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平瀾,你至於嗎?不就是個破籃球賽,至於把自己搞得跟林黛玉似的,整天以淚洗麵?”沈彤彤一邊往臉上拍著爽膚水,一邊斜眼看著對床的平瀾。


    平瀾沒理她,隻是把頭往被子裏埋了埋,仿佛這樣就能把所有的煩惱都隔絕在外。


    “我說真的,你看看你,這幾天都瘦了!要我說,男人啊,尤其是張峻豪那種,根本不值得你為他掉一滴眼淚。也就你把他當個寶,要我說,他除了那張臉和會打球,還有什麽好的?學習成績爛的要死,脾氣又臭,也就你……”


    沈彤彤還想繼續數落張峻豪的“罪狀”,卻被平瀾猛地一下坐起來打斷了。


    “沈彤彤!你再說他一句試試!”平瀾眼睛瞪得溜圓,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沈彤彤被她這一下嚇了一跳,但隨即又恢複了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樣子。“喲喲喲,還護上了?怎麽著,我說錯了嗎?他不就那樣嗎?仗著自己長得帥會打球,身邊女生就沒斷過,你還上趕著往上貼,你……”


    “沈彤彤!你夠了!我和他怎麽樣,關你什麽事!”平瀾氣得臉都紅了,抓起枕頭就往沈彤彤身上砸。


    沈彤彤也不甘示弱,一邊躲閃一邊迴擊。“怎麽不關我的事,你是我舍友,我當然要管你!我這是為你好,怕你陷進去太深,到時候受傷的還是你自己!”


    “你……”平瀾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氣唿唿地坐在床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行了行了,別哭了。”沈彤彤見她快哭了,語氣也軟了下來,“你看看你,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還有半點校花的風範?”


    “誰說我是為了他……”平瀾小聲反駁道。


    “還說不是!不是為了他,你至於把自己關在宿舍裏三天不出門?不是為了他,你會一聽到他的名字就炸毛?”


    平瀾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行了,別想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保證讓你忘掉所有煩惱!”沈彤彤說著,不由分說地把平瀾從床上拉了起來。


    “去哪啊?”平瀾一臉茫然。


    “去了你就知道了!”沈彤彤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拉著平瀾就往外走。


    ……


    沈彤彤口中的“好地方”,竟然是學校後麵的小樹林!平瀾站在樹林邊上,一臉狐疑地看著沈彤彤,“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來都來了,你就別問那麽多了,跟我來就對了!”沈彤彤說著,拉著平瀾就往樹林深處走。


    “哎,你慢點,等等我……”


    平瀾被她拉著,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麵,心裏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這丫頭,到底要帶我去幹什麽?


    樹林深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吉他聲,和著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寂靜的樹林裏顯得格外清晰。


    平瀾心頭一跳,這個聲音……怎麽有點耳熟?


    人生之旅,不可逆,須臾之光且珍惜。


    要成長,要獨立,要拿迴屬於她自己的光芒。


    如果沒有特別幸運,那就請特別努力。


    以後她隻會字字提起,從容不命題,不提他。


    張峻豪這幾天壓著火氣,他還是找不到平瀾。芳華說平常和宋蛋蛋三位去操場,張峻豪捏著信去找,她又去了圖書館。


    借了五本大部頭,張峻豪感覺要把自己打造成百科全書,否則對話會很沒意思。


    他正想著要不先緩緩,以退為進時,她間就擠進一個小不點。


    芳華朝著他調皮眨眼,然後咧嘴一笑,事兒成。


    她以為露餡了要露餡了,慌張道:“陸哥,不然我當你小弟吧!最近學習勁頭足!”


    芳華上手就掏了一瓶飲料過來,還在搖,她笑嘻嘻兌了點過去。


    陸瑾宇:“你幹嗎?”


    “給大哥看看唄,這可是可以變成大美女的寶貝。”


    芳華幸災樂禍看陸瑾宇,白膚似雪,清脆如葉,她模仿陸瑾宇的動作和腔調,自以為很像,結果就看到他很條順地喝下一口了。


    “平瀾,你是在……那個,男朋友?”芳華看向趁虛而入的張峻豪。


    “嫂子?”張峻豪更加震驚直唿稱謂。


    “那否則,你站這看我用海飛絲?還挺舒服的……”


    張峻豪不可思議看向陸瑾宇。


    陸瑾宇沒有迴答他,而是走向了洗手台,口角微微上翹。


    “她不用。”


    他在幹嗎?


    戲耍他還是無視他,計劃以攻為守!張峻豪想直接弄到礦泉水一把灌了,但是想到是她用過的……


    玻璃瓶易碎,裝在塑料瓶裏,很可以。


    什麽時候起,他有點想要飲料瓶而不是水。真的費勁心思,也難免先入為主嗎?


    這該死的溫情。


    “芳華一直仰慕著陸瑾宇,而陸瑾宇對她的追求一直視而不見。不過在芳華的努力下,很快就融入了新環境,想來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總會用自己的天賦贏得他的青睞。”


    張峻豪又開始眉飛色舞,籃球上依舊所向披靡,他說:“物理治療師才更適合我,這幾天已經幫芳華治好多病懨懨的同學了。”


    唐楊永久地克扣了她的作業本,她麵無表情道:“總有一些人睡著努力,醒來崩潰,付出了那麽多,他們到底圖什麽?”


    平瀾道:“如果沒有特別幸運,那就請特別努力。”


    她學習成績不升反降,和張峻豪一起位列榜尾,主管教學的副校長請她喝茶的安全教育,變成了戰役動員會,楊文,張偉峰,孔寧包括校長本不關心的氛圍,六班老師全體出動,畢竟她倆有這個能力一飛衝天。


    “很難過吧!沒想過會這樣的人,沒有如我所願的,漂亮體麵的活著,會苦盡甘來嗎?”


    “如果你是對的,你沒必要生氣,如果你是錯的,你沒資格生氣。”


    高二最後一次模考,她從年級 300 名升至年級第二,張峻豪穩坐榜尾,笑話道:“全校第二就是這麽低調內斂,不愛說話的女人。”


    “既然遇不見對的人,那就先遇見最好的自己吧!”


    張峻豪迴到宿舍,平瀾正在塗頭發,他順口提起:“你這樣的。”


    事實上,平瀾在這幾天成為全校焦點,她與唐楊鬥了大半學期,在八卦麵前淡然如斯,可她的壓抑中仍舊釋放出了滔天的憤怒。


    “如果你現在很絕望,那太好了,否極泰來的時候到了。”


    她滿臉難過的那個瞬間,很快帶著猙獰,她或許始終沒能意識到,她那個對象,其實隻有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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