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滿月嗬嗬笑了聲沒有說話,趙王妃似乎也是心中有氣,把杯子裏的茶水喝幹,「過些天入宮你就能見到她了,以前是擁著駙馬,如今是幾個男寵擁著她,這兆京城中清伶早就被她挑了個遍,男人啊,姿色太好也要被禍害。」


    趙王妃最後半句是揶揄著口氣說的,謝滿月一愣,隨即笑了。


    ……


    傍晚時謝滿月帶著孩子迴府,在路過集市的時忽然前頭一陣喧雜,外麵穀雨拉開簾子進來,「王妃,是大公主的行車隊。」


    謝滿月擺了擺手,「靠邊,讓她們過去。」


    李江駕車停靠在了巷子口,謝滿月拉開小簾看出去,不遠處,前後四輛馬車正過來,前麵那一輛尤為的大。


    大公主府的馬車並不是經過,而是停靠在了小巷子斜對麵的一間酒樓,幾個侍女在馬車前迎接,一抹褂青衣裳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謝滿月愣了愣,這五官乍一看有些眼熟。


    男子站在馬車旁殷勤的看著馬車,半響,紗幔內伸出一隻手,男子如獲珍寶一樣的握著,輕輕一拉,雲珠從馬車內出來,穿的和過去一樣,還是那般奢華,瞧她的麵色是越發的好了。


    雲珠下了馬車後沒有急著要進去,而是站在馬車邊上,後麵幾輛下來兩個青衫男子,雲珠的神情看起來溫柔的很,朝著馬車內說了幾句,沒多久,那紗幔再度拉開。


    那男子從馬車內出來時謝滿月又怔了怔,若說剛剛青衫男子是略微眼熟的話,這個從馬車內出來的白衣男子簡直就是像了,和雲殊起碼有七分相似。


    雲珠對他的態度和對其餘幾個青衫男子完全不同,大都的溫柔和耐性都給了這個神情裏帶著一抹不願的少年,對,沒錯,他看起來是和祁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謝滿月深吸了一口氣,雲珠已經抬手牽著那個少年下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酒樓,後麵魚貫而入侍女和侍衛,外麵馬車如此停靠,酒樓裏基本是不能再迎客。


    謝滿月如今是能斷定那走失的男寵是哪一個了,能讓大公主這樣滿城搜的,除了那白衣少年外,估計再也尋不出第二人,可這幾乎是到了變態的情衷光是想想都令人覺得害怕,雲殊和合香走了,大公主還能找到這麽多的替代品。


    ……


    等他們都進去後李江才駕馬車迴定王府,遇哥兒睡著了,謝滿月正在看鋪子裏送迴來這一年的帳,天色微暗時喬瑾瑜迴來了。


    在營裏呆了一整天,風塵仆仆的,謝滿月讓他先去洗洗,簡單吃過夜食,謝滿月說起了白天在街上看到大公主府馬車的事,轉而問他,「半個月了,疤老三那兒找的怎麽樣。」


    「他們一路找過來,現在已經到了大木山外了。」喬瑾瑜讓疤老三把人騙來是為了私運的事,朝廷禁令後私底下還是有人在做,如今有了源頭,一條繩上的螞蚱,就看能牽扯出多少了。


    喬瑾瑜正說著,外頭管事匆匆來稟,虎寨的事有消息了。


    夫妻倆對看了一眼,喬瑾瑜換了衣服跟著出去,謝滿月不放心,讓穀雨去找了李江一同出去。


    此時已是夜裏,喬瑾瑜騎馬前去,到雲岩鎮也得兩個時辰,所以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黑漆漆的夜裏鎮上一個人都沒有,喬瑾瑜一路朝著大木山那兒去,到山腳下已經是黎明。


    虎寨的位置在大木山的外圍,喬瑾瑜讓疤老三記的地圖位置正好是虎寨的另一麵,他們就算是能找到這兒來也得不少時日。


    喬瑾瑜帶人上山,半個時辰不到的路,天已經蒙蒙亮,許晟帶人在後跟著,不多時,一座廢棄的寨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十年過去,原先那寨子門口用竹子纏繞搭建起來的門如今已經滿是青藤。


    走入寨子,許晟他們跟上來,其中一個侍衛上前,指著前麵已經被雜草樹叢掩蓋的小路,「王爺,就是在那裏。」


    當初掩埋虎寨死去那些人的土坑如今都已經雜草叢生,為了掩人耳目,找到坑的時候周圍的雜草都沒有處理,要走過去才看到那兒已經被挖開來的大坑。


    幾個人在底下忙碌,蒙蒙亮的天裏,一旁用油布鋪著的地方,滿是挖出來的骸骨。


    這些都是當年在寨子裏被斬殺的土匪,包括那個被飛來的箭直接射死的二當家,當時祁將軍命人把他們全部都埋在了此處,加上那一個月多的時間巡邏搜尋,這裏應該是不會有人過來再挖。


    「王爺您看。」侍衛帶著喬瑾瑜到了油布前,收拾出來的幾具骸骨,頭上都著一支箭,「找到三具屍首都是如此,不過箭端都爛了。」


    喬瑾瑜蹲下身子看,接過火把湊近那幾具骸骨,十年過去早就已經腐爛幹淨,就是骨骼四肢也都斷了,要分辨那個頭骨和哪個身子是連在一起的,十分不容易。


    抬手把斷了的那一支箭拿下來,箭頭戳在頭蓋骨上,喬瑾瑜搖搖頭,「這還不至於一箭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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