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狙擊手從一開始就打不過周凜,現在身上都是傷,又如何能是周凜的對手?


    他們還沒接觸到槍時,就被周凜給扒了衣服五花大綁起來。


    周凜用匕首割下他們的衣服一角,團起來堵住他們的嘴,然後走到一把狙擊槍前,趴下,利用瞄準鏡觀察了下對麵醫院的情況。


    遠遠看去,整個醫院的病房都亮起了燈。


    石浩病房的窗口處還擋著沙發,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其他病房中,有大部分開著窗簾,大致看過去,都還算正常。


    突然,周凜看到醫院門口處,沈七七被徐文昌給拉了出去。


    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就已經抄起兩把狙擊槍,砍暈了倆狙擊手,順著家屬樓裸露在外的水管滑到了樓下,直奔醫院門口而去。


    寒風唿唿地刮過周凜的臉。


    他的心跳卻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急促。


    咚!


    咚咚!


    咚咚咚!


    那顆心仿佛隨時都能跳出來。


    這一刻,他和她的往事一幕幕在他腦海裏閃現。


    他已經感受過有愛人的感覺。


    怎麽還能忍受得了失去她的孤獨?


    周凜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跑,終於看到醫院門口紅十字招牌燈上的光。


    隻要再往前跑十幾步,繞過那個拐角,就能看到她了!


    淩晨三點,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極速奔跑的腳步聲瞞不過沈七七和徐文昌。


    徐文昌心中一凜,莫名想到在醫院二樓的時候,沒有看到過周凜的身影。


    會是他嗎?


    沈七七的手被拽著,落後徐文昌一步,明顯感受到徐文昌的手收緊,抓得她手腕發疼,而他的腳步邁得更大更快。


    嚓、嚓、嚓……


    身後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以這麽快的速度靠近,聲音卻那麽微弱,毫無疑問,肯定是一個習武之人。


    徐文昌看似悶頭往前走,但是空出來的右手已經探進口袋裏,捏著一枚沾有劇毒的鐵片蓄勢待發。


    “周凜!”


    沈七七充滿驚喜的聲音,撕破了敵對雙方間的窗戶紙。


    徐文昌驟然迴頭,左手將沈七七拽到身後,右手橫揮出去。


    剛巧,周凜離他們也不過兩步的距離。


    以現在的速度衝過來,周凜到達徐文昌麵前的時候,正好能被鐵片給紮中。


    “啊!”


    徐文昌隻覺得眼前一花,還沒看清楚,雙眼就被噴了東西,火辣辣的,像是被千萬根針紮了一樣。


    他哪裏還顧得上什麽沈七七、周凜的?


    雙手捂住眼,身子無意識向後倒,結果一屁股就摔到了地上。


    他察覺不到這一點,跟瘋了一般地打滾、尖叫。


    光是聽聲音,都能讓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部隊的車疾馳而來,掀起漫天塵埃。


    等王司令長和戰士們從吉普車上下來,就看到灰蒙蒙的塵埃落了不少到徐文昌的身上,而沈七七手裏正舉著一個小噴瓶,周凜離她還有一步的距離。


    發生了什麽,似乎很清楚了。


    沈七七慶幸自己偷襲成功,趕緊對王司令長道:“一號樓的炸藥能查出來的部分,已經都被銷毀了,二號樓的清查工作剛展開不久,需要增派人手去處理。”


    王司令長把大半兵力分去搜查炸藥包後,朝徐文昌揚了揚下巴:“那人是誰?”


    “徐文昌。”


    “誰?”


    王司令長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玩意兒蟄伏了快十年,怎麽這麽快就自爆了?


    沈七七隻好再重複一遍。


    楊裝備部長興致勃勃:“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沈七七晃了晃小噴瓶:“我用來防身的辣椒水,剛才直接照著徐文昌的眼睛噴了幾下,你們要不要派人送他去洗眼睛,我怕把他給弄瞎了。”


    要不是有這東西給她防身,她是絕對不敢跟著徐文昌走的。


    沈七七注意到周凜渾身都散發著讓人望而卻步的寒氣,偷偷和他十指相扣,笑道:“剛才也多虧了我家周同誌趕過來,吸引徐文昌的全部注意力,才讓我能夠把辣椒水都噴到徐文昌的眼睛裏。”


    這些討好的小舉動,顯然化不開周凜滿身的寒霜。


    天知道,在他看到她被徐文昌往後拽的時候,有多恐懼。


    如果她被絆到腳,摔得一屍四命了,怎麽辦?


    如果他不敵徐文昌,害她被徐文昌抓走,怎麽辦?


    ……


    無數個恐怖的猜想,讓他在那一瞬間仿佛經曆了地獄的十八種酷刑。


    她以為她拿著瓶辣椒水就能有恃無恐。


    可是,在他看來,她的小算計千瘡百孔!


    周凜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話,怕自己張開嘴,就會把她罵哭。


    楊裝備部長嗅到了狗糧的味道。


    酸臭酸臭的。


    他在心裏哼了聲兒。


    轉頭看到徐文昌還在滿地打滾,心情舒服了。


    “洗不洗眼睛的,不著急,你先跟我說說,醫院裏究竟是個什麽情況?石浩他們還好嗎?”


    沈七七知道楊裝備部長故意讓徐文昌疼久些。


    一邊捏了捏周凜的手,無聲安慰,一邊將石浩那邊的情況講一遍。


    醫院裏的危險畢竟還沒有徹底排除,王司令長等領導隻能退到安全範圍外等候。


    周凜命人去把那倆狙擊手給抓住,在跟上大部隊時,被地上的某樣東西反射的光晃了眼,他從戰友手裏拿過一個手電筒,往地上照了照。


    很快就找到被徐文昌弄掉的鐵片。


    兩根牙簽一樣寬的鐵片上,尖銳的一端沾著白色粉末,一看就有問題。


    周凜:“七七,帶有手帕嗎?”


    沈七七連忙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順便看了眼光束中間的鐵片,恍然大悟。


    “我差點忘了,我和護士攔下他的時候,他有幾次都朝我們伸出了手,我當時就想著,他手裏肯定拿著能致命的東西。他應該是很篤定這東西一紮到人就能見效,你小心些。”


    周凜隔著手帕捏起鐵片:“你們沒被紮到吧?”


    “當然沒有。”


    沈七七應完,就見周凜將鐵片交給王司令長,幾位領導交頭接耳一會兒,讓人把徐文昌給剝光了。


    畢竟,那麽小的鐵片,很容易被藏到別人發現不了的地方。


    與其隔著衣服搜來搜去,還不如直接扒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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