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和繁錦雖然對戚言有點鄙視,但還是去參加了他的婚禮。


    當繁錦推著秋露進了宴會廳的時候,蕭然一眼就看到了他倆,並走了過來打招唿。


    “錦哥,你來了。你們坐那邊那桌吧,離舞台近一點,一會可以看到儀式。”


    繁錦語氣淡淡地說:“不用了,大齊給我們留位置了。”


    蕭然感覺自己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有點尷尬又有點習慣。


    “哦,好。那你們先坐,我去幫忙了。”


    繁錦微微點了點頭,推著秋露走了。


    蕭然看著繁錦的背影,他知道他暗自期待的事沒戲了。秋露都已經殘疾了,繁錦還是選了他。


    齊銘看到繁錦推著秋露過來了,提前把旁邊的一張椅子挪開了。


    “露露,桌子會不會有點高,要不要給你墊個抱枕?”


    繁錦看了下,直接坐在輪椅上確實太低了,於是他扶著秋露坐到了椅子上。


    齊銘驚歎道:“能站起來了!不錯不錯!”


    秋露笑了笑,湊近齊銘低聲說道:“現在可以走個十來米,我的複健醫生說有望在半年內重新站起來。”


    “真的嗎?太好了!!!”


    秋露拽了拽齊銘的袖子,低聲說:“齊哥,先別跟別人說,等到真的能站起來再告訴別人。”


    齊銘滿臉堆笑地說:“ok,ok,我知道了。太好了!露露,我真為你高興。”


    儀式進行的很順利,很快就到了敬酒的環節。戚言帶著新娘,還有伴郎伴娘走了過來。


    “露露你最近怎麽樣?”


    這一桌的其他人都站了起來,隻有秋露坐在那裏。


    “挺好的。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戚言笑的稍微微有那麽一點點點尷尬。


    “謝謝。”


    蕭然代替新郎喝酒,等到敬大家的喝完,他又端起一杯酒要敬秋露。


    “秋露,祝福你和錦哥。麻煩你迴頭跟他說說,那個幹細胞的項目讓我參加吧。”


    秋露看了繁錦一眼,繁錦給他使眼色,讓他用葛維教他的那一套。


    但秋露覺得不應該在別人的婚禮上攪局,於是說:“我說了可能沒用。”


    繁錦一臉的怒其不爭的表情,剛教完沒幾天啊,這學生簡直了!!!


    戚言打圓場說道:“然哥,項目的事迴頭再說吧,咱們先敬酒。別迴頭賓客吃完走了咱還沒來得及敬酒。”


    新郎他們走了之後,繁錦問秋露:“葛老師要被你氣死了!葛老師是怎麽教的?太不爭氣了。”


    秋露笑著說:“人家戚言結婚呢,迴頭我跟蕭然在人家的婚禮上大打出手,不等我們走出酒店,你在你們學校就出名了。”


    繁錦笑著捏了捏秋露的臉頰,“我就是一個現成趟鍋的。”


    王婷作為女方的朋友,也來參加婚禮了。等到婚禮結束的時候,她提前等在出口處。


    “繁錦,你去看看蘇老師吧,她每天都跑到你中學的校門口去接你。你就…就去看看她吧。”


    繁錦推著秋露沒有停,於是王婷跟著他倆走了一路。


    一直到停車場,秋露摸了摸繁錦的手,他用詢問的眼光看著繁錦,繁錦衝他點了點頭。


    秋露對王婷說:“繁老師看了幾個專業護理阿茲海默症病人的機構,我迴頭發給你,等到蘇老師清醒過來的時候,你跟她商量商量。如果可以,我們把她送過去吧,費用的事…”


    不等秋露說完,王婷打斷他說道:“費用的事你們不用擔心,費用的事我會承擔。我作為孩子的監護人,蘇老師給了我很多錢,她是我的恩人,我會給她養老送終的。”


    繁錦點了點頭,把秋露抱到了副駕駛的座椅上。幫他係了安全帶,然後自顧自地坐到了駕駛位上。


    秋露搖下了車窗,對王婷說:“要不要順路送你?”


    王婷搖了搖頭,說:“不用。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但我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出賣我的子宮,可是我除了我的子宮一無所有,身後全是討債鬼。說句不好聽的,蘇老師就算有錯,她對繁老師比我媽對我好一萬倍。”


    “我們沒…”


    秋露的話還沒說完,繁錦一腳油門就開走了。


    秋露默默握住了繁錦的手,沒有責怪他,隻是默默在安撫他。


    雖然秋露覺得繁錦直接把車開走欠妥當,但他並沒有責怪他,隻是默默握著他的手。


    迴到家之後,繁錦抱著秋露,就這麽靜靜的抱了很久,他開口對秋露說:“蘇雲留的遺囑說如果我和王婷結婚,共同做那個孩子的監護人,那她另一半的財產就給我,如果我不跟王婷結婚,那一半財產就捐給她們學校實驗室。”


    秋露輕拍著繁錦的背,他輕輕說道:“肝兒,我知道你難過的點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她就算記不住事了也還是要繼續擺布你。家務事斷不了官司,也沒人能斷清楚,但是你有我啊,以後我賺的錢都給你。你的母親沒給你尊重和疼愛,我加倍補給你。我隻希望你別折磨自己,好嗎?”


    繁錦點了點頭說:“好。”


    秋露陪繁錦出差迴來的那個周末,他們把蘇雲送去了專業的護理機構。一切都安頓妥當之後,蘇雲清醒了那麽一陣,她問繁錦:“你就準備一直跟那個男人鬼混下去嗎?”


    繁錦坐到了蘇雲旁邊,他平靜了一下情緒,然後說道:“媽,那個男人是我的愛人,我們在一起不是鬼混。雖然你不理解也不支持,但我愛他。要跟他過一輩子。媽,其實我覺得你得這個病挺好的,不是因為恨你,而是真的覺得這是件好事,或許隻有遺忘才能讓你解脫吧。忘記心裏有那麽多傷,才會再次感覺到幸福吧。”


    從護理機構出來,繁錦迴到車邊,秋露一直等在那。


    秋露看到繁錦情緒不太好,於是提出讓繁錦推著他去散步。


    這家護理機構在郊區,道路兩旁綠樹成蔭,挺適合散步的。


    “貓兒,我們倆就這樣一起過到白頭吧。”


    “好。”


    在整個散步的過程中,他們沒再說什麽,就這樣靜靜地走著,享受著相互的陪伴。


    等到秋天開學的時候,孟天迴來了。他選了神經外科。偶爾會在秋露家住,孟天和繁錦依然相互嫌棄,但湊得上時間的話,繁錦去學校的時候會帶著孟天一起。


    秋露的腿恢複的很好,他現在可以依靠拐杖直立行走了,所以他們又搬迴了瀾園去住。


    秋露的新書銷量非常好,他也一舉成為了新晉人氣作家。


    田野和齊銘經常去他家打麻將,一來二迴的也就跟孟天熟了起來。


    因為孟天天然呆的屬性,田野和齊銘非常熱衷於逗他。


    秋露有一次開玩笑說他是孟天他叔,後來田野和齊銘就一直管孟天叫大侄子。


    等到孟天碩士畢業的時候,秋露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雖然天陰下雨還是會疼,但基本已經恢複到了出車禍之前的程度。


    孟天兩年時間修夠了所有學分,但碩士畢業之後,沒有繼續在p大讀博,而是去了s大。


    孟天剛到s市的時候,天天給秋露打電話說要迴b城,說s市太熱了,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秋露溫聲細語地安慰著孟天,繁錦奪走電話讓孟天滾迴丹麥挨凍去,再敢半夜十一點半打電話跟秋露煲電話粥,就把他拉黑。


    孟天被掛了電話,覺得莫名其妙。大晚上打電話怎麽了?又沒吃他們家大米。


    掛了電話,繁錦氣唿唿地說:“貓兒,以後晚上九點半之後,你就不準接小屁孩的電話。說起來沒完了,你穿著帶兔子毛球尾巴的衣服跟小屁孩煲電話粥,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秋露故意搖了搖戴在脖子上的鈴鐺,然後學著貓一樣爬到了繁錦的身上。


    “就說了五分鍾不到,怎麽就電話粥了?”


    ……


    葛維自從認識了喬磊就一直給秋露匯報進展,倆人經常湊一起聊各種八卦,他倆最喜歡聊的要屬喬磊前妻的八卦,一旦開罵,倆人能不間斷地罵倆小時。


    秋露也算是見證了葛維和喬磊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她倆戀愛兩年後終於修成了正果。


    秋露和繁錦飛到s市去參加婚禮。


    在參加婚禮的時候,秋露看著舞台上的謝謙說道:“肝兒,我在現實生活中見到比你前男友長得還好看的人。”


    繁錦朝著秋露看著的方向看去,發現喬磊的兩個伴郎長得都挺帥,於是問道:“哪個啊?”


    秋露指了指謝謙,說:“就這個。我跟你講個八卦。小天不是暗戀他師兄嘛,暗戳戳追了人家好久,結果人家有對象!!!”


    繁錦立馬明白秋露的意思,“是這個?”


    秋露瘋狂點頭,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繁錦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跟繁錦講八卦就特別省力氣。


    繁錦看著秋露兩眼放光的八卦表情,覺得實在是太可愛了,於是揉了揉秋露的腦袋,說到:“那他輸的一點也不冤。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最好看。”


    秋露咧著嘴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繁教授,咱睜眼說瞎話也得有點限度吧。”


    倆人又偷偷講了好多孟天的八卦,等到敬酒的環節。


    葛維專門幫謝謙引薦了一下。


    “露露,這是喬磊的好哥們謝謙,他是你的書迷,你迴頭送人幾本親簽啊。”


    秋露笑著說:“沒問題。”


    喬磊跟秋露吃過幾次飯,所以也還算比較熟,他搭腔道:“我們家美人可喜歡你的書了,你所有書他都買了,迴頭我把你微信推給他,你倆加個好友。”


    謝謙嘴角帶笑地說:“我在追你最近更的那一本刑偵,看得我急呀,迴頭咱倆聊微信你給我劇透劇透。”


    “行,沒問題。”


    秋露一高興,跟謝謙碰著喝了六個酒。


    “太榮幸了,謝醫生。”


    謝謙摸了摸褲兜,手機不在他這,於是說道:“我手機在我男朋友那,我迴頭忙完就加你。”


    喬磊笑著說:“我還沒推呢。你著什麽急啊。”


    秋露也笑著說:“這事不急,下來慢慢加,你們先敬酒。”


    新郎新娘以及伴郎伴娘走了之後,秋露抓著繁錦的胳膊問:“謝醫生男朋友坐哪桌啊?我想看看讓我們小天心碎的男神真人長啥樣。”


    繁錦揉了揉秋露的腦袋,用無比寵溺的語氣吐槽道:“你怎麽這麽八卦?”


    秋露用腦袋蹭了蹭繁錦的手掌。


    “我可能是被葛維給傳染的吧。我每次跟她打電話都能收獲好幾個驚天大瓜。一會迴賓館我慢慢講給你。”


    繁錦對秋露講的八卦不怎麽感興趣,但對眉飛色舞講八卦的秋露,著實覺得要被可愛死了。


    後來秋露和謝謙加上了好友,倆人一見如故,相聊甚歡。


    為了要見麵聊一下,秋露和繁錦把機票都改簽了。


    後來過了很久,當倆人已經非常熟的時候,謝謙才吐槽秋露道:“剛認識你的時候,你跟我說你男朋友太黏你了,我當時就覺得你啥啥都好,就是有點戀愛腦,任誰看繁錦頂著一張家暴臉,都不可能黏人啊。誰知,我竟然真香了!!!我看你家繁錦恨不得把你含嘴裏,走哪帶哪。”


    秋露笑著說:“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原來他出差都得帶著我。”


    “我們家越哥表示非常羨慕,讓我向你學習,要以有黏人的男朋友為自豪。”


    秋露在這邊笑地打滾,也不忘吐槽道:“明明就是你比較黏越哥,還要裝出一副carry 全場的氣場來。”


    “噓,不要告訴他。”


    ……


    在人生的荒原上,


    有愛人在側,再有三兩知己。


    縱使荊棘叢生,亦能披荊斬棘。


    走出一條彎彎曲曲的路。


    風暴過後,歸於平靜。


    忙而有度,閑而有趣。


    牽著身側那人的手,晃晃悠悠一路走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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