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揉著各自撞痛的腦袋,麵色都皺的像一張醬香餅似的,可見這一下撞有多狠,巴娜娜揉著頭,感受到腿上的壓力,低頭看見了腿上撐著的手,她沒有急著去推開,等對麵的女生好不容易站穩後,看見巴娜娜正低著頭,怕自己把別人撞出個好歹,結果看到自己的手還撐在別人腿上,後之後覺慌張的把自己手一把挪開,巴娜娜抬頭清晰的看見女生的臉從正常的麵色,一下升溫紅的像關公一樣,比剛煮熟的大蝦毫無區別,紅彤彤的很是窘迫,看見對麵女生的這幅樣子,倒是讓本來還有點木訥的巴娜娜,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一個被撐了腿的人還沒羞紅臉,結果對麵的人比自己先紅起了臉,要不是自己是當事人,不知情的外人可能還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對她做了什麽逾越的事。


    巴娜娜輕輕拍了拍站在麵前的女生:“你還好吧?”這一問讓本來已經減消下去的紅臉,因為一句話再次迅速返迴了臉上,女生漲紅了臉,搖了搖頭說:“沒事,剛才壓著你了不好意思啊!”巴娜娜瞧著現在對麵的女生,越發覺得她有幾分軟萌可愛,她本就是個喜歡搞樂子的人,雖然她自己也是個社恐,但要是遇見比自己更社恐的人時,她會不自覺當起那個話癆的一份子,更會去接近找社恐的人互動,這樣的行為真是太壞了,完全不遵守書裏說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優良的品德。


    由此也可以反推出來,巴娜娜也真是個有惡趣味的人,她往兩邊瞧了瞧,發現其實兩邊互相挪一挪,還可以輕鬆的坐下一個人,巴娜娜給兩邊的阿姨商量,大家都擠一擠,留出了一個位置,隨後她拉了拉女生的袖子:“坐吧,”女生有點詫異,沒想到一個陌生人會給自己留位置,何況剛才撞了別人頭,還唐突了別人,這樣的行為讓女生有點不好意思,禮貌又客氣的推拒著:“沒事,沒事,我站一下就好了,”巴娜娜看她這樣拒絕也明白意思,設身處地的想到要是自己是她肯定也會拒絕,畢竟剛才還那麽尷尬,巴娜娜這會兒完全不見一點社恐的樣子,再次好言開口道:“坐吧,待會兒人還會更多,現在剛好有位置,”說完後巴娜娜去拉了拉她的衣袖,感覺要是再推脫一下,好不容易讓阿姨擠出來的位置,可能就要給別人坐了,女生看巴娜娜這麽熱情不好再推脫,也就順著她拉衣袖時,坐在了空位上,嘴裏還不停的說著:“謝謝你啊!今天人太多了,”


    “剛才撞了你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巴娜娜看女生還在客氣的道歉,趕緊打住了她的話:“沒事,上班高峰期是這樣的,何況我的頭不也撞到你的頭了嗎?”


    “我們就互相抵消了,”巴娜娜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人,如果別人態度好,自己就會用同樣的好態度去對待,如果別人傷害了自己,不僅沒有道歉,還不知悔改的話,她也會用同樣的方法還迴去,說的較真難聽些就是睚眥必報,不虧待對自己好的人,也不輕易原諒傷害自己的人,因為他人給自己帶來的好與壞隻有自己清楚,別人不會懂也理解不了。


    女生沒想到巴娜娜會和自己這樣說話,這跟她平常聽到的答案完全不一樣,她以為巴娜娜會順從自然的給自己說沒關係這樣寬慰的話,結果她將自己和她拉到了同一角度,打趣的告訴她,自己也被她撞了,以此來緩解自己的尷尬和歉意,她覺得麵前的巴娜娜是個有善意會為她人考慮的女生,經過巴娜娜那樣一說,將女生最後一點忐忑不安也緩解掉了,紅透的臉也慢慢降溫成了正常麵色。


    巴娜娜這會兒興頭正高,車廂裏很吵,她往後靠了一些,側過了身子,打算跟女生聊一會兒,她需要再等兩三個站才下,可以和她聊上幾句,不然這麽硬坐著也沒意思,巴娜娜看的出來,坐在自己身旁的女生還是有點局促,她在扣著自己的指甲,一般人在緊張不知所措的時候,總會有一些自己也不易察覺的動作來緩解自己的情緒。


    可能感受到了巴娜娜的目光,女生抬起起了頭,和巴娜娜看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女生趕緊收迴了目光,埋下了頭,巴娜娜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雖然自己也社恐,但很少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舉動,更多的時候她隻是眼神不接觸,東看看西瞧瞧來緩解自己尷尬不自在的情緒,更或者直接沉默,對比起麵前的女生,她覺得自己都可以躋身社牛群體了,正在心裏想著這事,女生又再次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這次倒是沒有閃躲,而是迎著她的目光小聲的問到:“你在哪個站下啊?”巴娜娜有點沒聽清,帶著疑問的眼神湊近了些反問道:“我剛才沒聽清,可以再說一下嗎?”女生愣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將距離拉近了些,聲音也提高了兩個度重複的說到:“你在哪個站下啊?”突然增大的聲音讓巴娜娜有點防不勝,感覺像有個喇叭在耳邊開嗓了,等女生話說完,巴娜娜才迴道:“我在廣隆站下,您呢?”可能沒想到這麽巧,女生也迴到:“我也是,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下車,”


    “可以啊!”巴娜娜豪爽的答應到,兩人聊上了幾句,覺得也熟識了些,減少了不自在感,直到地鐵中的提示音響起:“廣隆站到了,”這一聲提示音不僅是提示她們地鐵目的地到站了,也像是提醒她們短暫的緣分到點了,兩人被擁擠的人堆擠了出來,被推著走出了車廂,車廂外依然是人擠人,都在拚力的往上擠,生怕錯過了這趟車,怕錯過上班時間被罰款,生活真是這麽讓人無奈又無法翻身跨過這道鴻溝,隻要活在人世,從出生那一刻起所要承受的個人命運路途就已經開始,這場奔跑無法停止退出,隻有等到死亡後迴歸塵土,奔波一生的靈魂肉體才得以停歇,不!也可能在死亡後,靈魂也無法得到休息療養,當然這就是另外一個空間的事,不是巴娜娜的認知和見解能迴答的問題,她現在能做的事就是在有限的能力和環境裏,過好、過開心自己的每一天,減少會讓自己遺憾的事,讓每個新一天的到來,讓自己迴憶昨天時都可以坦然的說到,我很滿意我的昨天,我更期待新的今天,二十多年來,巴娜娜都做到了自己的這個準則,這已經是了不起的事。


    兩人下了車廂,巴娜娜穿著高跟鞋不方便,不想走樓梯,來到電梯旁準備乘電梯上去,巴娜娜看了看手上的手機,又看看了看旁邊的女生,在腦海裏琢磨了一下,將手機遞了過去,女孩看見麵前的好友添加方式,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輸入了自己的聯係方式,等輸好後又將手機重新遞給了巴娜娜,然後拿出手機準備接受巴娜娜的好友申請,很快兩人添加好了聯係方式,電梯也到了樓上,兩人往外走去,在臨近分別時,巴娜娜先開了口:“有機會一起吃飯,”女生歡快的答道:“好啊!”就這樣兩人揮了揮手算是道別,一個往出口走去,一個往換乘的方向而去。


    換乘後的巴娜娜坐在車廂裏,想起了今早發生的事,覺得格外鮮活有意思,這麽短暫的時間,也能讓自己認識到一個新的朋友,緣分真是奇妙又浪漫,她並沒有覺得頭被撞了有多影響心情,相反因為自己的好心態,幫助她屏蔽掉了糟糕的事件和心態,讓她能第一時間去看到了事態好的一麵,如果當時自己隻顧著發泄糟糕的情緒,那可想而知今天得錯過多少美好的事,還要浪費自己寶貴的半天,去為已經發生還不可逆轉的事頭痛,這樣一想那可真是虧的大發了,劃不來,劃不來。


    轉乘的地鐵到站,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用腦用情緒太多了,明明早上喝了菠菜湯,這會兒還是有點餓了,巴娜娜打算到地鐵外麵看看有沒有賣早點的,還可以買一點再補充點早餐填肚子。


    還好今天來得早,一出地鐵就看見幾個早餐攤,今天新來了一個早餐攤主,是個年輕的姐姐,巴娜娜一瞬間決定就買個雞蛋堡啦,不然其它的早餐更多更撐人,走近了攤位,詢問了個價,還算比較劃算五塊錢一個,巴娜娜很快付了錢,老板娘說到很快就好了,最多一分鍾就能裝袋打包了,守在攤位前等早餐的兩人,挺有默契的迴到:“嗯,好”


    雞蛋堡的老板娘熱情的問到:“你們是在附近上班嗎?”旁邊的女生先迴答到:“嗯,就前麵點,”看到旁邊女生先答後,巴娜娜禮貌的點了點頭,算是迴答了老板娘的問題,避免待會兒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老板娘是個健談的人,跟她們聊著她自己曾經上班工作時,因為天天要早起上班,壓力太大身體負荷超標受不了,就生病辭職在家養身體了,養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調養好,後來為了生活,就開始自己學習擺攤做生意,包括現在的生意也是花了些錢去跟別的師傅學的,不然沒人教自己也沒辦法弄好。


    巴娜娜發現天雖然很冷,老板娘帶著帽子口罩,還圍著厚圍巾,但是在跟她們說話時,聲音是明快語調上揚有力的,而露在外麵的雙眼,從眼眸中也能看出她精神奕奕,那是發自內心散發出快樂和歡顏,而不是固定的營業假笑。


    雖然老板娘在跟她們聊天,但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過,不斷的擠著油,給雞蛋堡翻麵,每翻一次的麵,就會擠入少許的油,旁邊的女生驚訝的問老板娘:“這個餅要這麽多油嗎?”老板娘解釋道:“這個需要在翻麵的時候看見沒有油就需要加,這樣能讓雞蛋堡的表皮更酥脆香,待會兒你們吃了就知道有多酥香了!”聽了老板娘的話,兩人也不再繼續好奇這個,三人暫時的沉默,兩個買家盯著賣家製作自己的早餐,餅已經被煎的飄散出了香味,肉餡兒和雞蛋的混合香味,讓人聞著味兒都胃口大開,巴娜娜看了看時間,看到已經快到上班點了,剛才老板娘明明說的最多一分鍾啊,這都過去兩三分鍾,老板也是個機敏的人,看出了巴娜娜等的有點著急了得樣子,出聲說到馬上就好了,今天第一天沒準備太多,怕做太多生意不好就浪費了,兩人聽著老板娘的解釋,也沒多說什麽,也算是理解,浪費糧食也確實不好,就在這會兒一個聲音打破了三人的對話:“趕緊走,趕緊走,現在幾點了還在這呢?”這聲音一出讓本在翻著餅的老板娘停下了手中的活兒,連忙道歉說著:“我馬上走,馬上走,千萬別拍照片啊!”這個突然的情況讓巴娜娜和另一個女生都短暫的懵了一會兒,還好旁邊的女生迅速反應的對城管說著:“她走了我們怎麽辦?我們錢都付了!”


    這話一出巴娜娜也趕緊接上話說:“是啊,我們都付了錢在等著呢!”城管可能也沒想到有兩個這麽較真的人,隻得給老板娘說著:“那你先別走,給她們把東西做好了再挪走,”但此時的老板娘很慌張害怕,人已經坐在了三輪車上,扭動了鑰匙準備離開,巴娜娜和另一個女生看這情況,趕緊問到老板娘:“你去哪兒啊?”城管也再次說到:“你先給她們做完再走,”老板娘這會兒那還聽的下其它話,已經扭著油門往右拐,嘴上還喊著:“不要拍照片,不要拍照片,我馬上走。”看得出來老板娘此刻有多害怕會留下記錄,車調轉頭後,老板娘跟著前麵的早餐攤主一起往轉角處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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