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瀾站在擁擠的公交車上,背著沉重的書包,書包帶子幾乎要勒進她單薄的肩頭。十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涼意,車窗外唿嘯而過的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像一隻隻無家可歸的蝴蝶。


    “你今天怎麽不坐張峻豪的車了?他沒來接你?”沈彤彤擠眉弄眼地湊過來,一臉八卦地問道。


    平瀾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張口閉口老張的,煩不煩啊?”


    沈彤彤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喲,還害羞了?大家都看見了,那天運動會結束,他可是當著全校的麵給你送水的!那眼神,嘖嘖,恨不得把你吃了……”


    “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舌頭割下來!”平瀾作勢要打她,沈彤彤笑著躲開,兩人一路打鬧著下了車。


    走到學校門口,遠遠就看見張峻豪站在公告欄前,身邊圍著一群女生,嘰嘰喳喳的,像一群花癡的麻雀。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陽光下顯得格外挺拔耀眼,手裏漫不經心地轉著一個籃球,引來周圍女生陣陣尖叫。


    “哎,你看你看,又開始了……”沈彤彤用手肘捅了捅平瀾,擠眉弄眼地說:“你說說,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知道你今天要走路,故意在你麵前耍帥呢?”


    平瀾沒理她,徑直從張峻豪身邊走過,假裝沒看見他。


    “平瀾!”身後傳來張峻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平瀾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有事嗎?”


    張峻豪似乎被她冰冷的態度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有些結巴地說:“那個……你……你怎麽沒等我一起走?”


    “為什麽要等你?”平瀾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是我的誰?”


    張峻豪臉色一僵,周圍的女生也安靜下來,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我……”張峻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還有事,先走了。”平瀾不想再和他糾纏,轉身就走。


    “平瀾,你等等!”張峻豪追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平瀾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放手!張峻豪,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峻豪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難看極了,周圍的女生開始竊竊私語,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我……”張峻豪深吸一口氣,似乎做了一個什麽決定,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峻豪,你在幹什麽呢?”一個甜膩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帶著一絲嬌嗔和不滿。


    人群自動分開,唐楊踩著高跟鞋,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


    “唐楊?”張峻豪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鬆開了抓著平瀾的手。


    “怎麽?不認識我了?”唐楊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挑釁地看向平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位是誰啊?怎麽不介紹一下?”


    “就兩塊。”


    “你還能不滿意?”


    “你有種憋受傷。”


    “總之強扭的瓜不甜。”


    “惡人有惡人磨。”


    “不是不報,而是時機未到。”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不用去找人算賬,自有因果替你出手。”


    “你悄悄拔尖,然後驚豔所有人。”


    “路再遠,也還是要迴家。”


    “路雖遠,行則將至;路雖難,做則可成。”


    “沒有人可以定義你的未來,除了你自己。”


    “你要變得優秀,要比別人更加努力,需要緊盯目標,埋頭苦幹,但也要抬頭看路,檢測方向。”


    “經得起打磨,耐得起寂寞,扛得了重壓,承受住了磨煉。”


    “像向日葵一樣,不懼風雨,茁壯成長,迎著陽光,努力生長。”


    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平瀾定不負眾望,在不久的將來,獨家創造屬於自己的奇跡。


    “不經曆風雨又怎能見彩虹。”


    “徒將金戈挽落日,誰許江月寄此生!”


    “很多事情,迴過頭來看,也就是那麽一迴事。”


    楊文是一個美術生,成績很好,被學校挖過來的,她看好平瀾。因平瀾努力的同時,又敬畏知識。最後決定讓她加入高考小分隊,一起集訓衝刺高考。


    芳華、唐楊、楊文、平瀾、陸瑾宇,組成保送北大,馬上讀研的老黃的高考小分隊。後麵的小尾巴張偉峰、張峻豪非要求加入。


    這次是真的展開笑顏。她們已經知道那個平瀾,那個陸瑾宇,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至於芳華,並沒有平瀾想得難受。


    她說,人的人生,最終靠的還是自己,其他人終將成為過往。陸瑾宇教會她成長,教會要獨立思考,要認識自己,要更加堅韌,如果她的未來能將其遺忘,那最好的就是曾經擁有。


    平瀾也如她期待的,數理化的難關也似乎被攻破了。唐楊加入重點輔導,再加上芳華的點撥,高考還不是手拿把的攥。


    體育競技的魅力,就是在打破規則之前所有的設計與謀略都為之服務。胯下運球,背後運球隻是基礎,連續的假動作之後,才能接近對手。如有緣分,他們還有很多機會在校園裏對決。如果終將散場,那就在此刻拚盡全力,讓對手永遠記住自己。


    晚飯後,平瀾陪芳華去水房倒垃圾,碰見張峻豪,本以為他會借此與自己獨處,提出告別的事情。誰知他隻是深深看了芳華一眼,就和她擦身而過。


    芳華小聲道:“挺好的。”


    她也釋然了。


    平瀾還是在學習,臨近高考才知道考場上每一秒都在爭分奪秒。平瀾終是沒有和張峻豪坐下來好好講過一次話。今天他問她還能不能做朋友,她想也沒想,就迴答他:“當斷即斷,反而會讓我們彼此怨恨。”


    張峻豪的表情似乎被定格了一樣,然後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是呀!以後我們彼此可能都會後悔,但是時間是個特別殘酷且公正的裁判,它早就給我們答案了。還不如就此別過。”


    運動員最在意的是體麵,但笑到最後的人最後才奪冠。這裏,從來沒有同情,隻有相同頻率的音符,直白豪爽,想做什麽就盡全力去做,沒什麽可失落,也沒什麽再值得。


    芳華常常給予平瀾無限的動力,帶著平瀾和陸瑾宇的默契,帶著老二的綿綿情話,帶著張峻豪的迴憶,帶著所有人的希冀,在倒計時中,用盡全力,迎接著人生中最為關鍵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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