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綁著的沈連溪被兇神惡煞的士兵推搡進了書房。


    腰腹疼痛不已的沈連溪腳下虛浮,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發髻也散了,身上的衣服也髒汙不堪,十分狼狽,哪裏還有半點貴公子的模樣。


    濮則坐在主位,下首閉目養神的老族長身側,站著的是失蹤多時的沈連擎。


    沈連溪掙紮著想站起來,卻隻能無力地趴在地上,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憤怒。


    濮則冷冷地俯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冰冷如霜:“沈連溪,你可知罪?”


    沈連擎站在一旁,眼神複雜,既有對堂弟的恨與同情,也有對家族命運的無奈。


    老族長緩緩睜開眼,長歎一聲,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無盡的疲憊。


    沈連溪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與屈辱,抬頭怒視著濮則,“我何罪之有?你濮則仗著手握兵權,便可隨意構陷他人,顛倒黑白嗎?”


    濮則冷笑更甚,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你勾結外敵,意圖顛覆我朝,此等重罪,豈是你一言可蔽?來人,將證據呈上!”


    隨著士兵呈上幾封密信,書房內的氣氛驟然緊張。沈連溪瞳孔驟縮,那些信件他再熟悉不過,分明是他仿沈連擎的字所書寫。


    “這,這不是我的字!”他欲爭辯,卻被濮則冰冷的目光打斷。


    老族長見狀,心中五味雜陳,終是長歎一聲,緩緩說道:“連溪啊,你可知,今日之局,已經不是沈家之事,而是國事。其餘的話,多說無益,唯盼你能坦白從寬,或許還能尋得一線生機。”


    “不是我,我沒錯!”沈連溪下意識否認道。


    沈連擎見狀,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怒不可遏地朝他吼道:“沈連溪!還要不要命了!”


    老族長見狀,正欲開口,卻被濮則抬手製止了。


    “命?事到如今,我這條命早就如案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了!坦白從寬,不過也就是晚幾個時辰死罷了。早晚都是一死,我為何要坦白。咳咳咳……”沈連溪稍一提氣,就覺氣悶胸堵,抑製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一陣咳嗽後,他的喉頭又是一陣甜腥,他滿不在乎地蹭掉嘴角滲出的血,話語中充滿了挑釁,道:“咳咳……咳,犧牲我自己的命給濮將軍錦上添花?憑什麽?既然濮則將軍這樣料事如神,真相如何,想必沒有我這份供詞,揪出藏在我身後的那些大魚,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吧?”


    沈連擎臉色鐵青,眉宇間凝聚著風暴般的怒意,“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啊!你是瘋了嗎!為了一個族長之位,竟勾結敵國探子!我看你是真的瘋魔了!”


    “這是叛國啊!若聖上怪罪下來,我們沈氏主宅上下幾百人都要陪著你掉腦袋!他們何其無辜!你對得起沈氏列祖列宗嗎!”


    “那正好,一起死了吧!死了幹淨!哈哈哈哈哈……”沈連溪放肆狂笑,麵色帶著扭曲的瘋狂與狠辣。


    沈連擎看著地上如此滿身汙穢,神情陰狠,近乎癲狂的人,覺得竟是那樣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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