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心思剔透,所以才更容易受傷,簡爺爺,您說是不是?」司慕沉手裏捏著一顆白子,遲遲不落下,一手撐在棋桌上,看著對麵的簡老爺子別有深意地說道。


    「說說你的來意吧?」簡老爺子看了眼整盤棋的局勢,落下一子緩聲道。


    「雖然簡挽顏身體孱弱,簡家厚待她,理所應當,寵著寵著就縱了,這些年,悄悄看似是簡家兩個外孫女最任性的那個,可是您心裏很清楚,究竟誰才是更任性的,不是嗎?既然您選擇了悄悄的外婆,生下了悄悄的母親,之後還有了悄悄,無論如何,上輩人的恩怨,不能再延續到後輩人身上吧?冤有頭,還將就債有主呢?您這樣,是不是過分偏心了一些?」司慕沉不緊不慢地下著棋,聲音很輕。


    「挽顏母親早逝,悄悄父母雙全,我自應當對挽顏多關心一些。」


    「您是對簡挽顏的母親愧疚,才會做到如此吧?您可知道,您後來做的那些事情,足以毀了您早年的清明?」


    司慕沉的話一落,讓簡老爺子將要落下的手頓了頓,手裏的棋子便掉在了棋盤上。


    一下子,勝負明了。


    司慕沉落下最後一顆棋,將簡老爺子的所有路堵死,她不驕不躁地說道,「簡爺爺,我贏了。」


    簡老爺子看了眼棋盤上的格局,搖了搖頭,挫敗地說,「我輸了。」


    司慕沉手裏拿著一顆黑子,他低頭看著棋盤,緩緩說,「有的時候,人生就像是這下棋一樣,一步錯步步錯,可是,如果退後一步,您看……」


    他說著,將簡老爺子之前落下的一顆黑子往後挪了一步,再落下一顆黑子,「您看,這是不是海闊天空?」


    「現在啊,果然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簡老爺子看著棋盤,已然是另一番光景,黑子包圍白子,退了一步,確實海闊天空了。


    「您老了,也該想想清福了,兒孫有自己的造化,您操心那麽多,或許,最後走得是與自己設想相反的路呢?」司慕沉看向對麵的簡老爺子道。


    「小六啊,你這去了部隊怎麽就多了這麽彎彎道道?我人老了,腦袋也沒年輕時候那麽靈活了,你想說什麽啊,便說吧!」


    「抄襲的事情最後是您掩蓋的,悄悄知您的好,即便知道真相也沒猜測您,她心裏感激您,因為您為了她的事情費盡心力,還欠下許多人情,可是您心裏應該清楚,您將這件事情掩蓋,究竟是為了悄悄,還是為了別的?」


    司慕沉的話如平地驚雷在簡老爺子心底激起了波濤駭浪,嘆了口氣,「原來你們竟然已經查到了這樣的地步。」


    「您該知道,她對葉、簡兩家,唯一還念念不忘的,隻有您了,您為什麽不能對她公平一些呢?」司慕沉看著簡老爺子,「且不談那些,我現在隻想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臉色難看了許多的簡老爺子,聲音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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