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兄妹二人在南風小築用了膳,順道聽了會樓下那些書生慷慨激昂地辯論近日頒布的又一次征兵抵稅。


    “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加之這幾年的征兵抵稅,由一年一征改為一年兩征,家裏的青壯年都抵稅去了,村中已是老弱病殘,農田荒蕪,民生凋敝。國內匪患肆虐,邊境又是戰亂不休,這日子何時才能到頭?”藍頭巾的書生輕聲歎息,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同桌另一書生則沉默不語,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仿佛在借酒消愁。


    “聽聞駐守邊境的人屠將軍奉命擊殺匪患已有數月之久?”


    “這老皇帝糊塗啊!事有輕重緩急,內憂固然重要,但抵禦外敵才是重中之重,如此下去,一旦邊境突圍,國之危矣!”藍頭巾書生憤憤地說著,拳頭不自覺地捶在桌上,聲音中透露著無法掩飾的焦急與無奈。


    “誰說不是呢……”圍席而坐的眾人紛紛點頭,為之哀歎。


    “嗬,這些迂腐書生真是虛偽,天天在這茶樓酒肆高談闊論,嘴上嚷嚷著憂國憂民,滿桌的雞鴨魚肉是一個沒少吃。”沈以安頗為不屑關上門扉,翻了個白眼,道。


    “那二哥適才還讓我在這群人裏擇婿?”韞沈清韞話中帶笑,調侃地反問。


    沈以安聞言一滯,一時語塞,隻好尷尬地笑了笑。沈清韞見狀,掩口輕笑,轉身向窗外的街景望去。


    “不過你一個閨閣女娘,素來不愛湊熱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什麽時候知道如此辛秘之事?能跟我說說嗎?”沈以安實在好奇,挨著她,悄聲問道。


    “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知道了多少,我們互通有無?如何?”沈清韞微笑著瞥了他一眼,輕輕迴答道:“自你開始。”


    沈以安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搖頭不已,“妹妹這是一點虧不吃呢。”


    “可還記得呂家娘子?”沈以安可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


    “她?”沈清韞眉頭微蹙。


    “之前,你與蕭娘子一道出遊遇襲,卻怎麽都尋不到兇手,我覺著蹊蹺,一直讓人盯著那呂芷卿身邊的女婢,不曾想無心插柳柳成蔭,近日呂芷卿與那婢女發生內訌,牽扯出了一個細作團夥,被我一鍋端了去,便知道不少事兒。”


    “除了遇襲之事外,還有近日你與蕭娘子在綏陽縣查的事兒。綏陽縣這事兒,裏頭不光有呂芷卿的手筆,還有濮則的……”沈以安語氣一轉,透露出幾分古怪。


    沈清韞聞言,微微垂下眉眼,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先不說呂芷卿,濮則他阻止我們查案,目的是什麽?”


    “啊,這……與其說是目的,不如說是溜著你們玩兒,嘖,也不對。該怎麽說呢?哦,是了,陪你們玩過家家似的。”沈以安撓了撓頭,道。


    “……”沈清韞眼角抽了抽。


    二哥,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麽話?


    沈清韞微微吸了口氣,扶額道:“二哥的意思是,他如此大費周章就為了逗我開心?”


    “瞧你這少見多怪的土包子模樣!”沈以安見她一副質疑的模樣,白了她一眼。


    “比起烽火戲諸葛,為博美人一笑的君王。如今那濮將軍不過是透出一絲半點奸細線索,陪你過家家,自然是不值一提。”沈以安撇了撇嘴,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沈清韞真的給他整無語了。


    沈以安見她沉默,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胳膊,“喂,我說你怎麽就沒點反應呢?”


    沈清韞不動聲色地移動了位置,避開他的爪子,抬眸望著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哥,我可真謝謝你如此高看我。”


    “謝我做什麽,咱倆誰跟誰?”沈以安不以為然地說著,又湊了過來。


    “……”沈清韞再次無語。


    她完全有理由懷疑這二哥在戰場上被馬踢壞了腦子。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小時候二哥總被阿母滿院追著打,想來是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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