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可是聽說了。她是不是和一個戲子在一起了。那人還是一個女的!真是噁心,好端端的女孩子家,被帶壞了。」


    「南情之前不久是這樣嗎?之前那檔子事就在小鎮裏被人討論。長得清純,沒想到卻是如此骯髒的。」


    「……」


    沈南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跪了將近一夜,她這些叔叔嬸嬸就在她耳邊念了一夜。


    不是覺得自己不配管理沈氏走馬燈就是覺得她不檢點。


    想當初讓她當傳承人的時候,是她們家家戶戶覺得這是一個賠錢的買賣,不願意接手。


    這才輪得上她一個女子。


    沈氏走馬燈困難的時候她們家家閉戶,路上遇到都快速躲開,生怕自己找他們借錢。


    現在沈氏走馬燈經營情況好了,她們又來指責自己不配經營走馬燈。


    他們憑什麽?


    沈老抽了口煙,這一夜終於看見沈南情有了一絲表情,質問道:「你笑什麽?」


    沈南情昂著臉,聲音不大卻字字句句擲地有聲:「我笑他們比我還髒。」


    沈南情這話一出,引得周圍那些叔叔嬸嬸更加不滿。


    幾乎個個都是恨不得指著沈南情的脊背戳。


    沈老清了清嗓子,幾人又安靜下來。


    沈老繼續斥責:「那些都是你的叔叔嬸嬸!都是你的長輩,你現在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嗎?」


    沈南情冷眼環視了一圈,說:「爺爺不這樣介紹,我真的差點忘了她們是我的長輩呢。」


    一個菸頭直接朝著沈南情的身上扔來,炙熱的滾燙,灼燒了沈南情的衣服朝著她的皮膚去。


    可沈南情沒有躲甚至也沒有因為疼叫出一聲來。


    隻是說不出來的心寒。


    她曾經以為她還可以和爺爺談一談,哪怕是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也好。


    沒想到也是她天真了。


    「你知道你錯了嗎?」沈老問道。


    沈南情抬眼,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沒有。」


    沈老見沈南情的神情越發不受自己管控,急得直接拍案而起:「你還敢說你沒錯?」


    沈南情自嘲一笑,說道:「我不知道我是將到我手裏的連日來虧損的走馬燈到現在淨利潤一天可以做到四千做錯了,還是因為我合法合理領了結婚證後的婚姻做錯了。」


    沈老見說不過沈南情便想拿起一旁的拐杖作勢就要打沈南情。


    沈南情默默閉眼準備承受。但也發誓,她挨了那一棍子之後,她便要徹底和這裏劃清界限。


    棍子在空中劃出一道聽著淩厲的風聲,那道聲音在她的耳邊不斷放大,好似要加深她對其的恐懼。


    可等了許久沈南情既沒有等到預期的疼痛,或者說是棍子打在人之上的悶響。


    倒是空氣中好似多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沈南情有些激動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睜眼,是南裏。


    她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剪裁的大衣,低調又不簡單。


    一人隻身擋在自己麵前,麵對沈老有禮有節地開口:「爺爺,現代社會打人可是犯法的。」


    可惜沈老不吃這一套,他又點了一支煙,冷哼道:「我教訓自己的孫女還要聽法律或者是聽一個外人的嗎?」


    周圍的叔叔嬸嬸也紛紛附和道:「就是就是,長輩教訓小輩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天經地義!」


    南裏轉身冷眼看向出聲的那人,聲音冰冷又危險:「是嗎?」


    大概是如此的南裏看著不像是沈南情那樣好脾氣揉捏的,眾人見狀都有些老實。


    南裏看向沈南情,眼裏全然是疼惜:「可以站起來嗎?我帶你走。」


    沈南情跪了許久,加上又是冬天,實在是很難站起來,她隻能搖了搖頭。


    南裏直接將沈南情抱了起來,轉身之時她環視著這堂內的眾人冷聲說道:「如果南情今天身體上有什麽問題或者和我說在這裏受到了什麽委屈,我身後的律師隨時就位。也請諸位做好準備。」


    說完就將沈南情帶走了。


    留下堂內眾人麵麵相覷卻不敢說些什麽。


    直到看見南裏的帶著沈南情離開了之後,才開始對著沈老大聲宣洩著不滿。


    「您老人家看看啊!這簡直就是狂得沒邊了,拿法律來威脅我們了?威脅我們也就算了,居然還威脅上您了,您可是她的親爺爺啊。」


    沈老抽了一口煙,看起來也是頗為煩躁,嘴裏還是不屑道:「不過是毛頭小子,她沈南情還翻不了天!」


    幾人見狀,乘機說道:「那將沈氏走馬燈收迴來這件事情,您看?」


    沈老抖了抖菸灰,幾個狗腿的叔伯趕緊乘勢又遞上了新的煙,殷勤道:「您老人家嚐嚐這個,這可是我剛收的好煙。」


    沈老接過,看著那香菸慢慢燃起,說道:「那丫頭不好控製,沈氏走馬燈是要找個機會收迴的。」


    那人又趕緊說道:「那您看我怎麽樣?我媳婦今年剛給我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往日一定會帶著他好好孝敬您的。」


    沈老瞥了一眼說話的人,點了點頭。


    那邊,南裏一路將沈南情帶迴了酒店。


    直至鼻尖徹底充裕著那馥鬱玫瑰的香味之時,沈南情才從剛才的環境中緩了過來。


    南裏將她被菸頭燙傷的衣服緩緩拉開,原先白嫩的皮膚上依然有了一道血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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