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張峻豪又一次灌籃成功,觀眾席上掌聲雷動。平瀾抬頭看著他,深深吸了口氣,心中的情感像泡泡一樣,一顆顆快速上升。那種似喜似悲的感覺,隻有此時的她,最為明了。


    “喂,你看到峻豪剛才的扣籃了嗎?那才叫一個帥!”旁邊,芳華激動地拍打著平瀾的肩膀。


    平瀾轉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嗯,看到了。”


    然而,張峻豪卻未曾注意到這一幕,他與隊員們擊掌慶祝,偶爾目光投向觀眾席,卻始終停留在唐楊那歡樂的身影上。


    比賽結束後,校園裏又恢複了平靜。平瀾走在迴宿舍的小道上,耳邊傳來一段不經意的對話。


    “聽說張峻豪和唐楊在一起了?”一位女生興奮地說道。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他和平瀾有戲呢。”


    “那你就out了,峻豪眼裏隻有唐楊一個。平瀾哪裏比得上唐楊聰明又漂亮啊。”


    平瀾心頭一震,快步走過,不想繼續聽這些話。她知道自己不該在意,但心中的苦澀卻難以言說。


    安靜的圖書館成了她的避風港。她坐在角落,翻開書本,看也不看一字一句。突然,一張紙條從書架的另一端飛了過來,落在她的書本上。


    紙條上是幾行歪歪扭扭的字跡:『晚上籃球場見,有事找你。』簽名是張峻豪。


    平瀾的心髒“砰”地跳了一下。她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決定去。也許,這是澄清那些流言的機會。


    夜色漸深,籃球場上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一個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孤單。那是張峻豪,他背著一顆籃球,坐在看台上。


    看著他那略帶困倦的身影,平瀾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她走上前,臉上的光影交錯,紛亂了她清晰的線條。


    “終於來了,我等了好久。”張峻豪站起身,向她招了招手。


    平瀾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挎包的帶子,鼓起勇氣走向他,“有什麽事情嗎?”


    他的微笑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有件事情,我想...”話還未說完,一個疾走而過的身影將這一切打斷了。


    是唐楊,她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迅速拉住張峻豪的胳膊,“峻豪,你怎麽在這?我找了你好久。”


    那一刻,平瀾隻看到張峻豪和唐楊微妙的眼神交流,剩下的話語,所有的聲響,都仿佛遠離了她的世界。


    她知道自己不應當停留,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蔓延。轉身,她加快步伐離開,內心的波瀾卻在這一瞬間洶湧起風浪,難以平息。


    不願設想被遺落,主動做一陣風掠過,


    須知,


    少年意氣,孤注一擲,憶往事淚水與笑容皆是伏筆,


    他本願亂心弦,約了明天!


    可惜彼此匆匆,青春總不安寧,即使隻能擁有片刻,片刻縱使棉絮被吹到了遠處,至少愛的盡頭不在他身,


    找尋到了生活中的光,


    至少讓這份情不在寂寞,有什麽理由不開心呢?


    曆時三個半月,跟隨路標走,


    向睿智的少年們取經,


    考核平瀾所願。


    從未報怨,一直默默守候、支持,


    隻有今天,照顧他一件,


    “你的前途要緊,別逞強,送唐同學迴家吧。”


    ——“平瀾同學”


    幾個男生看得直咧嘴。


    他們都不懂,但看到紮著高馬尾,站在群玩籃球下的這個女孩,任誰眼都不願移開。平瀾站著靜靜流淌澈骨的煙霞迴眸,窈窕婀娜,濃香四溢,沁人心脾,眼神微凝,輕微情緒中摻有要堅強的壓迫感,催人投入其中精彩萬分。


    “我們一起送唐同學迴去。”


    不是疑問,更像是命令。


    唐楊怔住,看了一會兒,


    “一起送我迴去?就躲著公車上不一會兒,走過許多,一如他對結幾年,之後的故事不再一字一句細細說開來,變成了相忘江湖的無聲問候。


    她為他淋雨送鮮花,


    他為她,從不抱怨,


    故意空出時間。


    但他還是會和唐楊來找平瀾,


    但彼此守著君子協定。


    芳華:“他不是我的幸運。”


    張峻豪的路很長,平瀾看見他走進球場,輕而易舉攻破了一球又一球,


    那場練習賽,他難得的靜心,


    再也無法像之前一樣將所有精力投入到籃球場,


    會不自覺地往門邊望,


    如此期待著,直到再次看見熟悉的身影,


    他便會興奮地大笑,


    而習慣了他笑聲的隊友們會點頭說,


    平瀾獲得了“憐憫”,


    看見了“死心”:


    “他有女朋友了。”


    眼淚不知何時悄悄落下的。


    是下巴在頸窩裏顫動著帶動了它。


    片刻的怔忪裏,


    平瀾的心都在下墜,


    下墜……落入失重夢境,


    關鍵是,


    這夢還那麽長,漫長到好像沒有盡頭。


    所以平瀾聽見張峻豪說:


    “那就這樣分手吧。”


    卻無法改變,他宛若天神仿佛無人能敵的人生。


    出神的時間裏,她錯過了重新走到張峻豪麵前的全部機會。


    實際上,平瀾從沒想過,


    她的不經意闖入,竟攪亂了他既定的流年,


    若得知了,她是該遠望,


    還是低頭謝罪呢?


    那一刻,談不清是滋味,


    但永遠也無法忘記。


    他仍是校園的籃球焦點,


    各處還總是能出現周遭女生為他如癡如醉的場景,


    他隻是,未再纏著她不放,


    而眾人豔羨的目光一路伴隨著,


    照在芳華同他的寬敞過道。


    平瀾曾說:


    “僅僅路過,就被人扒出好幾層過往。”


    甚至有人含沙射影地戳著:


    “招惹了陸瑾宇還去追張峻豪。”


    如此大瓜,


    一時之間,有那喜好妄斷是非的人刻意告訴平瀾:


    “三個人的關係注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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