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姐,醒醒,太陽曬屁股了!”沈彤彤一邊刷著牙,一邊含糊不清地喊著。


    平瀾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含糊地咕噥著:“讓我再睡五分鍾,就五分鍾……”


    “別睡了,再睡老宋該來掀被窩了!”沈彤彤壞笑著,故意提高了音量,“人家可是為你連早飯都買好了,就等你起床呢!”


    平瀾猛地坐起來,一把掀開被子,睡意全無。她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瞪著沈彤彤:“你怎麽不早說!老宋人呢?”


    沈彤彤看著平瀾這副慌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逗你玩的!老宋哪有那麽大膽子敢來女生宿舍樓下晃悠啊,他去訓練了,讓我把早飯帶給你。”


    平瀾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嚇死我了!我說你怎麽突然轉性了,還關心起我來了。”


    沈彤彤走過來,把豆漿油條放在平瀾桌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說瀾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老宋對你什麽心思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人家對你那叫一個體貼入微啊,就差把你供起來了,你怎麽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平瀾接過豆漿,咬了一口油條,含糊不清地說:“別瞎說,老宋就是把我當兄弟,你別亂點鴛鴦譜。”


    沈彤彤翻了個白眼:“兄弟?哪個兄弟會天天給你買早飯、占座、遞水、送禮物啊?也就你把他當兄弟,人家心裏指不定怎麽想呢!”


    平瀾喝了口豆漿,淡淡地說:“他想什麽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喜歡的是……”


    “是張峻豪唄,這還用說嗎?”沈彤彤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喜歡他,全世界都知道!也就他張峻豪眼瞎,看不出來你的心思!我看啊,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人家張大校草的眼光高著呢,怎麽可能看得上你這種平凡女生?”


    平瀾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放下豆漿,冷冷地說:“沈彤彤,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難聽?”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沈彤彤毫不示弱地反駁道,“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哪裏比得上唐楊?人家唐楊長得漂亮,家世又好,學習成績也和你平分秋色,你拿什麽跟她比?”


    平瀾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說:“沈彤彤,我警告你,你再說唐楊一句壞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沈彤彤被平瀾的眼神嚇了一跳,她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切,喜歡人家還聽不得別人說一句壞話,真是可笑……”


    平瀾懶得再理她,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去上課。沈彤彤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不死心地勸說道:“瀾姐,你別生氣嘛,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整天圍著張峻豪轉,人家根本就無動於衷,你圖什麽啊?你看看老宋,對你多好……”


    平瀾停下腳步,轉過身,直視著沈彤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沈彤彤,我再說一遍,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還有,我和老宋隻是朋友,你不要再亂點鴛鴦譜,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平瀾不再理會沈彤彤,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宿舍。沈彤彤看著平瀾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忍不住低聲罵道:“死平瀾,活該你單身一輩子!哼!”


    平瀾一路走到教室,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沈彤彤的話雖然難聽,但卻也不無道理。她喜歡張峻豪,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張峻豪對她,卻始終保持著距離。她不是沒想過放棄,可是每當看到張峻豪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英姿,聽到他爽朗的笑聲,她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平瀾,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芳華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平瀾抬起頭,看到芳華關切的眼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 just a little tired.”


    “是不是沈彤彤那丫頭又惹你生氣了?”芳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別理她,她就那樣,說話不經大腦。”


    “我知道。”平瀾歎了口氣, “我隻是在想……”


    她話還沒說完,教室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張峻豪?他來幹什麽?”


    “瀾姐,想什麽呢?魂不守舍的。”芳華用手肘輕輕地撞了撞平瀾,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在想哪個帥哥呢?說出來,讓姐妹我幫你參謀參謀!”


    平瀾迴過神,白了她一眼:“去你的,滿腦子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在想這次月考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成績一直不溫不火的,這次要是再考不好……”


    “停停停!”芳華誇張地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斷了平瀾的話,“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有點自信?你也不看看你最近學習多努力,恨不得住在圖書館裏。依我看啊,這次說不定能給你個驚喜呢!”


    平瀾歎了口氣:“但願吧,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陸瑾宇……”


    “哎,別提了!”芳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蔫了下去,“我給他發了那麽多條信息,他要麽不迴,要麽就迴個‘嗯’‘哦’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平瀾忍不住笑了起來:“活該,誰讓你非要去招惹那座冰山的,凍著了吧?”


    芳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我就不信了,本姑娘這麽聰明可愛,還搞不定他!”


    “行行行,你最厲害,小心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哭鼻子可別來找我。”平瀾調侃道。


    “切,你等著瞧吧,我一定會讓他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的!”芳華揮舞著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好好,我等著。”平瀾笑著搖了搖頭,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她何嚐不想像芳華那樣勇敢,可是每次一想到張峻豪,她的心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緊緊地揪住,讓她連唿吸都變得困難。


    “平瀾,平瀾!”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平瀾的思緒,她抬頭一看,隻見唐楊站在不遠處,一臉不耐煩地叫著她的名字。


    “什麽事?”平瀾語氣淡淡地問道,她對唐楊一向沒什麽好感,覺得這個女生虛偽做作,心機深沉。


    “你耳朵聾了嗎?叫你半天都沒反應。”唐楊翻了個白眼,趾高氣揚地說道,“張峻豪找你,在操場籃球場等你呢!”


    聽到“張峻豪”三個字,平瀾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她下意識地站起身,卻又在下一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哦,知道了。”她裝作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心裏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別裝了,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啊?”唐楊看著平瀾故作鎮定的樣子,心裏一陣冷笑,“不過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張峻豪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高攀不起!”


    平瀾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唐楊:“你說什麽?他有女朋友了?”


    “怎麽?不信啊?”唐楊得意洋洋地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遞到平瀾麵前,“看清楚了,這就是張峻豪的女朋友,我表姐,怎麽樣,漂亮吧?”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齒,笑容甜美,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平瀾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的照片也變得模糊起來。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原因嗎?因為他心裏,早就已經有了別人……


    上周月考小測,平瀾代替高蛋蛋,在一旁給他們兩個人支開關係。這周悠悠也順利加入高考小分隊,一切都在朝著意外之外,意料之中的地方發展。


    意外的是,班級與班級之間的交流,讓她發現了很多人才,他們不在老師的視線範圍,但是在某些方麵,做到了自己內心的無愧。孔寧數學成績不理想,所以他每天都爬起來刷題,直到有一天能夠像黃茂那樣露出了胸有成竹談笑風生的自信,胸有成竹的麵對每日一練與周測,從一個月前決定再複測參加高考,現如今用橡皮把答案整個區域生生寫滿,最後跟他們握手說一聲“我有種君之視死如歸的感覺”。


    雖說外表是烏漆麻黑,但是他好像很快掌握了讀書的要領,已經知道自己成績差的原因,當時唐楊是重視效用最大化,而他則是比較真正的按部就班學習。


    相信在吃一些苦後,也能因此一覽眾山小。


    遇過太多人,說了他們是扶不起的阿鬥,不如說是被摸透底牌的上場棋子,別無選擇還是要掙紮著放出幾分搖擺與努力。不過很可惜是他們選的書不對,過於針對題型,書寫千篇一律的模板,走著大多數從前的老路,在那份花了幾年刻畫出的試卷套路之下,暴露短處,得不到高分。


    相對來說,芳華與陸瑾宇平瀾的注意力一如既往,勇奪第一是社會的共識,激勵的機製。但是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平瀾也看到了許多懷揣夢想,默默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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