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華撂下一句話氣唿唿地就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外還不解氣地踹到了一旁的花盆,嘴裏罵罵咧咧道:“誰在放這些礙眼的東西都給我滾迴家領罰去……”


    夜離趕忙找了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家裏的花盆盡數清理掉了,心裏默默禱告:主子這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楚弦月這一‘昏迷’整個涼州城徹底亂套了,各種謠言滿天飛,弦月府邸聚集了好多人。楚府也全都是人,有扔臭雞蛋的,有扔爛菜葉的,紛紛在為楚弦月打抱不平。


    而那蘇家也沒逃過這場災難,很多人都在門口辱罵,幾家人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楚弦月倒是悠閑,外麵狂風暴雨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無論皇帝陛下怎麽處理這個事情,對她而言都不會太差。


    她在葉冥華的私宅就像度假一樣,飯菜有人伺候,唯一不變的就是都是男子,這點讓她很不適應。可是到晚上的時候,鳶尾就被接了過來。


    “小姐……”


    鳶尾一路小跑著到了楚弦月的身邊,見到楚弦月麵色正常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來的?”


    楚弦月站在廊下轉身就看到了鳶尾,身後還跟著燕南風,他說道:“我就是知道公子華給你帶到這裏來了,洛城本來要把這小丫頭送到你府上的,可我想著她似乎更願意來這裏……”


    “謝謝……”楚弦月微微施禮表達了感謝。


    “哎?公子華呢?”燕南風左右掃視了一圈,就看到夜冥華緩緩而來,他麵色冷峻道:“你來幹什麽?!”


    楚弦月挑眉,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兩人,難道這倆人鬧脾氣了?


    “你瞧瞧你的院子裏都是男人,弦月在這裏也不方便啊……”


    “多管閑事!”夜冥華斜睨了燕南風一眼,幽幽道。


    楚弦月眼睛亮了亮,嘴角帶著看戲的笑容,讓夜冥華一時摸不清頭腦,問道:“你怎麽笑的這麽奇怪?”


    “有嗎?!”楚弦月慌忙抬起了頭看了看夜空,忽而轉向燕南風問道:“現在宮裏什麽情況了?”


    燕南風還未說話,夜冥華就說道:“這件事情可能沒有你心裏預期那麽好……”


    楚弦月苦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陛下不會因為臣子的後宅之事而處理了他的戶部尚書的,這僅僅是一個開頭……”


    “劃清關係也是好的,”夜冥華凝視了一下楚弦月,又轉頭問向燕南風說道:“說吧。”


    燕南風咬了一下嘴角,“楚大人巧舌如簧,說當年與蘇凝霜本就有意,可蘇家一直沒同意,兩人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蘇凝霜當時發現懷孕就離開了蘇府,直到後來才把楚昭陽以養女的身份送迴了楚澤身邊。多年後,一場大戰弦月的母親離世,就怕弦月太難過,所以才想了這麽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燕南風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楚弦月臉色,繼續道:“楚大人說這件事情本來是內宅之事,卻給陛下帶來了煩惱,他願意卸任戶部尚書。”


    楚弦月冷笑一聲,“他聰明的很!”


    “那陛下同意了嗎?”鳶尾眉頭緊皺。


    燕南風搖了搖頭沒有言語,鳶尾就明白了,她立刻拉住了楚弦月的手安慰道:“小姐,別難過……”


    “我怎麽會難過!”楚弦月挺直了身軀,“可是在他心中,我的母親和我真就不如蘇凝霜母女嗎?”


    其他人都沉默了,隻有夜冥華淡淡道:“也許不是血親才會不在乎吧……”


    楚弦月迴頭,這句話好像是在提醒她,也好像在自說自話一般。她頓悟,他也是被放逐的皇子,兩人還真是同病相憐。


    不過因為他的這句話,楚弦月心情突然豁達了,不是他的女兒,就不那麽難受。如果要是這樣,那她的父親到底是誰?


    “夜冥華,話可不要亂說……”燕南風雖然驚詫,可好像這句話才合理。哪有親生父親不愛自己孩子的。


    “我累了,”楚弦月對著兩位施禮道:“二皇子,夜公子,你們自便。”


    子時一過,一個黑影從宅院飛身出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主子,如你所說弦月小姐出門了。”夜離彎腰稟報,“已經讓夜白暗中保護了。”


    夜冥華無奈一笑,“行,我知道了。”


    尚書府裏楚澤怒氣衝衝迴到了上梨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後跟著幾個仆人抬著渾身是傷的蘇凝霜,還有哭哭啼啼的楚昭陽。


    外麵風言風語早就傳到了桂嬤嬤的耳中,她沒想到蘇凝霜暴露了,還是在皇後生辰這樣的大場麵上暴露的。


    這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看到他們幾人迴來了,也就放下了心來。


    她趕忙拿了丹藥塞進了蘇凝霜的口中,身上的外傷馬上開始愈合了,可是臉色還是慘白,過了一會兒,眼睛才慢慢睜開了。


    “桂嬤嬤?”


    “夫人,你醒了?”桂嬤嬤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楚澤,“大人,夫人醒了。”


    “醒了便好,這件事情聖上大怒!不過還好我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加上陛下不好插手臣子的內宅,才逃過一劫,隻罰了一個月禁閉,已經是陛下恩寵了。”楚澤慶幸道。


    “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不為我正名!”楚昭陽突然歇斯底裏道。


    她因為養女的身份遭受了多少恥辱,她本該是正經嫡女的啊!


    “陽兒,爹也有很多無奈……”楚澤有些痛苦道。


    蘇凝霜緩緩坐起了身子,“你別怪你爹爹,一切都是命……”


    “嗬!無奈?”楚昭陽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傅憐兒當年靈力一流,給爹爹帶來了無上的榮耀,所以你才拋棄了我的母親和我,難道不是嗎?!”


    “陽兒,不可!”蘇凝霜阻止道。其實這件事情人人都知道,可就是不能說出來。


    “為什麽不能說?!”楚昭陽淚水像斷了線一樣質問道,“整整十四年,我做了十四年的養女,我本該是尚書府嫡女的!都是因為父親!”


    啪!


    響亮的耳光聲音傳了出來。


    楚昭陽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楚澤瞪著通紅的眸子怒吼道:“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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