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麽辦?”路上,傅嫤汐問道。“如今你們背井離鄉,在京城隱姓埋名,有仇不能報,有家不能迴,你我一年之約馬上就要到了,雖然我願意留下你們,卻不知你自己有什麽打算。”傅嫤汐問道。


    “若非小姐,我與笙弟在京城之中一定會艱難異常。其實,我與笙弟早就說好,願意追隨小姐,任憑差遣。更何況,既然隻能在京城才能報仇,又何不跟隨在小姐身邊。我知道,小姐也需要我們的幫助。”墨竽說道。


    “真的?”傅嫤汐很驚喜:“太好了,你放心,將來一定有機會讓你們得以報仇的!”


    傅嫤汐很是高興,與墨竽一路走一路說,竟是連路也沒有注意,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處燈光稀少的地方。


    “不會吧,又迷路了。”傅嫤汐唉聲歎氣道。


    “小姐安心,前麵有高樹,我上去看看就能找到出口。”墨竽說道。


    “好,那你小心。”傅嫤汐說道。果然身邊有一個會武功的人就是好。


    眼看著墨竽幾個飛身躍向高處,傅嫤汐便耐心地在原地等待。


    忽然,她便聽到自己所站的假山另一邊傳來一陣稀碎地腳步聲,一輕一重,似乎有兩個人朝這邊來了。


    傅嫤汐心中就是一慌。


    在皇宮之中聽到什麽秘密可是會要人命的,她下意識就想跑,可剛準備邁步子,便想到若是來人之中有習武之人,傳說他們都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麽近的距離一定能察覺到自己的動靜。


    想到這兒,傅嫤汐決定緩緩地蹲下,躲進假山的陰影裏,屏住唿吸,希望墨竽能夠盡快迴來。


    “屬下參見大人。”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的聲音。


    “嗯。”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口音有些奇怪,似乎對中原的話不是很熟悉。“看來這麽多年,你連鄉音都忘了。”


    “大人,屬下對大人,對國主絕無二心,屬下......”女人想要解釋著什麽。


    “無妨,你本來就長在魏朝,隻在沐桑生活了五年,很快又背井離鄉。二十年,太久了。”那男人言語之中俱是悵惘。


    沐桑?那不是南越國的都城嗎?傅嫤汐心道。


    “大人,此次特意召喚屬下可有要事?”女人問道。


    “西塘國主那個膽小怕事的,已經投靠了魏朝皇帝,此次獻上公主和親就是證明。若是西塘聯合魏朝一起來攻打我國,倒是一定招架不住。”男人說道。“這麽多年你陰潛魏都,為的就是今天!”


    “屬下明白。”女人道:“請大人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讓大人和國主失望。”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最優秀的暗探。此次事了,我必助你脫身,讓你榮歸故裏!”男人說道。


    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道:“大人心中,若還記掛著屬下,屬下死而無憾。”


    兩人隨即沒了聲音,不久,又是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聽到兩人離去,傅嫤汐大大的唿了一口氣,這才緩過神來。此時她才發現墨竽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蹲在了她的身後。


    “墨......清歌?你什麽時候迴來的?”傅嫤汐小聲問道。


    “有一陣子了。聽到這邊有動靜,為了不驚動他們,便沒有出聲。”墨竽說道。


    “你都聽到了?”傅嫤汐問道。


    “是。”墨竽點頭。“似乎是南越國的探子,在京城潛伏了二十年。”


    “二十年,太可怕了。什麽樣的暗探,能在一個地方一潛就是二十年。又是一個女人,說不定都已成親生子了,可卻仍然對故國忠心不二。”傅嫤汐說道。


    “小姐想要知道嗎?”墨竽問道。


    “算了吧,這種事情不是我能管得了的。現在府裏還有一個摸不著底細的人呢。何況既然是潛伏如此深的探子,一定很難查到什麽,誰知又有什麽危險呢。”傅嫤汐道。


    “是。”墨竽應道:“小姐,我已經看到了出口,咱們走吧。”


    “嗯。”傅嫤汐依言跟上墨竽的腳步。雖然她嘴上不在意,可心裏卻留了一個心眼。


    聽剛才兩人話中的意思,這個南越國的探子下一步一定會有什麽計劃要進行,卻不知這樣的計劃又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是否會危及到定北侯府。


    剛走出假山,轉過兩棵樹,便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暗處走了出來。


    “什麽人!”墨竽立刻擋在傅嫤汐身前,隨即冷聲問道。


    那人卻不答話,隻是繼續往這邊走著,像是個喝醉了酒的醉鬼。


    等他走到了月光照影的明處,傅嫤汐仔細一看,竟然是平南侯世子韓征。


    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麵前,傅嫤汐便上前施禮說道:“小女見過韓世子。”可看韓征一臉失魂落魄,身上也沒有酒氣,似乎很是頹廢。


    傅嫤汐有過了解,這韓征終日裏就喜歡與花草蟲魚為伴,在世人眼中這是不思進取,但傅嫤汐覺得未嚐不是一種愜意的生活。


    再見韓征麵無表情的走過來,額頭上大汗淋漓,似乎是病了,傅嫤汐便問道:“韓世子可還安好?”


    韓征聽到傅嫤汐的聲音,好像才大夢初醒一般,扭頭朝向傅嫤汐,可雙眼卻無神的望向別處:“原來是傅小姐,有禮了。我沒事。”


    韓征像是在背書似的,語氣生硬地說完,便又直挺挺地走遠了。


    “他?他這是怎麽了?”墨竽被這景象弄得心中有些悚然。“莫不是撞見鬼了?”


    傅嫤汐本來也在仔細思索著韓征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剛剛在宴席之上還挺正常的。


    如今聽墨竽說出此言,心中突然一順——撞見鬼?


    剛剛的時候,這附近沒有別人,隻有清歌,她自己,還有那兩個秘密交談的南越國人。而韓征恰巧在此地出現,又是在假山的這一麵,正好能看見說話的那兩個人,而不像她一樣與兩人隔著一個假山。


    難道,他看到了什麽不成?又或者,這兩個人或是其中的一個人,是他的熟人?


    可是想來想去,傅嫤汐又覺得此事太過牽強,也許韓征隻是剛好路過,而之前有別的事情發生?


    翻來覆去想不出個頭緒,前方卻是遇到了藺儀姝朝她招手,傅嫤汐便隻好放下此事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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