間以來對天書的修習進度也並不快。


    反倒是方柏,因為已經身懷天書一二卷,在通過小灰得到天書第三卷後,短短幾天內便有了一定的進步。


    “那你覺得天書會是誰寫的?”方柏問道。


    陸雪琪一怔,她自己也曾猜測過天書的由來。


    由於陸雪琪是從天帝寶庫中得到的天書,因此她也曾猜想過,這世間是否真的有仙,有所謂的天帝。


    可水月大師告訴她在,這世間並未有仙。


    就連驚才絕豔的青葉祖師都沒能羽化飛升,那這世間又有何人能夠成仙呢?


    若是非要說仙,那麽,對於俗世的普通人來說,青雲門的修真者們就算得上是仙人吧?


    所以,麵對方柏這一問,陸雪琪也不知道怎麽迴答。


    她遲疑了片刻,幽幽道:“既為天書,難道是老天所創?”


    方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等話,豈會是天道所言,但若不是天道,又是何等大能才會創出此等功法。”


    方柏轉頭,看向陸雪琪。


    此時的陸雪琪,正隨意坐在山崖邊上,雙眼略有些無神的看著遠方。


    一陣風吹過,帶起了她的衣衫,吹動了她的長發。


    方柏在一瞬間有些心動。


    這個女人,雖然外表冰冷,但卻是極美的。


    略一迴神,方柏道:“其實天道之下,本就沒有什麽善惡正邪。正道之人也並非人人皆正。有如蒼鬆,亦如屠殺了整個草廟村的普智大師。他們做出了比邪魔更甚的事,可是在做出這些事之前,他們難道不是正道嗎?又如碧瑤,她生來便是鬼王之女,是正道口中的邪魔,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做過平白傷人性命之事。難道她就是邪道嗎?又如張小凡,現在的鬼厲。”


    說到這,陸雪琪的身子一顫。


    方柏並未因為陸雪琪的反應而停止,他繼續說道:“這十年來,他為鬼王攻城掠寨,收服了許多魔教小派,但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派係之爭的正常殺伐,以我所知,他並未因此殺害過一個手無寸鐵的俗世凡人。難道這樣的行為,隻因為魔教的爭鬥方式不符合你們青雲的價值觀,便強行將人批為邪道?”


    “說白了,所謂的善惡盡在人心,人心為善便為善。而正邪,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若是鬼王手執誅仙劍,掌握誅仙劍陣,那麽我相信,這天下大多數人都會承認,他才是正。”


    “可魔教中人,大多功法怪異,更是有許多人以俗世凡人練功,難道這就不是邪嗎?”


    陸雪琪反駁道。


    “那普智為了一己私欲,屠殺整個草廟村。而焚香穀的雲易嵐,此時正與巫蠻合作,以人命獻祭,想要複活一個可怕的存在。這又是什麽?”


    方柏滿不在意的反駁道。


    “你說什麽?!”


    陸雪琪兀的起身,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天琊,滿臉不可置信的驚唿道。


    麵對同為正道三大派之一的焚香穀,陸雪琪下意識的覺得方柏是在胡說八道。


    但是轉瞬一想,陸雪琪又覺得方柏沒必要說謊。


    畢竟在死亡沼澤外,方柏也曾經透露過,在南疆巫族,有一個接近仙人的存在。


    隻是陸雪琪萬萬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焚香穀的事情。


    陸雪琪隱隱覺得方柏說的是真事。


    因此她下意識的想要去稟告師尊,隻是這消息的來源又如何去說?


    難道要說是從一個曾經是合歡派弟子的魔教中人所說?


    那水月大師一定會以為陸雪瘋了。


    亦或是擔心陸雪琪如張小凡那般,入了魔。


    想了想,陸雪琪覺得還是她自己找個理由下山,自己去南疆調查一番為好。


    方柏見了他的反應,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微笑。


    對於南疆之行,方柏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是焚香穀的雲易嵐搞事,那方柏不介意將整個焚香穀全打掉。


    屆時正道三大派空出了一個,方柏也不介意開山收徒,為正道填補上這個空缺。


    畢竟,現在的方柏在明麵上跟魔教可沒什麽關係。


    正道中人沒理由不接受他這麽一個大高手。


    到時候再通過其他方法將複活的碧瑤,以及金瓶兒等一些合歡派的好苗子收錄進來,那這個一個門派的框架依也就搭好了。


    剩下的隻需要不斷積蓄力量底蘊,有方柏坐鎮,百餘年間,方柏建立的新門派便能在正道三大派之間站好站穩。


    到時候再跟鬼厲將玄火鑒要迴來,或者從係統空間裏整幾件鎮派之寶。


    那新門派便不輸青雲幾分了。


    不過麵對現在的陸雪琪,方柏輕聲說道:“若你想去查個真相,我建議你多聯合幾個人,南疆兇險,可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應付的。”


    陸雪琪突然想起在大王村時方柏對鬼厲說過的話。


    她開口問道:“當初你跟鬼厲提到的魚怪,難道也是南疆異族?”


    方柏滿含讚賞的看了陸雪琪一眼。


    “你果然很聰明。”


    麵對方柏的誇讚,陸雪琪並沒有什麽反應,她還是蹙著眉問道:“這麽說來,鬼厲也會前往南疆了?”


    這次,方柏沒有迴答她的問題。


    反倒是緩緩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塵。


    隨即,他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緩緩說道:“陸姑娘,愛一個人需要勇氣,你若什麽都拋不下,又談何去說愛一個人呢?”


    說罷,方柏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了陸雪琪一眼。


    隨即身子緩緩飄起,離開了望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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