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灣眼裏迸發出明亮的光芒,擦拭汗水的動作一頓,“紅花對學習醫術也感興趣嗎?”


    趙紅花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好啊,隻要你感興趣,舅娘一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交給你。”


    於錦灣揉揉趙紅花的腦袋,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


    洗漱好後,於錦灣在屋子的櫃子裏麵拿出一本中草藥的書。


    “你想學中醫還是西醫?”


    “我想……學中醫。”趙紅花開口,在於錦灣耳濡目染下,趙紅花對中草藥方麵有了一些了解。


    “舅娘,我也要學,要學。”


    趙念念臉上洋溢著笑,蹦著上前,圓溜溜大眼睛緊盯著於錦灣。


    “好好好,學。”


    “姐姐學中醫,那我學西醫好了。”


    兩個人在小學成績都不錯,認識許多的字,於錦灣就先分別拿了兩本書給她們自己看。


    不認識的字再問她。


    畢竟兩人年紀都還小,要真的學好醫,還得滿滿打基礎。


    知道兩人要學醫,馮文山也是樂得合不攏嘴。


    不過他並沒有將小孩子的話放在心裏。


    畢竟兩人年紀小,現在喜歡,以後沒準就不喜歡了。


    於錦灣倒是十分認真地教她們。


    一月份。


    槐城大隊發生一件大事。


    知青辦又送了七個知青下來,四男三女。


    另外一個就是國家將他們槐城大隊的幾座山頭劃分成中草藥種植研究基地。


    準備在他們大隊招幾個種植這方麵的好手,吃商品糧,每個月還有固定工資。


    因為才是初步的試驗。


    所以隻招十個人。


    “二舅,你怎麽來了?”


    此時的於錦灣家裏。


    此次帶隊的中年男人正是於錦灣的二舅江榕,也是京市有名的中醫大拿,他對中草藥的研究堪稱第一人。


    “你下鄉當知青,竟然還想著發展大隊,作為你的舅舅,我肯定要來看看我們灣灣是不是真的長大了。”


    “看來我們灣灣真的長大,不再是之前那個十頭牛都拉不迴來的倔種咯。”中年男人臉上帶著和藹慈祥的笑容。


    目光卻在不準痕跡地打量著旁邊的許年。


    饒是江榕自詡這麽多年來見多識廣,什麽樣長的醜,長得好看的人都見過。


    但剛才看到許年的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見到鬼。


    實在是那張臉太過於恐怖。


    半邊臉是燙傷痕跡,另外半邊是燙傷傷痕加上猙獰的傷口。


    怎麽看怎麽恐怖。


    他在心裏止不住地歎氣。


    想她外甥女長得是他們家族最好看的女娃,沒想到嫁的男人竟然是如此模樣。


    江榕一時間都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自己外甥女能嫁給他,肯定有什麽不足為外人道的特別之處吧!


    江榕隻能這樣想。


    但很快江榕就明白了,為什麽自己的外甥女會選擇嫁給這樣的人。


    許年對他們這些長輩,尊重而公恭敬,說話也不是像一般的農村人那樣夾子爹啊媽。


    是個十分務實的人。


    他說話進退有度,而且頭腦還十分聰明。


    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他的見識和見解卻十分不凡,對社會的發展格外敏感。


    是個十分有潛力的年輕人。


    兩人交談著,漸漸江榕對許念越來越滿意。


    許年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家世背景而在江榕麵前自卑不安。


    說著自己童年時候的悲慘往事時,他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悲春傷秋,就是很平常的一種態度。


    而且從剛才一些細節,江榕還看出來許年對自己的外甥女是真的寵。


    外甥女多看哪道菜一眼,他總是能精準夾到於錦灣的碗裏麵。


    家裏許多東西的放處他都一清二楚,很顯然是經常做家務。


    不他就對許年徹底改觀。


    長得醜變成了許年身上最不值一提的缺點。


    “灣灣那丫頭我是知道的,牛脾氣一個,當初哭死哭活都要到這邊來下鄉當知青,我們全家齊上陣都勸不動她。”


    “要是以後這丫頭敢欺負你,給舅舅說,舅舅幫你教訓她。”


    被於錦灣的家人認可,許年眸光更加明亮,桌下他握著於錦灣的手心卻滿是汗水。


    隻有於錦灣感受到許年的緊張,他挺直的後背已經說明一切。


    “舅舅,要是有天灣灣打我,肯定是因為我哪兒沒做好惹她生氣了。”許年笑著開口。


    在於錦灣麵前他自卑不安,就怕於錦灣看不上自己,在麵對其他人時,許年卻又能一改自卑,侃侃而談。


    於錦灣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覺得還有些好玩。


    許年被她這樣注視,耳垂微微紅了起來,尤其是他陪著江榕喝了好幾杯酒。


    兩人喝得爛醉如泥。


    因為家裏床不夠,於錦灣暫時將他們幾個人安排在劉嬸家裏麵對付一晚上。


    於錦灣攙扶著許年進屋,他卻抱著於錦灣不願意撒手。


    “我……我想和你一起睡。”許年委屈巴巴道,自從馮倩將兩個孩子拜托給他們照顧後,許年就沒有再和於錦灣躺在一起過。


    於錦灣臉騰一下就紅了,嬌嗔道:“別鬧。”


    外甥和外甥媳婦感情好,馮文山也樂見其成,樂嗬嗬道:


    “錦灣你看他喝得醉醺醺,你就帶他迴房間去睡吧,我打地鋪就行。”


    “舅舅……”


    馮文山領著兩個孩子已經進門把房間關上。


    於錦灣沒辦法,隻能帶著許年迴屋子。


    “媳婦兒,要抱抱。”


    許年躺在床上,煤油燈的照射下,他眼睛格外清澈明亮。


    直勾勾地盯著於錦灣,竟讓她看出些許勾引人的意味。


    在許年眼裏,自始自終都隻有她一個。


    見於錦灣遲遲不抱,許年嘴唇微癟,將頭埋進被窩裏麵,悶悶道:


    “你是不是嫌棄我長的醜,不願意?沒關係的。”


    聽完,於錦灣哭笑不得,將他的鞋襪脫下,自己也跟著爬上床。


    “怎麽會呢,在我心中你是唯一能吸引走我所有目光的人。”


    她翻找許年身體,卻在觸及到他臉上的淚水時,愣在原地。


    “怎麽還哭了?”


    許年抽抽噎噎道:“你就是嫌棄我長得不好看,你都不喜歡我,你隻喜歡那個……那個霍延安。”


    酒醉一次,許年好似要將心裏藏著的話全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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