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追兵近在咫尺。


    尤其是江晨,給二人造成巨大壓力。


    好在。


    窗子就在眼前,光明越來越近。


    這裏是三樓。


    夜鬼向下一望,街道上正好有輛大卡車駛過。


    「好機會!」


    夜鬼眼眸閃爍。


    二人隻要跳到卡車上,逃生機率就會大大增加。


    「走,一起跳!」


    「啪嚓嚓!」


    夜鬼一個衝刺,縱身躍起,窗戶玻璃撞的四分五裂。


    破碎的玻璃碎片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亮閃閃的光芒。


    「嗯?」


    但半空中夜鬼眉頭很快皺起,因為夜鳶並不在身邊。


    迴頭一望。


    發現她竟還站在三樓處,麵色平靜的看著自己。


    夜鳶沒和他跳下去。


    因為她知道。


    如果不攔住江晨的話,即便跳出去逃走的概率也不大。


    所以她打算留下來。


    用生命攔住江晨和那些傭兵!


    「小荷!」


    夜鬼瞬間猜到她的意圖。


    目眥欲裂。


    但那張絕美的臉龐,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夜鳶麵色柔和,帶有幾分恬靜。


    一雙眼裏帶著濃濃的愛意。


    安靜的站在三樓看著夜鬼。


    不知不覺中,她嘴角翹起一絲笑意。


    時間仿佛在此刻定格了。


    夜鬼呆呆的看著她,這一幅畫麵,仿佛成了永恆。


    他能讀懂夜鳶的意思。


    是讓自己好好活下去。


    此次分別。


    便是永訣!


    「噗通!」


    夜鬼重重摔進車廂裏,卡車唿嘯著從街道駛去。


    兩人的道別結束了。


    夜鳶臉上的笑容,慢慢開始收斂.


    握緊雙刀的手。


    依然有力。


    散發著森冷的殺機!


    「唰——」


    她反手一刀,將追上來的江晨逼退。


    而數十名傭兵。


    也都停下腳步。


    全部站在江晨身後。


    眾人又呈現包圍之勢,將夜鳶堵在窗口。


    「嗯?夜鬼逃走了?」


    江晨伸頭向窗外望了望。


    夜鳶守在窗口,想為其爭取更多時間。


    「你休想再踏前一步!」


    「額」


    江晨盯向她,道:「你放棄吧,別掙紮了。」


    夜鳶無動於衷。


    依舊堅定的守在窗口處。


    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江晨發現這婆娘不僅兇。


    而且脾氣還很倔。


    就像一頭驢一樣.


    「既然你自找苦頭,那就別怪我了。」


    江晨輕描淡寫的說道。


    然後揮揮手。


    「給我上!」


    一眾傭兵立馬像打了雞血似的,兇猛撲向前。


    他們已看出夜鳶是強弩之末。


    勝利就在眼前。


    「殺!」


    一名傭兵揮刀砍去。


    夜鳶緊咬牙關,抬起手中兵刃阻擋。


    但抵住了這一下。


    周圍不斷有軍刀斬來,破風聲不斷在耳邊響起。


    「鏘鏘鏘!」


    夜鳶眉頭緊鎖,堪堪抵擋。


    她每次發力。


    肩膀處的傷口拉扯,涓涓鮮血流淌。


    夜鳶不僅失血過多。


    體力也在不斷流失著。


    她每擋住一次攻擊,都感覺手中刀刃沉了幾分。


    「噗呲!」


    一名傭兵趁其不注意,又在其後背劃了一刀。


    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鮮血噴湧而出。


    夜鳶反手一刀,將其逼退。


    她俏臉蒼白。


    嘴唇沒了血色。


    肺部如破風箱一樣劇烈喘息著。


    而江晨抱著肩膀。


    在一旁看戲。


    並沒有出手。


    夜鳶此時受了重傷,又經過長時間戰鬥,殺傷力大不如前。


    完全可以交給那些傭兵解決。


    「喂,放棄吧,我幫你找到爸爸了,而且剛通知了他,正在趕來的路上,估計一會就到了。」


    江晨開口說道。


    「少廢話!」


    夜鳶緊咬著牙,用雙刃抵住柄軍刀,然後奮力的推開。


    看得出她是真沒力氣了。


    「噗呲!」


    左肩一涼,傳來陣割裂感。


    她又中一刀。


    身體不由打個趔趄,劇烈疼痛蹂躪著神經。


    「鏘!」


    夜鳶將一把刀插在地上,努力穩住身形。


    但明顯看的出。


    她握刀的手正在顫抖。


    「還不放棄呀?」


    江晨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夜鳶咬了咬牙。


    一雙眼眸清冷。


    充滿了決絕之意。


    即便戰死,決不投降。


    就算剩最後一口氣,也要在敵人身上咬下口血肉來。


    用他們的頭骨,當自己的磨刀石,用淋漓鮮血,洗刷手中戰刃。


    她時刻記得。


    自己是通過了存活率隻有3%的魔鬼訓練,世界最頂級的殺手,夜鬼小隊成員——夜鳶。


    江晨瞥眼看著她。


    發現其明顯還想抵抗,不禁開口說教道。


    「你說你值得嗎?為了一個男的,自己留下來受罪,一會你父親看到多心疼?這女兒真是不讓人省心」


    「嘶」


    夜鳶倒吸口涼氣。


    牙關緊咬著,此刻煩透了眼前這個男人。


    若不是自己沒了力氣。


    定要一刀將其砍翻。


    夜鳶踉踉蹌蹌的直起身,眼神依舊執著道。


    「殺手法則第一條,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要繼續執行任務!」


    「榆木腦袋.」


    江晨嘀咕一句。


    其他傭兵聞言蓄勢待發,準備發起最後的衝鋒。


    徹底將夜鳶幹倒。


    可就在這時候,走廊處傳來陣匆忙腳步聲。


    一個中年男子淚眼朦朧。


    「小荷.小荷你在哪?」


    「嗯?」


    夜鳶聽見唿喚聲,心中生出種異樣之感。


    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轉頭望去。


    發現是位中年男子,眉宇俊朗,麵目慈祥。


    「這」


    夜鳶握刀的手輕顫了一下。


    因為自己的容貌,竟與其有七分相似。


    看著那張臉。


    心中生出種溫暖之感。


    血濃於水的親情,在此刻迸發出來。


    「他就是你父親,叫左木野,已經找了你十九年了。」


    江晨沉聲說道。


    「找了我十九年?」


    聽到這個數字,夜鳶心頭一酸。


    莫名的有些想哭。


    「嗯,你是在滿月時候被抱走的,從此你家破人亡,母親去世了,父親開始流浪,但始終沒忘記找你找了整整十九年。」


    「嘩啦啦!」


    夜鳶的刀從手中滑落,頓時淚如泉湧。


    父親竟然找了自己十九年?


    「小荷!」


    左木野連忙衝上前,一把將女兒抱進懷裏。


    臉上老淚縱橫。


    充滿了心疼。


    「小荷.你怎麽傷成這樣?嗚嗚~~對不起,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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