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之間,蘭碧虛一頭霧水的看著主動來到自己手裏的斷劍。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斷劍會弑主呢?而且這些劍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難道它們也懂得良禽擇木而棲?


    帶著疑惑蘭碧虛輕輕撫摸了一下斷劍,一段記憶湧到的他的腦海中。


    在蘭碧虛的視角裏,一個年輕人站在宇宙之中;手握星辰大小的仙金、神鐵在鑄造一把絕世神兵,旁邊還有一個紅衣小姑娘,一直注視著他。


    劍鳴聲響起,寶劍出世了,肅殺之氣、鋒銳之氣彌漫了整個宇宙。


    “恭喜主人,鑄的神劍一口。這劍的氣勢,快要趕上我了。”紅衣小姑娘說道。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此劍,由無數仙金鑄成。金者,兇相,主殺伐;此劍未免殺氣過重。且鋒銳之氣太過剛直有衝天之勢,而過剛又易折,難成氣候。”


    年輕人歎了口氣後,用手撫過寶劍;在劍尖下方的部位一用力,活生生的把寶劍掰成了兩半。把斷裂的劍尖,交給了小姑娘,自己則輕撫斷劍。


    “殺氣內斂,鋒銳之氣藏於劍身,不露其外,內藏外斂。就叫你怒吧。希望有朝一日,你這衝天之勢,可以怒放。”年輕人淡淡的說道。


    腦中的景象漸漸地消失,蘭碧虛的神識迴到了試劍之間。不過在離開劍中蘊藏的景象時,他看到了幾句詩。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迴。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這什麽跟什麽嘛,又是李白,又是東拚西湊的句式。這個天君,不會是李白的粉絲吧。就在他吐槽之際,試劍之間張開了一道縫隙。


    在可離跟蘭疏桐一臉的擔憂之中,蘭碧虛一手握著兩把劍,一手提著還剩一口氣的李沐出現了幾人眼前。


    見到蘭碧虛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可離一改擔憂之色,向著蘭碧虛走來。“碧虛哥哥,你沒事吧。真的讓我好擔心了呀。”


    蘭碧虛把李沐扔在一旁,迎上了可離。“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事情的發展可能不是按你們想象的那樣進行的。”


    “難道,你沒跟他進行一場勢均力敵的龍爭虎鬥,最後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他嗎?”劍靈問道。


    “完全不是。我們剛進去,還沒動手呢。這把怒之劍,也就是斷劍就叛變了;它直接給李沐來了個透心涼。我什麽都沒做,就從裏麵出來了。”蘭碧虛用著簡潔的語言敘述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情。


    劍靈聽完後,什麽也沒做;化身成寸許長的魔劍掛到了蘭碧虛的發絲上。蘭疏桐倒是很好奇的問了一句。


    “怒之劍,為什麽會弑主、叛變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蘭碧虛聳了聳肩,隨後他看著還有一口氣的李沐,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前,蹲下身來在李沐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李沐聽完後,瞪大了眼睛,竟然站了起來。


    “碧虛哥哥小心。”可離驚唿。


    “我不信。”


    李沐仰天大嘯一聲,隨後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沒了生氣。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還有什麽後手呢。原來是迴光返照呀。”蘭碧虛鬆了一口氣說道。


    “碧虛,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麽。他反應怎麽這麽激烈。”蘭疏桐問道。


    “我也沒說啥,隻是告訴了他,怒之劍在被祭煉之成時,就是一把斷劍了,沒有你所謂的劍尖。”蘭碧虛很是輕鬆的說道。


    “你好壞呀,這個時候跟他說這個,是怕他死的還不夠快嗎?幾十年的執念,追求的竟是一個虛無縹緲不存在的東西。哪怕他沒瀕死,也會被這條消息衝擊的一蹶不振。”蘭疏桐說道。


    “所以說,謊言並不傷人,真相才是快刀。”蘭碧虛轉過身來,把手搭在了蘭疏桐的身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其實,我還有更壞的。隻有你見識過了。”


    “去死。”


    蘭疏桐害羞的捶了幾拳蘭碧虛,這個人不正經也不分時間跟場合呀。


    蘭碧虛閃過要錘在自己身上的粉拳“可惜,這把劍出世太早。並沒有提示下一把劍藏在了那裏,線索斷了。”


    “既然這樣,碧虛哥哥咱們走吧。”可離建議道。


    “走?上哪走?還有個爛攤子沒處理呢。”蘭碧虛對著可離幾人說道。


    “爛攤子?什麽爛攤子?”可離問道。


    蘭碧虛沒有迴道,反而走到了刺史府大堂的廢墟之前。手一揮一陣風吹過,吹走了倒塌的殘垣斷瓦,露出了剛才沒來的及離開的杭州一眾官員僚屬。


    蘭碧虛搬起一把還算完整的太師椅坐了上去。對著那群杭州的官員的喊道。“杭州衙下僚屬還有喘氣的沒,有的話就過來給我跪下。”


    這群官員雖然把倒塌的大堂給掩埋了起來,但畢竟隻是一樓,雖然有傷但不致命。聽到蘭碧虛的唿喚,他們可一點都不敢怠慢,連滾帶爬的來到了蘭碧虛的身前跪了下去。


    “臣,杭州刺史柳暉。”“司馬,吳久登。”“長史,蔡古槐。”“見過大人。”


    “很好,刺史、司馬、長史;可是代天牧狩,一州之地的封疆大吏。竟畏懼強權,不體民生之苦,夥同不臣之人,平日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殘害治下百姓,為禍一方,爾等可知罪。”蘭碧虛訓斥道。


    “大人,吾等知罪。還望大人饒命。”柳暉帶頭求饒。


    “一群卑躬屈膝,腐朽之木,毫無主張的諂諛之輩,還有臉求一條生路?你們對的起身上的那身官服,對得起頭上的那頂烏紗,對得起被你們壓迫的人們嗎?”


    “就算我饒了你們,上天能饒恕你們嗎?這杭州境內,千千萬萬的人民能饒了你們嗎?”


    “柳暉,如實將你們以及李沐這些年所犯的罪過一一陳列下來,交予長安,奏明天子。我暫代杭州刺史之職,為此地百姓述冤。”


    半個月後,早朝。


    一份奏折擺在了百官麵前。


    “杭州境內,竟有此等禍害。朕竟渾然不知,若非小蘭愛卿在杭州遊曆;見其不公,嚴懲了罪惡之人。朕怕是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裏。”李淵憤恨的說道。


    “蘭愛卿,立刻擬旨,即刻派官員遠赴杭州;按小蘭愛卿的奏折所指,徹底查辦此事,另外你在禮部選拔一幹大小官員,前往杭州任職。”


    “臣,遵旨。”


    又過了半個月,杭州城,刺史府。


    蘭碧虛在杭州暫代刺史之職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他一直東奔西走,一宗宗冤案、一件件不公;在他手裏沉冤昭雪,還了杭州成一個朗朗乾坤。


    西湖,斷橋。


    蘭碧虛望著湖水,遙望著遠方。今早,他終於跟朝廷下派的官員交接了。一切交代清楚後,他決定離開杭州了。


    在臨行前,他再次來到了斷橋處,遙望著西湖。


    “碧虛哥哥,咱們走吧。”可離在一旁說道。


    蘭碧虛點了點頭,轉過身欲要坐上寶船離去;可轉睛一看,西湖邊上跪滿了生活在杭州的人們。


    “蘭青天,保重呀!”“蘭大人,一路順風。”


    “各位,請迴吧。如若再遇不公,我還會迴來的。”


    一艘寶船,飛馳在天空之中。蘭碧虛,望著雲海久久不能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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