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們打倒那隻巨怪了,每人都為格蘭芬多加了二十分!”


    “胡說,明明是十分!”


    “不對,我一個格蘭芬多的朋友說了,他們明明是被麥格教授扣分了!”


    一路上,格魯斯都聽到各個學院的學生在議論昨晚救世主擊敗巨怪的壯舉。


    他本來是出來打探學校情況的,卻沒想到哈利?波特一下子就弄出這麽大的事情出來。在不可置信之餘,他轉念想到鄧布利多給自己的劇本,又覺得合情合理。


    巨怪原來是留給救世主解決的啊……


    這算是解決了他之前的一個疑問,為何鄧布利多要放任巨怪進入霍格沃茲。


    可是,最關鍵的幕後黑手還是沒有暴露出來。他的身份是什麽,來霍格沃茲搗亂的目的是什麽,和鄧布利多是否有什麽關係,這些重要的問題都還是一片迷霧。


    格魯斯捏了捏眉心。


    情報還是太少了,什麽都分析不出來。


    親自去問鄧布利多肯定不行,他可不想被其反套出東西來。再說了,他也不信任對方。或許斯內普教授知道點什麽,但他能夠想象到自己去詢問對方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梅林的胡子,他可忍受不了斯內普教授用看巨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麽,自己去調查奇洛教授?


    不,明知道這人有問題還去招惹對方,那不是去調查,而是去冒險。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救世主身邊有一個自己的人就好了,這樣說不定能幫他打探一些東西出來。


    嗯?


    格魯斯像是想到了什麽,腳步突然一頓。


    救世主身邊的人?


    貌似……好像……自己還真認識一個。


    ……


    天文塔。


    這裏是霍格沃茲古堡最高的建築,除了夜晚上天文課時有點人氣外,這裏平常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


    格魯斯獨自站立在欄杆邊。


    額前的金發被風吹散,露出那雙正俯視著腳下一切景物的灰藍色眼睛。


    神秘莫測的禁林,空蕩無人的草坪,波瀾起伏的湖麵,各抱地勢的翼樓……


    星空,古堡,一人。


    明月投下一層柔和的銀白光輝,讓它們看起來像是泡在一團蜜漿裏的夢幻之境,溫柔的朦朧中帶著些許寧靜與神秘。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此地的靜謐。


    “抱歉,我來晚啦!”


    納威大喊一句,氣喘籲籲地爬上塔樓。


    他本來是提前出門的,但因為在移動樓梯裏迷了路,耽誤了一些時間,導致自己並未在約定的時間到達天文塔。


    納威心中擔憂對方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守信,而生氣地離開天文塔,和自己絕交。


    笨拙的男孩急匆匆地四麵環顧,一眼就看見站在欄杆前的那人。


    上升的氣流將少年的衣袍高高掀起。


    從納威的角度看過去,此時的少年就像是隻即將展翅的黑鷹,隨時都會俯衝直下,成為一隻在星空下飛掠的暗夜精靈。


    自由且危險,孤獨又驕傲。


    納威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上前,對方好像陷入一種不容人打擾的奇異氛圍裏。


    “啪嗒——”


    一道金屬碰撞的清脆響聲鑽入耳廓。


    格魯斯收迴手中的金色懷表,笑著看向匆忙趕來的納威:“比我們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鍾,作為彌補,我們就多聊十分鍾好了。”


    聽到這話,納威鬆了口氣。


    真好,格魯斯不僅沒有怪我遲到,還主動要陪我聊天。


    他果然是一個好人。


    “抱歉,格魯斯,我迷路了。”


    “沒事。”


    格魯斯搖頭輕笑一聲,指了指旁邊提前清理幹淨的石台:“要去那裏坐坐嗎?”


    “好的。”


    兩人在石台上坐下,冰涼的溫度沿著身體與石台接觸的位置往上蔓延。


    納威激得打了一個哆嗦。


    “保暖(warm)。”


    一個保暖咒落在納威的身上,他頓時感覺自己就像是冬日陪奶奶在院子裏懶洋洋曬太陽一樣,渾身上下都能感受到暖意。


    格魯斯的魔法天賦真好啊!


    納威有點開心地想著,隻覺得這樣厲害的人願意做自己的朋友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格魯斯,你的保暖咒用得真棒!”


    他毫不吝嗇地真心誇讚著格魯斯,若不是詞匯量不足,他還想再說更多讚美的話。


    格魯斯微微一笑。


    “納威,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可是學校最冷的地方。我敢保證,保暖咒用得最好的學生一定屬於我們斯萊特林。”


    納威也是被格魯斯這個不大不小的調侃而逗得笑了一下。


    “我…我就不行了,保暖咒我還不會呢。”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稍微壓低了聲音又繼續說道:“就連魔咒課上學習的漂浮咒,我也才剛剛掌握。”


    也許是難得有同齡人願意和自己聊天,納威忍不住升起一股傾述欲來。


    “其實,我經常會忘記一些事情,不然奶奶也不會專門給我寄記憶球的。我小時候也因為這個被人嘲笑,再加上我總是笨手笨腳的,都沒有人願意和我玩。”


    想到自己之前在魔藥和飛行課上糟糕的表現,他又露出一副苦瓜臉:“格魯斯,你知道嗎?之前所有人都認為我是一個啞炮,包括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對我來說,能夠進入霍格沃茲學習簡直就像是一場美夢。我沒有想要變得很優秀,我隻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個普通的小巫師。”


    說到最後納威的聲音越來越低,露出一副沮喪的模樣。


    一時之間,塔樓上一片沉默。


    良久,納威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好像有點多了。他不知道剛剛自己吐露的心聲會不會讓格魯斯感到厭煩,又或者對方會因為話語中揭示自己的不堪一麵而討厭他。


    格魯斯一直在默默傾聽著。


    他仰頭看了一眼星羅棋布的夜空,隻覺得天文塔的視野真的很開闊,大得就像是能裝下霍格沃茲的整片天空。


    納威的話讓他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初入家族的他也是這樣什麽都不會,私生子的身份更是讓他倍受鄙夷。他隻能抓住一切機會去拚命地學,拚命地爭,才能在那個利益至上的家族裏生存下去。


    要是當初能有一個人拉自己一把……


    本來隻是想刺探情報的他,突然想要開口點醒這個處於迷茫中的少年。


    “納威,你要相信,就算是宇宙中最黯淡的星也有屬於自己的光芒。”


    格魯斯用一種很愜意的姿態說著話,眼中卻帶著不為人知的堅定光芒。


    “你要找到它,抓住它,讓它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就是你現在最需要考慮,也是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


    他唯一慶幸的事情就是自己這一世是一個馬爾福,是在家人的愛意中長大的孩子。


    都說人最珍惜的永遠都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可他從那個家族中唯一學會的東西卻是絕不放手自己得到的東西。


    “有時候覺得累了,仰頭看看星空,或許能找到你自己的那顆星。”


    輕語隨風而散,悄悄融入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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