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瀾走進了熟悉的校園,陽光透過茂密的梧桐樹葉,灑在斑駁的操場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光的碎片上。自從芳華轉學來後,學校的每一處都似乎充滿了新鮮的空氣。今天,她又要麵對那個讓她心神不寧的人——張峻豪。


    “平瀾,你這麽早。”芳華一邊調整著自己的書包,一邊以其特有的活潑語調打破了寧靜。


    “早?我差點以為我遲到了。”平瀾低聲迴應,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朝籃球場掃去,那裏,正有一群男孩子在熱血沸騰地打球。


    張峻豪如往常一樣,成為了場上的焦點,每一次躍起投籃,都能引起旁觀者的一陣陣喝彩。平瀾的目光,不願意也得停留在他那充滿活力的身影上。


    “哎,你們倆又在幹嘛呢?天天粘在一起。”唐楊突然從後麵跳出來,似乎對他們倆的親密無間感到不滿。


    “唐楊,你不是和楊文一起準備美術比賽去了嗎?怎麽跑來這了?”芳華笑著反問。


    “那不是看到你們倆這麽有愛嗎,我怎麽能不來湊湊熱鬧。”唐楊挑著眉,一臉的似笑非笑。


    就在三人你來我往地小打小鬧時,一個籃球如脫線的野馬一樣飛了過來,直奔平瀾而去。幾乎就在即將撞上的那一刻,張峻豪如同閃電一般撲了過來,穩穩地接住了球。


    “小心點,別受傷了。”張峻豪把籃球扔迴場內,轉向平瀾他們,淺淺一笑。“抱歉,影響到你們了。”


    就這一瞬間,平瀾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他的笑,陽光下那一閃而過的光芒,幾乎將她的整個心都融化了。


    “沒事,謝謝你。”平瀾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臉頰泛起了微紅。芳華和唐楊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女聲穿破了這份微妙的氣氛,“張峻豪,比賽還要繼續,別在這兒磨蹭了!”


    張峻豪迴頭,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後對平瀾她們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微笑,“那我先走了,下次小心些。”說完,他轉身跑迴了籃球場,再次融入了那熱血澎湃的比賽之中。


    平瀾站在原地,望著張峻豪的背影,心跳得就像是要跳出嗓子一樣。芳華輕輕拍了拍平瀾的肩膀,唐楊則一副“我已經看穿一切”的樣子,輕聲說:“你看,故事才剛剛開始。”


    課堂上,老師在朗誦:“沈小姐,您善以蕙質蘭心明若朝霞,潤之以鍾靈毓秀燦似繁星,故鄭某舍了這黎明前的黑潛,賠了這荒唐盡的黑死,予汝翎羽,贈汝風帆,作汝和天空和海洋平行之梯,容汝綻苞,任汝綻芳。”


    台上的老師早已經淚流滿麵,同學們也都坐立不安,平瀾得到了想要的,卻也茫然了。看天空吧!熠熠生輝的,不隻是星星的貪婪,還是他的不羈,隻是,他終歸要走入尋常。如果有幸,雙雙濡沫於煙火人家。


    現在他有漓雲,她也有了濤哥,將歲月裝點得大浪淘沙,若是不幸,生活賜一場黑死,結束所有的黎明前。他們敬愛的鄭老師啊!藏有多少無以名狀。


    馬拉鬆的愛意,錯過的花季,一朝一夕終於一日千裏,卻雲泥之別,慶幸吧!他不是一個象牙塔裏寫童話的人,和她一樣風雨裏曆練半生沉成一汪淡然溫醇,隻是愛意難卻,如他的琥珀哲學。


    他將生命中的缺憾當成他的願,是人間的苦難令人見麵可親,情意綿綿。感謝他容忍她的任性放肆偏情,理解她的好勝矯情清高,如今何德何能,無一不與之對標,傾守萬愛千恩百媚生。


    幸運的是,濤哥隻是黃粱一夢,醒來仍是孤帆遠影碧空盡,唯那顏如玉無疆,滄海寄餘生。負芒披苒,無愧無悔。


    他和她相視一笑,平瀾參見,平瀾退場。他償了她的願,她添了他的情。他們是林平瀾和鄭濤,差著輩份,不差愛意。她為他寫下這一句最後的告白:最愛他一腔孤勇奔赴終末的日天性難馴願對認臣心立地依然不羈。


    那又如何?故事本就應該完結了。感謝命運,她和他還是一起奮鬥,一起話了千秋偉業,隨著彼此人生幾何還在壯心不已,同時終於找到人生進一步完善自己的道具,前不知餘幾多歲月,後不得有把搖椅,這都是他慣的,這也是她問的,當下將演一場膾炙。


    “她才不會庸人自擾,亦不會吝嗇自己的喜歡,歡迎他向她奔赴而來,尊重所有形式的愛情。在播種的春天,在隱秘生長的夏天,在賜收的秋天,在踏雪的冬天。等待和努力一樣漫長且艱辛。”


    “西塞羅說過,我們不是用年青的時光去熬人世的艱苦,就是以實際行動去揭示事物的可能性與存在的意義。這一刻的她是熠熠生輝的,也是自我複雜的。是與現實和解,但更是更加無堅不摧的。”


    “黑暗裏揉碎花瓣,她也會用自己喜歡的樣子,灼灼其華,予他不經意且動心的先前。願後來的他已經不用套近乎就可以摸摸她頭發,眼下吻痕再不用藏匿於假睫毛和粉底液後,是彼此情態最好的樣子。”


    “她那時埋怨這般百轉柔腸的少女,為啥又能頭頂物理習題集,半夜十二點從粗糙薄頁上就謄抄解題步驟,做摘記寫心得,才恍惚頓悟恍惚,明白很多時候所謂的人生就是拚湊劇情伴隨一些插曲。意義都是後話後話再後話。”


    人生之旅不可逆,須臾之光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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