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個交通要塞,山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


    再走幾步,便聽得兩邊山頭人聲嘈雜,個個搖旗呐喊示威。


    “集中!集中!”


    魯浩著急唿喊,把前後一隊人圍成一圈,各人手持兵器一致對外。


    一把刀聲音囂張至極:“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鏢局眾人:......


    真是老掉牙的口號。


    魯浩高聲喊道:“兄弟是哪條道兒上的?”


    一把刀:“爺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金刀寨一把刀在此!”


    魯浩心裏罵娘,我把你當兄弟,你卻給我當祖宗!


    他麵上不顯,高聲喊道:“今日借道寶地,還請高抬貴手!”


    一把刀嗤道:“少癡人說夢了,相識的乖乖把錢交出來,沒錢的就把命留下!”


    牧野側耳聽了下,約莫有四五十號人,收拾這幾個不在話下。


    他對魯浩比劃了一下數量,又作出砍刀的手勢,魯浩點頭,心裏有數了!


    都是血性男兒,誰願平白受辱!


    魯浩也不再文縐縐,直接爆粗口:“幹你*的屁,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跟你祖宗叫囂?!”


    一把刀早就按捺不住想動手了,動嘴皮子的活兒一向是二把刀的事兒,他最是瞧不上這個。


    現在聽得山下的人叫罵,他氣急,當即下令:“動手!”


    金刀寨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正在商議,忽然堂前跑來一個小弟:“大,大當家、二當家的不好了!”


    “三當家的帶著手下捉人去了!”


    馬三刀和二把手兩人一驚,來人底細還沒摸清,老三總是如此莽撞!


    馬三刀起身就要召集人手去幫忙,二把刀攔住他:“大哥,此舉不妥......”


    奈何馬三刀脾氣比老三還火爆,有個火星子一點就著,直接推開老二:“老二,你別管!”


    老二什麽都好,就是做事磨磨唧唧,遇到什麽事幹就完了,手裏又不是沒東西。


    二百刀看攔人不住,隻得留幾個人看家,他帶了人緊隨其後。


    一把刀帶的人得令後,石塊紛紛從山頭滾下,箭矢也紛紛如雨落下。


    山下鏢局的人避讓不及,頓時人仰馬翻,不是受傷就是逃竄。


    一把刀見下麵陣腳已亂,帶著兄弟們“哇哇”亂叫著衝下山來。


    殺到跟前的時候,剛剛受傷的鏢局眾人一反剛剛虛弱的樣子,拿著兵器反擊。


    鏢局一行十二個人,平時不顯,此刻打殺起來個個驍勇善戰,以一抵四。


    剛剛衝下來的嘍囉們花架子居多,雖有數量上的優勢,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仍舊是不堪一擊。


    魯浩手持一把長槍,舞得虎虎生風。


    他的槍尖閃爍著寒芒,仿佛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他的槍法猶如鬼魅,讓人眼花繚亂。


    長槍在魯浩手中猶如活物,一槍挑飛一個山賊,瞬間周圍便空出一圈,仿佛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牧野手握普通馬刀,卻如揮舞巨斧一般,刀光閃爍之處,敵人如麥浪般倒下,仿佛千軍萬馬都無法阻擋他的步伐。


    氣勢磅礴,猶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龍出海,帶著無盡的威嚴和殺伐之氣。


    牧野眼神冷酷,仿佛在俯瞰著眾生,讓人不寒而栗。


    他的每一次揮刀,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力,讓人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一時肅殺之氣彌漫,宛若殺神降臨。


    不僅金刀寨的一眾人被嚇呆了,鏢局的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乖乖咧,這是什麽煞神?!


    還好自己這一路沒有惹他。


    一把刀果然隻有一把刀的刷子,三下兩下便被魯浩擒住,用長槍壓在地上。


    他不複剛剛囂張的模樣,此刻活命最大:“兄弟,兄弟饒命!”


    魯浩長槍施力一壓:“誰是你兄弟?”


    一把刀迅速改口:“爺爺饒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魯浩蹲下詢問:“金刀寨老巢在何處?”


    一把刀一驚,這人如此膽大,竟還想殺到他們老窩?


    他雖然脾氣急躁,但卻對他們金刀寨忠心耿耿,從未想過背叛。


    此刻,他膽氣上來,竟是視死如歸的模樣:“休要打聽我金刀寨的老巢!要殺要剮隨你便是。”


    其他金刀寨的周圍的小弟都受傷倒在地上,個個不敢吱聲,看那人在對三哥說著什麽。


    一把刀伸頭正求一死,忽聽得遠處喊叫聲齊聲傳來:“放開三當家,饒你們不死!”


    他大喜,肯定是大哥帶著兄弟們來救他了!


    魯浩看一眼牧野:“兄弟可有膽量與我往那老巢裏闖一遭?”


    牧野麵色冷靜,毫無畏色:“奉陪到底!”


    魯浩傳話下去:“稍安勿動,聽我安排!”


    鏢局眾人不解,但還是依言行事。


    馬三刀帶著一百多號弟兄即刻將鏢局一行人包圍,大喊:“放我三弟,饒你們不死!”


    一把刀見自家大哥前來相救,熱淚盈眶,高聲大喊:“大哥!”


    “三弟!”


    “大哥!!”


    “三弟!!”


    金刀寨一眾兄弟:“大當家和三當家真實兄弟情深~”


    鏢局一行人:這是什麽狗血感人劇情?


    “大哥,他們......”一把刀話沒喊完,就被牧野一記手刀下去,暈倒在地。


    他冷淡道:“太吵。”


    “你們殺了三弟!!給我殺了他們!”


    二把刀:“大哥,冷靜,三弟隻是暈了過去!”


    馬三刀紅了眼:“我要為三弟報仇!”


    唯一腦子正常點的二把刀:“先把他們綁了,帶迴金刀寨!”


    魯浩和牧野看對方人多勢眾,居然不再反抗,鏢局其他人一向以他們二人為中心,見他們束手就擒,也放棄了抵抗。


    金刀寨眾人把受傷的小弟們攙的攙,背的背,拖家帶口的帶了迴去。


    鏢局一行人也被蒙著眼壓進了金刀寨。


    二把刀讓人把鏢局重人押進牢房,和馬三刀等人檢查一把刀的傷勢,發現一把刀隻是暈了過去,身上沒有任何傷勢。


    馬三刀還從未見過自家兄弟如此虛弱,昏迷不醒的樣子,讓寨子裏的野腳醫生來看,隻說暈了過去,睡一覺明天就會醒來。


    “老二,將那幾個人好好審審,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就將他們扔到後山喂狼!”


    二把刀得了話下去。


    昏暗的牢房裏,魯浩和牧野被提出來,二把刀讓小弟們在門口候著,自己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的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有的像猙獰的鬼臉,有的像鋒利的獠牙,有的像惡毒的蛇信。


    它們散發著寒冷的氣息,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曾經的血腥和恐怖。


    這些刑具的存在,讓整個審訊室充滿了壓抑和恐懼的氛圍,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噩夢之中,無法逃脫。


    光是看著這些刑具,就讓人膽戰心驚,嚇得腿都軟了。


    二把刀一副文弱書生模樣,提了盞油燈,在被綁著的二人臉上照著,觀察半天又坐迴椅子上。


    油燈下,二把刀的神色莫測,光影在他臉上交織,看不清他的情緒如何。


    他的聲音慢條斯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說吧,你們從何而來,又要到哪裏去?”


    “誰派你們來的?”


    “箱子裏押的是什麽?”


    牧野悄悄感受了一下綁著自己雙手的繩子,看解開的可能性有幾分。


    看了一眼鏢頭,魯浩神態淡定,並不是很想迴答的樣子!


    倆人默不作聲的態度顯然是惹惱了二把刀,他拿起牆上的鞭子,隨手一甩,鞭子破風而來。


    牧野和魯浩倆人微微一躲,鞭子沒有落在臉上,但是淩冽的鞭風落在了衣服上,兩鞭子下去,兩人衣服都開了口子。


    “說不說?!”二把刀陡然提高了音量。


    “看你們嘴硬!”


    “啪,啪!”又是兩鞭子下去。


    外麵聽著的小弟聽著鞭子打在身上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抖,原來平時書生模樣的二當家才是最狠的那個!


    “好,既然你們都要當硬漢,那便別怪我不客氣啦!”


    魯浩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牧野也是一臉平靜,仿佛不是處於恐怖如斯的牢房,而是閑坐在自家的後院。


    牧野:我們倒是想說,你從頭到尾也沒給我們機會啊!


    緊接著,兩人便真的沒機會了。


    二把刀被落了麵子,氣極傳令:“來人啊!給我把他們兩個扔到後山喂狼!”


    於是進來兩個小弟,推推搡搡的把兩人直接扔到後山去了。


    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漆黑。


    金刀寨的人倒是不怕他們跑了。


    牧野身後的手微微一動,綁著的雙手便已經解開了。


    他扭頭一看,魯浩已經解開繩子站起來了。


    果然。


    看著牧野一臉冷靜的樣子,魯浩也不意外。


    牧野一路走來看著不像普通人。


    “兄弟,以前是哪個番號的?身手不錯!”


    牧野沉默,果然任誰看一眼,都覺得自己來自軍營。


    包括他自己。


    魯浩把牧野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不過他也沒多問,誰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們蹲這個金刀寨好久了。


    一批兵器懷疑落入他們手裏,魯浩奉命來調查。


    查來查去,查了好久才查到跟金刀寨有關係。


    一把刀是新上的寨主,好像並不知道寨中有這批兵器。


    二把刀周正奇就是當臥底進來的,奈何幹的太好,前段時間竟然幹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這樣他們的計劃便更好實施了。


    他這次故意進來就是來找這批刀的。


    不過事關機密,魯浩也沒有多說。


    隻是連夜和牧野在後山上巡視了一夜,卻毫無所獲。


    金刀寨地勢險峻,後山麵積廣闊,找起東西來很是不易。


    兩人尋遍了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魯浩都想好要怎麽解釋了,牧野卻一句話也沒多問。


    眼看三天就要過去,兩人一狠心直接摸黑進了二當家的門。


    誰知道一進去那二把刀就警醒了。


    牧野不也慌,徑直找椅子坐下了。


    二把刀驚疑不定的看著牧野,魯浩看他一眼:“別的番的。”


    牧野不說話,隻是心下了然,他們倆果然認識。


    怪不得虜人,審問,放後山一氣嗬成。


    也就一把刀心大,居然萬全沒發現。


    周正奇不知牧野是敵是友,說話謹慎:“並未在山中發現你所說的東西。”


    魯浩不放心,非要裝作被俘虜抓進來探探虛實。


    魯浩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金刀寨,東西居然藏得這麽嚴密。


    思來想去,再這樣幾年下去也是不行的。


    幹脆快刀斬亂麻,去問個究竟。


    魯浩換上黑色夜行衣,在二把刀的指引下,避開所有人的耳目,直接進了一把刀的屋裏。


    今日一把刀被圈著喝了幾杯酒,外麵又有兄弟們值守,晚上正在酣睡。


    不妨刀直接擱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把刀瞬間酒醒了一大半:“來者何人?”


    魯浩壓低聲音,以防被聽出來:“貴寨藏了一批貨,閣下可知在哪裏?”


    一把刀腦袋急速運轉:“前幾日搶的糧食,還是那批書?”


    魯浩:......


    “你們還搶了書?”


    一群土匪搶書幹什麽,看得懂嗎?


    一把刀哆哆嗦嗦道:“看不懂,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搶個教書先生迴來......”


    現在山匪也不好當了,手下的小弟不識字,萬一搶錯了也是不好。


    魯浩:“除了這些呢?那批不能出手的貨?”


    一把刀感覺到刀鋒冰涼:“大俠饒命,我,我真的沒有貨了呀!”


    “那批糧食是從一個黑心商人那搶過來的,是留著給兄弟們過年的......\"


    你們山匪這麽講究的嗎?


    看著一把刀一問三不知的樣子,魯浩覺得他是真的不清楚這批貨了。


    他把一把刀綁了,向天上放了個煙花。


    底下等待的士兵們便跟著記號一路上山,潮水一樣湧進了金刀寨。


    二把刀向魯浩求情:“這些人出身窮苦,平時也都是劫富濟貧,並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尤其是在一把刀接手後,更是收斂很多。


    魯浩看著金刀寨裏有一半的老弱病殘,讓二把刀自行安置。


    三把刀看著二把刀和魯浩熟稔的樣子,當即破口大罵:“你個狗賊,叛徒,兄弟們那麽信任你,你卻是奸細。”


    二把刀招招手,便上來一個人把他嘴巴塞了。


    二把刀站在山匪麵前:“各位都是綠林好漢,都是有膽識之人,今天有個機會擺在大家麵前。”


    “是做個將士保家衛國的英雄,還是做個狗熊躲躲藏藏,你們來選!”


    下麵的人心思百轉,他們做山匪也是謀出路,去投靠了牧家軍也是謀出路,還不如就此機會離開,但是又實在舍不得這幫兄弟。


    二把刀提高聲音:“我和大當家和三當家已決定棄暗投明,以後去看軍隊,還是咱們一起!”


    下麵的人意動,幾位當家的都是好人,跟著他們不會錯。


    魯浩帶著鏢局一行人,繼續前行。


    後麵自有人來跟周正奇對接,進軍營的進軍營,迴家的就給了路費。


    金刀寨的人被瓦解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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