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見眾人神色有所動搖,趁機說道:


    “當年你師父長青子與林遠圖比武,敗給了林遠圖,你們便懷恨在心。如今見林家勢弱,就去強取人家武功,當真是無恥之尤。可你們就沒有懷疑過嗎?林家那點武功,顯然就是沒有得到林遠圖的真傳。你們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有可能根本不存在。林家一脈單傳,若說林遠圖對自己的後輩藏私,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林震南若是真的得到了辟邪劍法的真傳,你以為憑你還能滅他滿門?”


    方柏說完這番話,一些心有邪念的人眼睛也慢慢恢複了清明。


    方柏這麽說,也是為了打消這些人的貪念。


    一方麵,這門武功並不像《九陰真經》那般通用,就算得到它,想要修煉也得做出巨大的犧牲。


    其次,就算《辟邪劍法》是一門速成的武功,林震南也需要時間。多的不說,至少需要幾個月。而這幾個月的時間,便是福威鏢局最危險的時期。


    方柏現在做的,就是徹底打垮青城派的名聲,使林震南在練成武功後去報仇時,不說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至少能夠讓江湖中人理解成簡單的江湖仇殺。


    《辟邪劍譜》就像潘多拉魔盒,方柏不希望在這個江湖打開。


    餘滄海不知道方柏從何處得來的諸多秘辛,竟然對自己的想法都猜得如此準確,方柏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利刃一般,深深地紮進了餘滄海的心裏,令他根本無力反駁。


    但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周圍人的目光。


    青城派祖上的確出過許多英雄豪傑,正因如此,青城才能成為武當、少林、五嶽劍派之後的一流門派。


    先前,周圍這些人對自己還頗為尊敬,此時卻都變成了鄙夷。餘滄海心中不服,你們這些人自身就那麽幹淨嗎?自己所做之事,不過是沒處理好首尾而已,隻是運氣不好,這並非你們鄙視我的理由。


    餘滄海已然有些瘋魔,他雙眼通紅,唿吸急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們!


    但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動手,因為僅僅方柏他便不是對手。


    一股血腥味湧到口中,卻被他默默咽下。


    他伸手摸了一下嘴角,沒有血跡。


    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他不能在這些人麵前露出狼狽之相。


    餘滄海緩緩起身,環視四周。他要將這些人的眼神、神情一一記下。


    周圍的江湖人麵對餘滄海的凝視,有一部分默默低下了頭,他們隻能在心底鄙視,但不能當麵鄙視,因為他們不是餘滄海的對手,也沒有比擬青城派的實力。


    天門道人、定逸師太等人卻絲毫不懼與餘滄海對視,他們生平做事光明磊落,他們有資格看不起這等敗類。


    餘滄海向劉正風抱拳行禮,沉聲道:“劉賢弟,我突感身體不適,門中弟子也出了意外,急需迴觀處理。在此辭行,失禮了。”


    劉正風無奈苦笑,心中暗歎:自己這個師侄真是能搞事情。不過餘滄海此時離開也好,否則他若聽到旁人閑言碎語,難免會與人發生爭執,再生出什麽意外。


    劉正風抱拳道:“餘掌門慢走,劉某送送餘掌門。”


    “不必了,劉賢弟請留步。”


    說完,餘滄海豁然轉身,走出花廳。方柏看著餘滄海離開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他知道餘滄海是在賭,賭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在即,方柏不會輕易出手殺他。


    餘滄海此時隻想盡快迴到青城山養好傷,日後才有實力與方柏一戰。


    林平之咬緊牙關,緊握拳頭,指甲似乎都已經刺入了皮肉,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他想去追殺餘滄海,為母親報仇,可惜自己武功低微,隻能望而興歎。


    林平之對方柏道:“方大哥!”語氣中充滿不解與不甘。


    方柏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師叔,此間事了,弟子就先告辭了。”


    劉正風神色複雜,看著方柏,心中暗自感歎:你這小子,無端攪起一堆爛攤子,此時卻要一走了之。


    但對於這個師侄,他一向是沒有什麽辦法的。


    劉正風無奈道:“此次福州之行,想必甚是勞累,你先下去休息吧。”


    方柏點點頭,帶著林平之向諸位前輩告辭。


    隨後,方柏拉上受傷的令狐衝,迴到了劉府的後院。


    對他而言,劉府就如同衡山一般,是他的家。


    在這裏,方柏一直有自己的小院。


    令狐衝急需休息,方柏便先將他安頓好,然後才帶著林平之到了院中。


    方柏剛一坐下,林平之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方柏一驚,連忙起身,就要攙扶。


    “你這是做什麽?”


    林平之強行甩開方柏的手,五體投地,向方柏磕了一個頭。


    方柏連忙側開身子,他一直將林平之視為同輩,這禮太大,他不能受。


    “平之,先起來說事。”


    林平之磕完頭後才被方柏扶起。


    “方大哥,謝謝你到福州替林家解圍。”


    方柏緩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不必客氣,我們本就是朋友。出手幫忙,本就是出於朋友之義。隻可惜,我未能救得下伯母。”


    林平之想到母親,眼眶中淚水閃爍,嘴唇哆嗦了幾下,卻沒有說話。方柏看著林平之,突然感覺林平之好像成長了許多。


    若是剛認識時,他一定會發瘋似得追問自己的父親如何,或者求著自己為他的父母報仇。可是如今,就算是在廳中,餘滄海就那麽離開,他也沒有發作。


    可能他不理解為什麽餘滄海這種惡人做了這樣的事都能大搖大擺的離開,但是他在努力理解。


    就算是現在,方柏還沒有開口說,但他並沒有問。


    盡管心中起了不好的猜測,他也沒有開口詢問。


    方柏拍了拍他的肩膀。


    “伯父先前被青城派的弟子擄走,不過已經被我救迴來了。你若想報仇,可以去洛陽你外公那裏求救,也可以等你的父親。”


    “父親?”林平之一愣,有點沒聽懂方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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