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被人給換了。」張大師瞥了一眼黃紙,「既然知道把主次的對換,想必是對方早就看出來這其中的用處。」


    嚴悠芳一怔,定王妃他們知道了?


    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畫麵,嚴悠芳想起了當時宮中定王妃的種種反應,她為什麽一定要把小郡主的長命鎖給墩哥兒。


    她知道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故意要把長命鎖還給她,「一定是她,是她把長命鎖裏的東西換了,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知道長命鎖裏有東西。」


    想通透了其中,嚴悠芳的臉色一變再變,抓著椅子的手顫抖不已,「張大師,是不是東西換了我兒才會生病的。」


    張大師皺著眉頭,「如此一段日子必定是有影響,是不是從宮中迴來就開始生病了。」


    嚴悠芳忙點頭,秋宴迴來就這樣了,一連幾日生病,王爺還去了那麽遠的蘄州,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就是了。」張大師說的煞有其事,「這也沒有什麽破解之法,如今摘下來以後就不會再有影響。」


    「那。」嚴悠芳忙攔住他,「可還有別的辦法,像,像長命鎖一樣。」


    隻是嚴悠芳剛說完那張大師的臉色就變了,他甚至是有些慍怒,「王妃,當初您問老夫的時候老夫可是與你言明過,這法子,也就隻能用一次。」


    嚴悠芳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她哼笑,「張大師,既然已經做了一迴,再做一次又有何妨。」


    「請恕老夫不能幫忙。」張大師起身,朝著嚴悠芳一拱手,「倘若王妃是讓世子安康,不如多做一些善事。」


    廳堂之中嚴悠芳的臉色越加難看,「張大師這是何意。」


    「老夫沒有別的意思,這世間多因果報應,世子年幼,還請王妃您凡事三思。」話都提醒到這份上了,再多說還有什麽意思,張大師再度拱了拱手,「告辭。」


    ……


    仿佛是怕後頭會有人來追,張大師離開晉王府的速度很快,走出晉王府時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腳步沒有停,一直到了晉王府不遠處的拐角,進了巷子又繞了好幾圈後走進了一座不大的宅院,院子裏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年看到張大師迴來,高興的叫了一聲師傅。


    張大師無心說別的,催促他,「快收拾東西,我們即刻出城。」


    少年忙跟著他進屋,「師傅,您不是說接了一旦大生意,怎麽這會兒要走啊,您不賺錢了?」


    張大師利落的從架子上把箱子拿下來,零零碎碎的放進去,又從身上拿下錢袋子,分了一半的銀子給少年收好,「錢什麽時候不好賺,命要是沒了那可就完了。」


    「您不是說晉王府能賺一大筆。」少年幫著他抬東西,他們的家當並不多,就是瑣碎了些,需要一樣一樣收起來。


    張大師把招幡折起來放在桌子上,歎了一口氣,「那是你師傅我當時不知道她要對付的人是誰,咱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哪裏能攙和得進那些人之間的事。」


    遇到晉王妃那是很意外的事,他算了一卦,這晉王府的小世子是個多災多難的命,當時他算的,這多災多難的緣故一來是身子本就不好,二來的確是受了克製。


    那時他心想著,晉王妃派人過來也是要想怎麽化解,無非是減輕一些業障,讓小世子能平平安安長大,屆時隨他怎麽說,晉王府這樣的地方怎麽都能賺一筆。


    可這晉王妃的目的卻不是如此,她要的是小世子不受克製,好似是很清楚是誰克的世子,給了他一大筆的銀子,要求他想辦法,要一損一榮。


    張大師說著說著歎氣連連,「咱們惹不起的,快收拾。」


    打他知道晉王妃把這長命鎖送給誰時張大師就開始後悔了,哪天揭發出來晉王妃把這事兒都怪他頭上,那他這腦袋哪裏夠砍的,小命難保啊。


    ……


    師徒倆收拾好了東西,張大師帶著徒弟很快離開了院子,急匆匆的隻帶走了一些值錢的,等晉王府的人趕到,這院子裏已是空無一人。


    晉王府中嚴悠芳得知人逃走了,氣的甩杯子。


    這麽一動靜又鬧的墩哥兒大哭不已,嚴悠芳趕緊過去抱兒子,又是森冷著神情看那打開的長命鎖,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年的兆京冬日來的尤其早,十二月剛出頭的時候,臘八還未到,寒潮過後的天開始下雪,十一月底那一陣寒潮不少人生了病,宮中皇上臥榻數日,也受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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