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梧覺得這是個好兆頭,這代表秋澈內心其實是認可她的,不然不會語氣如此放鬆。


    兩人走了一陣子,來到打車的地方。


    秋澈忽然道:「那個女生,是你朋友?」


    李青梧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對啊。怎麽了?」


    秋澈沒說話。


    她想她大概是瘋了,不然怎麽會有一瞬間,想讓李青梧和對方保持距離。


    且不說她們尚且不是情侶,秋澈根本無權幹涉她的行為,就算她們現在真有點什麽,她也不能幹涉對方交友的權利。


    秋澈有些煩躁。


    她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因為童年家庭的影響,她對身邊人都有些病態的掌控欲,對朋友親人還好,唯獨在「戀人」這個關係上做不到讓步,占有欲極強。


    她知道這不是什麽好習慣,一直克製著,所以這麽多年別說伴侶,戀愛都沒談過一次,就是怕耽誤了人家。


    但這種上位者的掌控欲倒是很好的用教師這個職業緩解了許多。


    眼下因為頻繁出現在她麵前的李青梧,隱約又有復發的趨勢。


    坐上公交車遠去的秋澈平靜地看著李青梧和自己招手再見,隨即又低頭,掩飾住了金絲眼鏡下的眼神。


    她有點後悔讓李青梧靠近自己了。


    ……


    那天之後,李青梧很久沒有再見過對方。


    去學校問,也隻得到了對方最近身體不舒服,請了病假的答覆。


    李青梧發出去關心的簡訊全都石沉大海,毫無迴信。


    十月二,國慶假期,李青梧的高中同學組織了一次同學聚會,就在j大附近,大家都點名想讓高中時的班花李青梧去。


    李青梧十幾歲時和每個人關係都不錯,不好推辭,還是去了。


    酒吧裏群魔狂舞,彩燈五光十色從頭頂飄過。


    大多數人已經互相玩起了行酒令,氛圍炙熱,隻有李青梧,拿著酒杯一個人去了吧檯。


    麵對每個人的關懷都隻是笑笑,有些心不在焉,一口一口地抿著酒。


    中間兜裏的手機響了一聲,她立刻摸出來看了一眼。


    幾天沒有消息的秋澈在她那些簡訊下麵隻迴了一句話:你在哪裏?


    李青梧眼前一亮。


    其實她也有點生氣,畢竟秋澈這麽多天都沒理過她。


    可萬一是出了什麽事了呢?


    李青梧還是遵從本心迴復了過去:xx酒吧。


    她還想問什麽,另一邊卻有個班裏人盡皆知的,在高中就追求李青梧的男生坐了過來,「青梧啊,怎麽了?我看你進來以後就一直看手機,是哪裏不舒服嗎?」


    他高中還長得人模人樣,現在卻滿臉麻子,人未老先禿,瘦的像條細杆子。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還敢找李青梧搭訕。


    李青梧倒不是以貌取人,實在是這位追求者有前科在先,曾經為了表現對李青梧的深情當著一堆人的麵給她念情書,逼著她答應,不然就告訴她家裏人她早戀。


    要不是她那該死的爹當時已經死了,是小媽徐女士當家,強硬的表示李青梧不可能早戀,要對方道歉並轉校離開,李青梧怕是要被流言蜚語的唾沫淹死。


    沒想到這次同學聚會,不知道是誰把他請過來了。


    一看到他過來,李青梧表情立刻就淡了下去。


    她收起手機,道:「謝謝關心,但和你無關。」


    男人臉色變了變,卻還是忍住了,朝著她舉起酒杯敬酒,「……好歹同學一場,別這麽不給麵子嘛。我聽說你讀研了?」


    李青梧環顧四周,沒看見周圍還有空位,不得已停下了準備起身離開吧檯的動作:「……嗯。」


    「哎呀女人嘛,讀個大學就很好了,還要讀研做什麽,小心以後嫁不出去,我聽說你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你看我怎麽樣?」


    李青梧忍著看到他滿臉麻子的噁心,淡淡道:「不怎麽樣——勸你你最好離我遠點,我嫌噁心。」


    男人有點生氣了:「你怎麽敬酒不吃吃罰酒呢,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是太強勢了,不然為什麽現在還沒嫁出去?我是好心,我雖然窮,但我不嫌棄你,你知道的,我以前就喜歡你,你跟了我,不會吃虧的……」


    說著,男人伸手還要來抓李青梧。


    李青梧霍然起身,但不等她做什麽,一道身影風一樣從麵前掠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李青梧一驚,隨即見來人抬腿就是一腳,踹到了男人身上。


    這一腳相當利落,男人立刻一聲哀嚎,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外麵下了雨,秋澈風衣上也沾了雨水,隨著她抬收腿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淅淅瀝瀝都甩到了地上。


    秋澈臉色有些不易察覺的白,表情冷厲:「她說了讓你滾遠點,聽不見嗎?」


    隨後在酒吧人仰馬翻時,帶著李青梧徑直從人流裏走了出去。


    甫一出門,兩人就頓住步子,同時開了口。


    秋澈:「你沒事吧?」


    李青梧:「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兩人雙雙沉默了一下,李青梧道:「我沒事,我比較擔心裏麵那個有事。」


    秋澈這麽窮,要賠醫藥費的話怎麽辦。


    秋澈似乎有點想笑,扯了扯唇角,又沒笑出來:「你還擔心他……我隻是踹了一腳,隻是痛,其他什麽事都沒有。你不如先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一個人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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