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想說住不住一起的好像沒什麽影響,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先上車。」


    「不用,我打個車就行。」


    「上車。」


    男人已經拉開車門等著他,林笙騎虎難下。


    大概是想知道他的住址吧。


    車上,蕭漠寒突然問他,「那天是怎麽迴事?」


    林笙反應了一下,心裏有了數,嘴上卻還是問,「哪天?」


    「在海邊,那個突然出現的東西,以及所有人的突然昏倒,和你的消失。」


    蕭漠寒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直視前方,看起來完全是專心開車的模樣,甚至問這些話時他都沒有看向林笙。


    他的語氣也是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好吧,確實是挺令人在意的,不怪葉錦城和蕭漠寒都有疑問。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震驚。」


    「是嗎?」


    蕭漠寒的語氣輕飄飄的,就好像······知道什麽似的。


    「後來你去了哪?或者說,醒來之後你在哪?」


    和葉錦城不同,蕭漠寒的問題問的很具體,這讓林笙沒有辦法糊弄,就算是編,也得編出個詳細的故事來。


    那就幹脆不費這個腦筋了吧。


    「醒來之後在外太空,乘坐著宇宙飛艦在星際遨遊。」


    林笙一臉純良,語氣平穩又自然,絕對能讓人相信他沒有在說謊。


    但蕭漠寒還是沉默了。


    他猜到林笙會編什麽故事或者理由來搪塞自己,卻沒想到真會如此離譜。


    「見到了一個仿生機器人,還見到了一隻絕美的人魚,和他們聊了兩句,然後我就迴來了——我也不知道怎樣迴來的,就是一瞬間的事。」


    ——沒有一句假話,夠真誠了吧?


    蕭漠寒還是沒說話,林笙懷疑對方是不是正在想著如何懟他,勸他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之類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蕭漠寒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苦澀又無奈,與他身上那灑脫俊逸的氣質十分不符。


    倒像是苦情劇男主。


    「怎麽了?」


    「說實話,如果是別人跟我講這些,我連話都不會讓他說完。」


    等紅燈時,蕭漠寒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林笙側頭看著他,眼睛無辜的眨啊眨。


    蕭漠寒看著他清透的眼眸映出自己的身影,終是沒忍住,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但因為是你,我也隻能勉強自己去相信。」


    林笙因為來自男人掌心的壓力縮了縮脖子,抬眼用上目線看向蕭漠寒,「但我說的是真的。」


    「好,你說的是真的······那麽,我們之所以會昏迷,是那個仿生機器人幹的?」


    沒想到在這種離譜的故事裏蕭漠寒還能抓住重點,林笙頓了頓,隨後點了點頭。


    「飛艦上沒有其他······咳,外星人了?」


    這麽說有些奇怪,蕭漠寒差點被自己嗆到。


    「外星人」這三個字從男人嘴裏冒出來確實怪異,見他那一臉不自在的模樣,林笙沒憋住笑出了聲。


    蕭漠寒抿著唇,抬手捏住了林笙柔軟的兩頰,讓他不得不像小倉鼠一樣撅起嘴巴,手動阻止了他的嘲笑。


    「唔,偶卜係削泥(我不是笑你),管幾飯搜啦(趕緊放手啦)!」


    林笙不高興的皺起眉頭,餘光瞥見紅燈變綠燈,趕緊指了指前麵,「快澈(開車)!」


    後麵車輛喇叭滴滴兩聲,蕭漠寒報復似的在他臉頰上又捏了兩下,留下兩道紅紅的五指印,這才滿意的重新發動車子。


    林笙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疼,但男人留下的觸感很深。


    是感覺,也是感情。


    林笙用餘光偷瞄著蕭漠寒,男人的唇角有弧度,眼中有笑意,可整張側臉,看上去又極為落寞。


    林笙自我反省——自己可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外星人,就隻有那個仿生人。」


    「······」


    「那,你和他認識?否則,為什麽隻帶走你?」


    「不知道,我還在想會不會隻是我的一場夢呢。」


    和伊塔斯的淵源要是講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林笙隻能適當的隱瞞一些。


    「不會,因為我們都看到了。」蕭漠寒很篤定,「我,葉錦城,還有其他人。」


    「會不會是連線做夢?」


    「······」


    「我認為,可能性不大。」蕭漠寒假笑著幹巴巴的迴答。


    「但我怎麽會認識外星人?」林笙底氣十足的反問,「你認識我那麽久,我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樣子嗎?」


    「沒錯,是很離譜,但發生在你身上好像又很合理。」蕭漠寒看著他,認真又專注,一字一頓的接著說,「否則我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我找了你那麽久,你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或許,也是因為被外星人帶去了太空?」


    「······」


    ——這樣說好像也沒毛病,《星際》的世界確實是在《影帝》之後。


    「笙笙,你身上有太多秘密了,比我想像的還要多。」


    *


    在蕭漠寒的堅持下,他還是被送迴了家,也因此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住址。


    「你現在的公寓,這麽小?」


    蕭漠寒抬頭看著眼前雖然幹淨卻格外拮據的單身公寓,似乎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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