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瀾站在教室的窗前,望著操場上熱鬧非凡的籃球賽。比起熱血沸騰的球場,她心中更多的是對張峻豪的隱秘關注。他飛躍於籃框之間,每一個動作都充滿著力量與美感。哨聲一切,藍球如期入籃,歡唿聲中平瀾嘴角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看來你對球場上的某個人很感興趣啊。”耳邊突然響起一句話,平瀾迴頭一看,正是最近新轉校來的芳華,滿是調侃的表情。


    平瀾臉色微紅,轉移話題道:“你剛來不久,適應新環境了嗎?”


    芳華搖了搖頭,頗為自信地說:“適應力是我天賦裏的一部分,快了,很快這裏的人都會記住芳華這個名字的。”她眼神堅定,平瀾從裏麵看到了一種獨到的堅韌。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唐楊走過來,她微微挑眉,嘴角掛著得意的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策劃了什麽小計。唐楊用那雙精明的眼睛掃了一眼芳華,輕聲道:“新來的,聽說你對陸瑾宇有意思?”


    芳華不甘示弱地反駁:“陸瑾宇隻不過是個普通的畫家,挺討人喜歡的,我欣賞而已。”她的聲音堅定,絲毫不顯退縮。


    唐楊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非常隨意地說了一句:“高考將至,我們都應該好好備戰了,畢竟,這是關係到將來的大事。”她微微側身,似乎故意放低聲音讓張峻豪聽到。


    張峻豪聽見後,停下球,向唐楊投來讚許的目光:“沒錯,我們馬上就是高三的學生了,現在的嘻笑打鬧都應該收斂,開始認真準備了。”


    平瀾對他們的話無動於衷,轉身拉著芳華離開。她們肩並肩走在走廊上,忽然,芳華緊張地拉了拉平瀾的衣角:“快看,陸瑾宇!” 她的聲音幾乎要顫抖。


    平瀾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的確,那個有著一頭柔順長發,拿著素描本的優雅男生就在不遠處的植物園旁,正聚精會神地畫著什麽。


    芳華躡手躡腳靠近,目光死死地盯著陸瑾宇手中的筆觸。


    而陸瑾宇也感覺到了目光,抬頭,透過夕陽的餘暉,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一切,落在芳華的身上。


    一時之間,氣氛似乎凝固,就在這個關鍵時刻——


    平瀾最後和張偉峰解釋清楚了,不是大家夥想的那樣的。人家丟棄了她,她還是有點高興的。球打的好的人多的是,比他帥的人也比比皆是,可會用整顆心愛著她的,大家紛紛感到不平。


    這般說辭,宋蛋蛋還死死盯著人家,霸道總裁的模樣出現了幾分滑稽。大家夥也就哄笑起來,她也就鬥膽去修理了頭發,鏡中那個漂亮的灰姑娘,屬於每一個盛大的節日。


    值得披星戴月,翻山越嶺。


    平瀾和芳華也會坐在窗口的位置,總是會有事情對她們蒼白的臉色視而不見。或許是學習生涯太過千篇一律,芳華終於按捺不住,被她擠雙下巴問道:“姐姐,就是勝利的勝嗎?”


    “太平凡了,換一個。”芳華敲了敲她的腦袋,又用書砸了她一下。


    “就是凱旋的凱嗎?”


    “你這是在暗示我嗎?”芳華說這種要是被你做對,一百個都比不上。一大片錯亂的奇形怪狀的橫折豎勾,她的痣落在那個對稱的位置,看上去又很相宜。


    平瀾執拗著不肯鬆口。


    芳華被迫選擇了投降,看著她的眼睛神情嚴肅,語重心長道:“一定是以,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法則,所有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迴來,長久的留在你的身邊。”


    她抬頭望著她,猶如帶著幽光的愛神,當初也是這樣望著她。刹時一點一滴,分散在無數個夢裏,有很多人還在孤身流浪。


    平瀾在黑夜中聽見她熱愛著的地方,那些手捧鮮花的人,都是一路踩著荊棘走過來的。一路走來樹林像幽深的綠色大海而深藍氤氳著無限深遠的色調,看似不起波瀾,卻暗濤洶湧的海,卷起千堆雪。


    最繁華最靜謐,兵力最遼闊的土地,站在最想知道的地方。像是關嶽接近心髒的那一塊肌膚,血肉相連,血脈相承。


    一人去過的路,變成兩個人的秘密,最後裏的一抹盛大的期許。像童話故事的一對夫妻,像是誓言般的美妙。在天空正明亮,在冷飲正清涼,有很多話要說,有很多歌要唱。


    會和她一起白發蒼蒼。


    她昏昏沉沉地睡著,發現之前做過的所有試卷都被保存了下來。而原本半吊子的字跡,居然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再一看,居然是芳華的字跡。


    她在反複看著唐楊之前的練習,低頭念道:


    “失敗了都知道重頭再來,沒機會了那就是沒機會了。如果曾擁有過像是夏季的風,秋季的落葉一樣,在生命中稍縱即逝的美好事物,那大概是幸運的,應該感激的。如果你現在很絕望,那太好了,否極泰來的時候到了。不要讓自己在生活中耗盡,要成長,要獨立,要拿迴屬於自己的光芒。風再大,也吹不迴從前了。你總會迎來屬於自己的光,或早或晚。”


    她說:“別人的屋簷再大,都不如自己有把傘。沒有傘的孩子,隻有努力奔跑。”


    “如果沒有特別幸運,那就請你特別努力。”


    “要戰勝恐懼,而不是退縮。勝利不屬於我,輸贏都不要緊,隻要神明給我足夠的勇氣和運氣,剩下的,就交給,交給……”


    一陣沙沙的聲音,她留下一個笑容道:“交給芳華吧!”


    再一睜眼,很多人,擁簇著一個人影走進來,眼神亮得像是知曉了什麽大事。每個人都很喜氣洋洋,唯有坐在凳子上用大創可貼貼著膝蓋女孩兒的眼角閃閃發亮。


    角落裏,一個男孩兒的汗衫上寫滿了簽名和祝福,他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走進來,坐到女孩兒身邊,眼睛亮亮的,仰著頭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展開笑顏道:“歡迎迴來,平瀾!”


    “這本小說是芳華推薦的,我剛看完。真羨慕你有一個這樣的人,理解你,愛慕你,文中有句話: 當一個人發現你的價值之前,怎麽會愛你呢?”


    “黃金千兩或有散盡之時,滿杯白粥也永不會溢出半杯。”


    他拿出一個十一朵的白玫瑰。予平瀾。


    “這是他第一次送人花。”


    平瀾眼眶濕濕地看著芳華。女孩點點頭道:“他說…… 他說你配得上這世界所有的鮮花和美好。”


    你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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